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果不其然,锦海警局的其他警员根据姜城康提供的抛尸地点找到了罗晓董。
一起软饭男的报复命案就此结束。
从审讯室出来,已是临近黄昏。
“软饭男本是个贬义词,吃不好就是一个死局,分分钟搞不好就是一枚不定时炸弹,呵呵。”林彦俊抬头看向早已天边嫣红的晚霞,感慨一句。
“希望通过自已的色相来勾搭富有的女人,并讨好她们,从而让女人提供自已买一的物质生活的男性。”林小齐打开手机搜索框特意查询这个‘软饭男’的解释,缓缓念出声,临末也哂笑了两下,“做儿子难,做男人更难,作一个正常的男人更不容易,倒不如做只鸟四处飞快活。这世道,到底是一个定位的好男人称得上是大男人?”
“你小子,一天天的,整天在技术部对着一串数据,明明一个理工男搞得像那死脑筋的文科男一样,少见啊。”林彦俊回头看向林小齐调侃。
“站在姜城康角度看,他也没错。”
林小齐手拨开林彦俊想攀他肩头的手臂,“高中辍学不读,一问为什么没读,家里兄弟姐妹有5个,他是老大,他底下还有一个刚满6岁妹妹,他为了父母‘口中的大儿担家重任的人’,在家人面前表现得稳重少话,弟弟要成家,他作为大儿也要向下兼容,理所当然去买房,包贴家用。在外却绞尽心思怕金主有半点的不开心,厚着脸皮去乞讨式去跪舔,他看着就听精明的男人,最后沦落到依靠女人过生活,他难道就是该死?”
林彦俊讪讪的收回双手,放入裤兜,“你这说话就没意思了。不是他该不该死,而是他犯了法,愤怒下杀了人,他就是错。罗晓董有钱,姜城康有颜,两人之前走在一起是利益互换,谁都没错。之后罗晓董摊开说分手,姜城康难以接受,多次寻求复合无果,在碰到罗晓董与姜云海甜得漏油相处,让他赌下下半辈子去抱大腿的赌注成了废子,他最后瞒着众人对罗晓董下来毒手就是该死。”
“苦衷谁都有,能不能忍,就是原罪。”林彦俊从底层干了多年,对这些人性看得透,不会轻易被李明明下了毒手,应该是其他方面的压力,被迫去干了违心事,就应该从轻发落。
“做这行,可是最直观看透人生死的职业。”
林小齐不赞同他,对林彦俊的上一句话摇摇头,“利益不利益先放边不谈,造成姜城康这个男人失蹄的人,我还是觉得应该找最初源头,他的父母亲也难逃干系。”
“你小子,脑子进水没排出,真是点不通,死脑筋一个。”气得林彦俊很着急,笃定的反驳他,“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就该死。他杀人,就得一命还一命。”
不就是在审讯时林小齐问了一嘴姜城康这个名字取来的意思。
“诚信老实,以后身体健康,就是老母亲我对你最大的祝愿。”姜城康情绪低落,却始终没忘记家中老母亲从小对他期盼。
林小齐这人啥都好,就是太容易感性,明明是典型的理工男,胸膛下还藏着一颗操碎百家灯火的心,能把一个很有主题的事,聊到太平洋沿岸去。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掺和一家可以,这世间千千万万家,你能读出明白其中几百本就成神咯,你一个小人物瞎操百家心,自找麻烦。”
叶澜原本打算审完就会趟宿舍,打算跟宗人分道扬镳,听着林小齐跟林彦俊的对话,她隐约看出几分陆廓山选人的标准,他把林小齐放到技术部,就是把他感性思维缩小,放大他理性做数据的特点,把他留了下来。
“老徐在这,你肯定得屈服他那套下。”林小齐明显觉得自己孤身作斗争很不公平,想起了跟林彦俊对立场的徐海涛,不爽的吭声,“你看老徐不在,合着别人来欺压我。”
莫名成了别人的叶澜,也觉得自已蛮不情愿的,她只是简单说明自已观点,没对事不对人,现在跳进黄河水都洗不清。
而被提到的徐海涛就差一蹦三尺高。
昨天他问了查床的小护士,他今天可以出院了。明天一早9点办理离院手续即可离开。
他歪头看向脖子上那刚痊愈的刀口,指尖拂过那明显凸起的疤口,深吸一口气,不满的冷哼,“陆队,不是我说,这几天待在这破医院,俺好脾气都给用没了,不就放了点血,我在读警校隔三个月就免费捐一次血,也不见得把俺怎么样,这一个小小破口放了几百毫升血,折腾得我待在床上待几天真是小题大做。”
“嗯?”陆廓山阖着眼,屈着小腿背靠在厕所边上的墙上,原本挺直的腰微倾向前,从裤兜摸出一盒烟,一只打火机。
他进来的时候留意了下墙上,写着禁烟区指示。
“躺会也好,静养下。”厕所禁烟的指示让陆廓山把摸出的烟盒抽出一根悬在耳后,其他又放回裤兜,只能是把玩着打火机。
“这仇我记下了,哪天让我把那风一样的男子给逮住,不给他来两锤我不服气。”
微黄的灯光落在男厕所上,靠在门迹旁又一下没一下把玩火机的男人,一暗一亮映在硬朗的脸庞,神色不显。
徐海涛把心里不满吐槽一番,好似解了气,顺着洗手盘上面的两米高的镜子看身后男人的表情,隐约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陆廓山过来接他,是这几天住院为止,他遇到最有意思的事。
也许是不想惹人瞩目,陆廓山他换了便装。从头到脚都是典型的黑白配。
陆廓山平常忙得像陀螺,对于手下受伤要出院,他过来亲自接人的事情,还真是他在锦海分局带了几年队,见他头一次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