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娇娇没了
刘建军家，凤霞结结实实挨了丈夫一个大耳光。
怀里两岁的儿子虎子吓得哇哇直哭，她却一改往日泼辣悍妇的模样儿，不敢有任何反抗。
嫁给刘建军四年，这是刘建军第一次动手打她，她委屈、害怕，同时又心有不甘。
“徐凤霞，你个婆娘咋能这么歹毒！你不是说好不会死人的吗？那娇娇咋.........咋个.......”
说着，两行眼泪从刘建军的眼眶涌出。
男人红着眼，一把抹掉眼泪，接着吼道，“现在咋弄？你说现在咋弄呢？！我刘建军咋娶了你这么个毒妇人，害死了我的女儿啊！桂芝啊！我对不起你啊！”
偏房里，老人颤抖着手给孙女擦着脸。
对于院子里儿子和媳妇儿的吵闹声，她充耳不闻，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娇娇，娇娇啊，我的娇娇啊，你回来吧，回来吧，不要吓奶奶啊......”
“我也不知道啊，那家的人明明说，不会有啥事情的，况且，我就只给了他们娇娇的八字。”
凤霞音儿颤着，语气有些不确定，“要不......要不咱们等医院救护车来，看看是啥个情况，或许还有救呢..........”
“啪！”
话还没说完，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
凤霞被抽的一个趔趄，被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嘴里有甜腥的液体涌出。
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带血的，心里暗骂一句：驴日的刘建军，下手真他娘的重。
嘴上却求饶道，“建军啊，你别生气，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说罢，她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嘤嘤地啜泣了起来，“再说了，你不也同意了吗？那钱你也花了啊！”
刘建军一听，心中又是一阵憋闷，当初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呢！
“后庄有个小娃就是那啥个先天性心脏病，也是经常发烧的，去年不就夭折了。”
凤霞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那娇娇本来就身子弱，这次光感冒前前后后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好，谁知道是不是也有啥先天疾病或者啥其他病灶呢？”
刘建军一听怒了，“你说的这叫啥狗屁话！娇娇是我女儿，她有病没病我这个当老子的能不知道？”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凤霞鼻子骂道：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你没进门之前娇娇她都没咋生过大病，你一来，娇娇身体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你在背地里还搞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凤霞张着嘴想为自己辩白一二，可是刘建军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妈说的真对，你这个恶婆娘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你以后不得好死！”
凤霞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这些年来她伺候一家老小把持家务，到头来没落得一句好就算了，现在还被丈夫指着鼻子咒骂。
“我不得好死？刘建军，你摸摸良心说，刘娇娇那八万块钱被谁拿走了？”
凤霞眼神直勾勾盯着男人，眼神幽怨，“你花钱的时候咋不想想，这钱是咋来的？你还有脸说我？我告诉你刘建军，你女儿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刘建军正在气头上，听到这里，瞬间血气上涌。
他顾不得凤霞怀里哇哇大哭的虎子，将女人连带着小孩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四下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家伙什教训女人。
凤霞见状也怕了，心一横，抱着孩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哎呦我滴个娘喂，我咋个这么命苦啊！”
凤霞撕心裂肺的哭声加孩子的哭声瞬间在院里炸开。
“娇娇啊，娇娇，都是姨的不好，你要是生气，你就把姨一起带走吧，啊，我也不想活啦！”
凤霞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嚎叫着，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被惊动了，隔壁王婶一家离得最近，最先抵达现场，紧接着，张毛爸妈和其他街坊也来了。
“娇娇，我滴个娇娇啊！你把我也带走吧，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的错啊！”
邻居们一进门，就看见凤霞跪在地上扯着刘建军的裤脚哭嚎，王婶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赶忙上前劝，“好端端地吵吵啥啊？凤霞啊，快起来别坐地上了。”
说着，就上前抱起虎子，准备拉凤霞起来。
“哎呀你这脸.！”
王婶看见凤霞脸上的手指印和嘴角的血渍，啧了一声，转头看向刘建军责备道，“建军啊，夫妻俩吵架归吵架，动手就不对了，那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怂蛋子。”
“王婶啊，你别怪建军，都是我不好，你别拦着，让建军打死我吧！”
凤霞哭的声音嘶哑，鼻涕眼泪齐流，“他今天要打不死我，我就自己撞死，上吊，跳坝，总之，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我是这个家的罪人啊！”
虎子在王婶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喊，“爸爸......爸爸不要打妈妈.......爸爸不要打妈妈......”
张毛爸上前拉了拉刘建军胳膊，“建军，到底咋回事？”
刘建军嘴巴动了动，片刻后才缓缓张口，“娇娇......没了。”
“啥！？”
众人大惊！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到底咋个回事啊？”
“娇娇生病了吗，送没送医院啊？”
“孩子生病干啥不送医院啊！打老婆干啥嘛？”
“是不是凤霞给人娃订的阴婚........”
“别胡说，看人建军咋个说。”
.........
人群中，张毛听到娇娇死了的消息，急匆匆地朝村头祝红星家跑去。
他们三个是一个班同学，又同住一个村，平时经常一起结伴上下学，想到祝红星跟刘娇娇关系那么好，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一定要让祝红星知道。
祝老三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大门被人拍的咚咚只响，张毛扯着嗓子大喊：“祝爷！红星！快开门啊！出大事啦！”
祝老三拉开院里的灯，披着外套下床开了门，见张毛跑的一头大汗，疑惑道，“三毛子，咋滴啦？大半夜的发生啥事了？”
“祝爷，我找红星，我刚听建军叔说，刘娇娇死了。”
“啥！？”
祝老三瞪大双眼，“啥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我亲耳听建军叔说的！”
屋子里，忽然传来女孩的痛哭声，俩人闻声，急忙往祝红星的小屋跑去。
“星娃儿！”
祝老三一把推开门，只见祝红星跌坐在地上，满脸泪痕，见破门而入的爷爷，她拖着哭腔道，“爷爷，我刚看见娇娇了，她好像已经死了.......她让我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