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猪宰羊

除夕的前一天，向荣大队杀了几头猪和羊，打算给社员们过个肥年。

大队是有养猪和养羊的，今年养的比较多，也没有病死的。大队干部们商量了一下，干脆杀了三头猪和三头羊，凑成一个六。寓意六六大顺，希望来年一切顺利，也给社员们过个肥年。

负责杀猪宰羊的是于强，他杀猪宰羊的手艺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所以大队每次杀猪宰羊都是请他来。

于强因为手艺精湛，在肉联厂第一次招工的时候就被选中了，一直在肉联厂当屠夫。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混成了肉联厂的老资历，工资待遇不低。

但毕竟是一个大队的，他老爹老娘还在这。所以于强逢年过节都会回来，每次都会帮忙杀猪宰羊，大队也会给他一些报酬。这样既能赚点外快，又能帮大队的忙，于强很乐意。

大队里平时没什么娱乐，所以一大早就有一大群社员跑来村里磨坊旁边的那块空地上围观。

顾家人也去了。顾宁今天一大早就醒了，她早几天就听到哥哥姐姐们对杀猪的向往了，以为杀猪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早几天就嚷嚷着要去了。

可能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根本睡不安稳。再加上顾家的孩子们今天出奇的活跃，都等着去看杀猪，一大早屋子里就吵吵嚷嚷的。

顾羡和黎姿本来觉得杀猪宰羊太血腥了，这么小的孩子容易被吓到，不打算带顾宁去看。但还是拗不过顾宁，在她锲而不舍地纠缠下还是答应了。

“这可是你自己一定要去的，一会儿被吓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出门前，顾羡再一次警告顾宁。

“不会的，如果我被吓到了，我不会怪你的，爸爸。”

顾宁不以为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顾羡没有办法，还是选择了妥协。

黎姿也没有制止，毕竟孩子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只会变本加厉。被吓一次就好了，下次就不会再去了。

于是，顾宁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跟着大人来到了磨坊旁边的空地。

现在还早，杀猪还没开始。但是负责杀猪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工具。

于强选了六头比较肥的猪和羊，然后叫了几个村里的壮小伙把猪和羊固定在合适的地方按住，全部用绳子绑住。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顾大全才让于强开始杀猪。

于强一刀就把猪结果了，动作快准狠， 然后迅速放血。

血放完之后，于强将猪的腹部剖开，取出内脏。旁边的人接过，把血、内脏等清理干净，然后对猪的外表和内部进行清洗。

而于强则去宰杀下一头，等到猪被清洗好再开始分割成不同的部位。

早在猪被绑住，疯狂的发出嚎叫声的时候，顾宁就已经被吓到了，更不用说接下来的杀猪了。

不过顾羡和黎姿早有预料，在杀猪之前，黎姿就捂住了顾宁的眼睛，不让她看到那副血腥场面。

顾宁倒也没有挣扎，她早就被猪挣扎嚎叫的样子吓住了，对杀猪的兴趣也消失殆尽，并不好奇接下来的场面。

村里的小孩里像顾宁一般大的，家长根本就没带出来。就算带出来了，这会儿也跟黎姿一样，把孩子的眼睛捂住，不让他看。怕他吓着了，半夜哭闹，说不定还会生病。

至于大一点的孩子，他们根本就不害怕。年年都杀猪，年年都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的心里，杀猪意味着有肉吃，高兴都来不及呢。

更何况，孩子的情绪是会被大人感染的，大人们对于杀猪的态度是期待和开心，孩子们当然也不会觉得杀猪是值得害怕的。

队里的妇女早就搭好了灶台，架上了大锅。杀完猪，妇女们就把内脏下锅，加生姜大葱黄酒去腥，然后再加土豆，白菜，酸菜等配菜，炖了两大锅杀猪菜。

闻着空气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现场的人都不免咽了咽口水。这是最让人期待的环节之一，虽然杀猪菜还没好，但是人们早已迫不及待了。

杀猪菜煮好，每家每户排队领自己家的那份杀猪菜。杀猪菜是由掌勺的妇女来分的，当然会有私心。

妇女们会默默地给自己家的那份分多一点内脏少一点菜。但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因此分杀猪菜的环节整体还是看运气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因为顺序的问题产生争执，都是先来后到。

但是分猪肉就不一样了，虽然负责分肉的给你分那块就是哪块，但是先去的肯定比后去的更好。

肥肉和瘦肉虽然都是一样的重量，但大家肯定都想选肥一点的肉，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大伙儿肚子里都缺油水。

一般你要哪块肉，于强就会给你哪块肉，不会为难你。因此以前为了争前面的位置，发生了很多矛盾。

就因为这样，前些年顾大全把分肉的规定改了，改成抓阄。每家每户选一个人去抓纸条，纸条上的数字是第几个，你就第几个选肉。

往年顾家都是顾大全抓阄，如果他没空就是贺春兰。但是今年因为顾宁对抓阄很有兴趣，顾大全见孙女喜欢，就让她去了。

顾羡抱着顾宁上去抓阄。他们是第一个抓，因为社员们看顾宁实在是迫不及待，反正先抓后抓都是看运气，就让顾宁先去了。

可能是新手保护期，顾宁今天的运气爆棚，一抓就抓出个1号。

顾羡看着顾宁手里写着1号的小纸条，激动地亲了顾宁一口。

“我们家宁宁真棒，一抓就抓了个最好的。”

底下围着的人都不免惊叹。

“哎呀，这运气真好。明天就是除夕了，好兆头啊”

“是啊，福娃娃啊，有福气。”

“哈哈，是不是因为小孩比较干净，手气都比较好。”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叫我家孩子试试。”

于是，今年有很多家都让家里的孩子来抽。

前面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运气特别好的。到了后面，有一个小孩抽中了3号，还有一个抽中了9号。

绝大部分的小孩都没有抽到后面的数字，于是社员们对小孩手气比较好的结论更加深信不疑了。

作为第一个挑的人，当然要挑肥肉啦。但是不能太过分，全选最好的，这样后面的人就没有了，会有意见。

因此贺春兰上去只让于强割了一块猪板油，其余的份额她选择要一大块肥肉。然后又额外买了两只猪蹄，一点猪脸。

顾家劳动力本来就多，人也多。因此份额不少，这些肉林林总总加起来够他们一家人今年过一个肥年了。所以，全家人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