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约九点
洪老焉在前进生产队里既是队长，又是一霸。
洪老焉的妻子十年前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下肢瘫痪，卧床不起。
自从二儿子傻二狗死了以后，洪老焉不但没有收敛一点，反而是变本加厉对反对他的人肆无忌惮进行打击报复。
前进生产队的社员们都被洪老焉欺负过，他们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
洪老焉被罢免了队长的那段日子里，前进队的社员们杨眉吐气，拍手称赞洪文庚书记为他们除了一害。
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傻二狗的所作所为正是遗传了他父亲洪老焉，是洪老焉的言传身教害了傻二狗。
在洪老焉当生产队长的十年里，前进队里稍有点姿色的女人都难逃过洪老焉的魔掌。队里有一个叫姚寡妇的，她母女二人在洪老焉的淫威下都成了他的玩物，胡寡妇不得不将她的二女儿刚满十八岁时便远嫁他乡，免遭洪老焉毒手，胡寡妇的大女儿是大着肚子在二十二岁那年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瘸子。
洪老焉在队里有一个多年的老相好，叫吴丽琴，人称狐狸精。吴丽琴四十出头，长得像出水芙蓉，她肌白肤润，身段凹凸有致，尤其是她圆润而挺拔的臀部，走起路来一翘一缩，性感得令男人无法抗拒。
吴丽琴自嫁入洙溪村，二十年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足足有一个班。自洪老焉当上生产队队长的第一天，她便勾搭上了他，成了洪老焉的相好。
洪老焉霸道的是，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别的男人是不能沾的，否则，都会被他忌恨在心，变着法子捉弄他，或被他暴打一顿。
洪老焉身强体壮，个子不高，但长得腰粗臂壮，自十八岁起就随他二叔学干杀猪活，他是方圆数十里出了名的杀猪佬。
一天晚上，洙溪大队小学礼堂里正在演出“智取威虎山”样板戏，工作组组长蒋之菊也坐在前排中间看着样板戏。
洙溪大队演的样板戏在全公社乃至全县是出了名的好，角色好，扮相好，唱功更好，与电影上演的京剧样板戏不差多少。
洙溪大队的样板戏曾连续三年代表公社参加县里的汇演，拿了两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第一名是县京剧团。
洙溪大队的篮球也是远近出了名的，在大队的双代店里挂满了篮球比赛获得的锦旗。
洙溪大队在洪文庚书记的领导下，五年来不但粮食亩产量年年拿第一，也一直是县精神文明建设的标兵，洪文庚本人也曾获县劳动模范和精神文明建设标兵称号。
“那个是谁？”
蒋之菊问坐在他身边的蒋士勇道。
“哪一个？”
“坐在洪副主任身边的那个女人。”
“噢，你是说洪老焉边上的女人啊，她是洪老焉的老相好，叫胡丽琴。”
“狐狸精？”
“不是狐狸精，叫胡丽琴，古月胡，秀丽的丽，二王下面一个今字的琴。不过，大家都叫她狐狸精。”
蒋士勇解释道。
“漂亮不？要不帮你约她一下，你看她的皮肤白不白，比我家柳彩花还白，还有，听说她的床上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你蒋大主任要是和她销魂一夜，不快活死啊！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洪老焉可不让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他会拼命的。”
“蒋士勇，你开什么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家老婆也不差的，和那个胡丽琴差不了多少。只是……”
蒋之菊嘴上只是说着，可心里面痒痒的，心想他洪老焉咋就傍上了这样一位仙女般的女子啊！
蒋之菊现在的眼睛己不再是剧台上的洋板戏了，而是他身后面的那个狐狸精了，他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胡丽琴。
剧台上，正在演出杨子荣和小常宝的对唱，扮演杨子荣的是洪长松，而扮演小常宝的就是洪晓梅。
洪晓梅已从半年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只见她辫子一挥，英姿飒爽，唱功圆润，动作规范，只可惜她生错了家庭，她如果出生在一个大城市里，出身在一个成份好的家庭里，或许她能成为影视界或戏曲界的一个人人羡慕的大明星。
剧终了，看戏的社员们也开始陆陆续续扛着凳子回家了。
蒋之菊故意回过头来与洪老焉打招呼。
“洪副主任，你身边的这位是嫂子？”
“蒋大主任，你也来看样板戏了，她……她是我们队里的小胡，叫胡丽琴，是我家大狗子的表姨。”
洪老焉脸上显出一丝愠色。
“你好！胡丽琴同志，我叫蒋之菊，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也是上面派到洙溪大队工作组的组长，见到你很高兴！家里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
蒋之菊伸出右手握住了胡丽琴的手，并故意在手上加重了份量，用力捏了她几下。
蒋之菊那双色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胡丽琴那俊俏的脸蛋和她的酥胸上。
胡丽琴不愧是狐狸精，看着蒋之菊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心领神会，她眼眸眨巴了几下，飘给蒋之菊一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媚眼。
那天夜里，蒋之菊失眠了，他脑子里尽是胡丽琴。
胡丽琴在床上与洪老焉缠在一起，可她脑子里竟是蒋之菊，蒋之菊比洪老焉年轻，又帅气，关键的是她的大儿子初中毕业在家好多年了，她想让儿子去当兵，那目前只有蒋之菊能帮她圆了她儿子当兵的梦。
胡丽琴这几年来也曾勾引过洪文庚，但洪文庚心里除了他妻子张淑华之外，只有王家生产队的陈丽娟，除她以外，洪文庚再没有其她女人。
二天后的上午，天上下起了大雨，已出工的社员们只好收工回家。
胡丽琴换了一身衣服，在镜子前左照后照，觉得很美，很迷人。
她撑了一把雨伞来到了小学礼堂蒋之菊的办公室，也就是学校小会议室。
蒋之菊正好一个人在那儿写总结，看见胡丽琴飘然而来，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笔，拉着胡丽琴的手把她迎了进来。
“小胡，你今天真是太美了，什么春风把你吹来了，快坐下说话。”
蒋之菊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胡丽琴，趁机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那纤细的玉手。
“蒋主任，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儿子今年十九岁了，他想去当兵，你看……”
胡丽琴看着蒋之菊把来意讲了出来。
“当兵，好啊！没事，包在我身上，公社人武部长是我兄弟，县里人武部我也有人，放心吧，小胡。”
蒋之菊不加思索，满口答应帮忙。
“那就拜托蒋主任了！蒋主任，那天有空我家来，喝点酒吃点饭，咋样？能请动你这个大主任不？”
“小胡，明天我就回公社开会去了，后天要去县里办事，那……”
“蒋主任，那就今天晚上吧，咋样？”
“今晚，今晚我还有个会议，九点才结束，那……”
胡丽琴眸中盈盈，情丝流涟，颔首低眉道:
“那晚上九点，我给你留门，你可一定得……”
“晚上九点，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