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牙行选人
建京城最大的牙行，叫万和牙行。是一家专门给大户人家供应奴仆，买卖庄子店铺，以及美妾瘦马的牙行。
林家五口坐着钟叔驾驶的马车从南城门出城，十里外的一处庄子上便到了万和牙行。
钟叔一脸严肃的递上府牌，庄子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如果不是大门上的匾额，根本看出来这是一间牙行，三面围着池水各有二层阁楼，连着栈桥通向中间一处圆亭岛台，周围池水里卷着青荷，荷下游过数条小鱼。
见着这一幕的林建邦想着，如果没有林大管家打过招呼，单凭他自己，恐怕就是来了，人家也会随便叫来几个人应付一下。
这时一中年男子笑吟吟的走出阁楼，给林建邦见礼，“在下是万和牙行的掌柜，鄙人姓于。想必阁下就是平阳侯府里的林四老爷，林管家来过帖子，说您会亲自上门选人。”
林建邦也拱手笑道，“于掌柜有礼，我这次想要选的人有点多，银钱不是问题，只是麻烦于掌柜多多尽心才好。”
于掌柜不以为意，因为高门大户人家里都有自家世代的家仆。
零星采买下人一般都是给府上即将出阁的小姐们准备随到夫家的佣人比较多，但都是牙行点了人送到府上去供主子挑选，真的很少有人是来他们牙行亲自挑选的。
“那不知林四老爷是想选哪些奴仆？”
林建邦看了一眼许薇和林希他们，“上到嬷嬷管事丫鬟小厮，下到粗活婆子跑腿杂役。如果你这合眼缘的比较多，我就打算都在你这选了。”
于掌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不是说眼前这位是侯府里的四老爷吗？就是出自耕读之家的新科状元也没有他们家这么缺人啊！
于掌柜满脸通红的说道，“那不知林四老爷您有什么要求，在下这就去给您寻来。”
林建邦先看向林希，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标配是两个嬷嬷，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他闺女只有雅诗兰黛，还差的远呢。
林希指指自己，“我先选啊？”
林建邦点点头，“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
林希眼睛亮亮的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扬州瘦马啊？”
于掌柜眨眨眼睛，这位应该是小姐？要是小妾那真是太小了，要是小姐，估计也不到出阁的年纪吧？这么早就给夫家准备妾室了吗？
林晨就一脸疑问的说，“你怎么想的？让你给自己选丫鬟，你选扬州瘦马？”
林希一脸白痴的看向林晨，“瘦马怎么了？人家也是清白的，不是清白的就不叫瘦马啦！再说你问问于掌柜，这扬州瘦马是不是个顶个的漂亮！
而且人家从小就被专门培训，那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厨艺女红样样精通。资历好的才叫瘦马，资历不好的都被卖到青楼红倌去的好嘛！”
林希这话惊呆了于掌柜，夭寿啊！这还真的是闺阁小姐，这怎么青楼红倌的事情也如此不避讳的说出来啊！
要命的是，其余的四个人居然还直直的看向他，仿佛真的是好奇瘦马如何。
于掌柜没有办法，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呃....这位小姐说的是，只是这瘦马的价格都很高，若是这位小姐真的只想选丫鬟，不如....”
林建邦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他有点明白他闺女的意思了。他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这女眷都不会琴棋书画那些高雅的，身边是得放个这样的，遇到一些场合也能充充脸面。
许薇也点点头，“那我身边的丫鬟也要这样的吧，于掌柜是吧，你把你这里的瘦...太难听了，你把你这里合适的人都叫出来让我们见见吧。”
于掌柜真是开了眼界了，一般来他这里选瘦马的都是一些朝中大人，这还是头一回遇到想在瘦马里选丫鬟的，也不怕选回去祸乱了家里。
“那林四老爷和夫人，少爷小姐请先到亭子里用些茶点，在下这就去给贵人们寻来。”
进了亭子后，林晨一脸狗腿的笑着凑到林建邦身边，“爹，给俺也...”
话没说完，林建邦和许薇就拍了过去，“告诉你林晨虽然是到了这里，但你要是给老娘整那些三妻四妾的花花事，小心我让你将来直接过继小瑞的孩子！”
林晨马上怂怂的夹起腿，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我是说一定要给俺整个一脸正气高大威猛的侍从，这样出去也显得我为人正派。”
于掌柜很快就领了十几个长相出众，身段婀娜多姿的女子走进亭子里面。
林希给许薇使了一个眼色，许薇朗声到，“你们当中若是有人不想做侍妾或是玩物的往前走两步。”
这十多位少女一脸懵懵的互相看看，不太明白当家夫人是何意。
许薇走到几个面露疑虑的女子面前，“若是你们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将你们选做丫鬟。将来你们年纪到了，有合缘的，我也可以给你们指一桩婚事。不能保证一定幸福，至少不会为人妾室，任人欺辱。”
其实瘦马本就是因身世凄苦，才从小被卖到牙行。又因为长相出众，所以从小被逼迫着学习各种技能，只为将她们卖上一个好价钱。
若有人问她们是否愿意为侍为妾供人玩乐，她们是真的不想。但这些不想的人里面，也有几个偷偷瞄着林建邦和林晨的。
许薇做了那么多年律师，光是打豪门离婚的官司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见过的豪门富太多，见过的小三外围女更多，几个小姑娘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许薇走到跪在地上求她怜悯的九名女子跟前拉起了四人，“我家男子均不会纳妾，你们若是入了府，一旦有不检点的行为被我发现，我只会打杀了你们。如此，你们还愿意跟我走吗？”
这四人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跪下，“奴婢多谢夫人将我等救出苦海！”
许薇点点头，这四个长相气质都很不错，留下两个十七八的放到自己身边。剩下两个十六的给了林希。
“好，你们两个叫曼玉、青霞，以后跟着我。你们两个以后跟着小姐，小希？”
林希张口就来，“你叫施华，你叫洛奇。”
“奴婢多谢夫人赐名！”“奴婢多谢小姐赐名！”
选完了丫鬟，之后许薇又开始选婆子，先是从八九个做饭婆子里选出两个长得最白净，也是最年轻的。至于做饭好不好吃，手脚干不干净还要后面再看，先找顺眼的，再找顺心的。
放在身边的嬷嬷，许薇直接问了于掌柜，哪两个最贵。
于掌柜见林建邦一家是真大方啊，八百两一人的瘦马都选去当了丫鬟，随即也不再掖着藏着。
“林四老爷，林四夫人。您们今天算是来着了，皇后娘娘仁慈昨天宫里刚刚放出一批年满三十的宫女，这是我们牙行还没有放出消息，若是您再晚上两天怕是遇不到了。”
林建邦和许薇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好消息，林建邦直接拿出一锭金元宝递给于掌柜，“拿去喝茶，拿去喝茶。”
于掌柜算是被林建邦的大手笔镇住了，十两金元宝，一百二十两银子的茶水钱。这放到整个京城里，也算是阔绰的了。
于掌柜笑的更真诚了，“我这里还真有两个绝佳的，一个是尚仪局里的从五品令侍，另一个则是尚食局里的从六品司药。”
林建邦挑眉，“有品级的？那怎么会出宫呢？再说我虽出身于平阳侯府，但只是庶房，且没有官身，人家也不会愿意跟随的。”
许薇也点点头，于掌柜怕他们多想，赶紧说道，“林四老爷您放心，若是犯了宫规被赶出宫的，我们万和牙行可是万万不敢收的。您可以多方打听打听，京城各府里也都是信任我们牙行的。”
林建邦笑着说，“于掌柜，您多想了，我没有质疑你们万和牙行的意思。只是良禽择木而栖，目前来讲我这里并非良木啊！”
于掌柜摆摆手，“在下也是见林四老爷气度非凡，想交林四老爷您这个朋友才如此推荐的。跟您说句透底的话，这宫女啊，能活到三十被放出宫外的一般都是有品级的。
可您别看是有品级，一但出了宫还来卖身契的，那也就是想找个安度晚年的地方。人家要想傍上高门，直接就留在宫里了，她们一般就是想找个仁善的主家。
我看您二位还有三位少爷小姐，都是和善之人，所以才想着两好合一好，不过您要是实在....”
许薇拦住话头，“不用了，于掌柜，您先把这两个人叫出来我们看看。”
“好嘞！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