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总不会憋屈了自己
竞技场中的混乱引起了高台上的注意,桓嘉帝挥了挥手,身边候着的太监总管张长胜躬着身子后退出去。
倏尔,张长胜碎步回来,想要附在桓嘉帝耳边回话,被桓嘉帝拂开。
“下面怎么回事,你讲与众人听便是。”
张长胜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后,躬身回禀。
桓嘉帝听完大皇子荒谬的言行之后,侧目瞥视了一下身边的皇后。
皇后紧张的抓紧了一下袖口,“皇...皇上...珣儿他也是见那位林姑娘颇为欢喜,所以这才...”
“混账!堂堂皇子,言行竟如此无状!”
皇后忿忿不平,“那宸王也不能...”
对上桓嘉帝的怒颜,皇后也只能跪下来俯首,“皇上息怒!”
桓嘉帝瞥了一眼皇后,走到平阳侯的身边,“林爱卿,小儿鲁莽,言语冒犯了贤孙女,还请多多包涵啊!”
平阳侯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叩首,“臣惶恐!是臣治家不严,管教无方,请皇上赐罪!”
桓嘉帝亲自扶起来平阳侯,“爱卿这是在作甚,贤孙女刚刚在场上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不愧是出自平阳侯府,颇有爱卿年轻时的英发,朕甚悦之!
这还是我桓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出现在马场上的女子,飒爽英姿不让须眉,很好!张长胜!”
“奴才在!”
“将今年马赛的彩头乌金偃月球杖赐给此女,众卿家中若是有好马球的闺秀也可上场一试,朕希望有一天也能看到一支女子队伍在这万春马场一展英姿!”
“臣等谨遵圣恩!”
桓嘉帝没有理会还在行礼的皇后,待百官叩首之后便离开了马场。
平阳侯世子皱着眉头跟平阳侯嘘声抱怨,“这老四一家也真是荒唐,还好皇上没有怪罪!”
平阳侯凝视了一下世子林建济,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哪里是没有在怪罪,这一贬一捧,分明是要将平阳侯府推出去对上功高震主的定国公啊!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就算没有林希这一幕,平阳侯府也早就在皇上下旨赐婚,让府里唯一的嫡女成为三皇子妃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帝后之间周旋的一把刀。
偏偏这把刀还是林建济自己握上去的,平阳侯眺望下面已经散去的球场,皇上的话倒也中肯,那丫头的飒爽英姿确实不让须眉。
而对于林希来讲,平时她还可以摧眉折腰事权贵。但是放在竞技场上,没有玩的尽兴就是对自己也是对队友极大的不尊重。
至于说得罪了皇室中人将来如何,林希表示钢得过就钢,钢不过就躲,总不会憋屈了自己就是了。
宸王动手之后,大皇子胯下骏马人立而起,场上护卫一拥而上扯住缰绳,大皇子脸色煞白的被人扶下马。
宸王驱马朝着大皇子紧逼了几步,大皇子色厉内荏的颤声说道,“谢宸灏!本宫是父皇的嫡长子,你...你要是对本宫动手,父皇母后还有我外祖定国公是不会饶过你的!”
宸王立于马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神犹如利刃一般锋利,“谢文峋,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身后的这些人,你碰一下,本王就断樊家豪一根指头。
你伤一人,本王就送定国公府一道挽联。本王倒要看看樊国公他老人家受得起几道挽联!”
就在这时,张长胜端着一个细长精致的锦盒,公鸭嗓子扬声喊道,“平阳侯府林氏女何在?”
林希懵懵的看看张长胜,又看看宸王。
宸王翻身下马,走到林希面前催促,“快快下马,那是皇兄跟前的首领总管,看这架势是来给你撑腰的。快些下马行礼!”
林希撑着宸王的手,利落下马,走到张长胜面前福礼,“小女平阳侯府四房之女林希,见过公公。”
张长胜将锦盒递上,“林姑娘飒爽英姿,皇上称您不让须眉,特差奴才将这乌金偃月球杖赐于姑娘。皇上还说希望有一天也能看到一支女子队伍在这万春马场一展英姿!”
禄公公站在一旁笑咪咪的替林希接过锦盒,并且小声提点她,“姑娘快些叩谢隆恩吧!”
林希扬了一下袍子,咯噔一下跪在地上,脑子里快速回想电视剧里的台词,“民女林希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宸王双手背后,手指悄悄的捻着,看见林希那不伦不类的行礼,无奈的摇头笑着。
而此时大皇子的脸上由煞白转青黑再转紫红,又气又恼,腿上还酸绵无力。
林晨很有眼色的在张长胜转身之时,借扶手之际塞了一个荷包到张长胜手里。
张长胜回头看了一眼宸王,又看了一眼禄公公,禄公公微微颔首之后,笑呵呵的收下了林晨的荷包。
到了他这个位置,钱财已经不稀奇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往他手里放东西的,不过禄公公一连的提点到值得他收下这个荷包。
闹剧散去,林希和林晨被平阳侯身边竹安叫了过去。
后脚宸王就命禄公公准备好帖子送去平阳侯府。
许薇见林希和林晨上了平阳侯的车驾,也转身让青霞安排小厮去太学找闭关读书的林建邦回来给孩子们撑腰。
林希林晨上了马车之后,平阳侯正在闭目养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说话。
林希和林晨面面相觑,林晨挑挑眉毛,担忧的看着林希。
林希却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决定去参加这个马赛的时候,林希就知道自己会被宸王的对家盯上。
那又如何,那些年自己在外面竞技的时候被人盯上的也不少,从来也都没有让自己知难而退过。
“你今日倒是白净不少!”平阳侯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林希乖巧的笑着说,“嘿嘿,这还不是因为在祖父的院子里,承蒙祖父的庇护才将孙女养的这么水灵嘛!”
平阳侯气笑了,“呵,哪家闺秀会说自己长的水灵?如此不知羞耻!”
林希眨眨眼睛,自动忽略这个问题,“祖父,刚刚您有没有看到孙女在场上所向披靡?”
说到这平阳侯倒是中肯的点点头,“你的御马之力的确了得,和宸王殿下之间的配合也是默契非常,甚佳!不过你这一身球技、马术是从何而来?
别说闺阁之中,就是本侯的世安苑都不曾有过马球和球杖,更何况是你们四房!”
这个问题,林希早就编好一个故事了,“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马,小时候我爹总是偷偷把我带出去看大马,有一次我爹把我放在马背上体验体验,结果那马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惊了。
我那时还以为这就是骑马的感觉,也没有觉着害怕,就听话的紧紧抓住缰绳,牢牢的趴在马背上。
那马跑了很远,我也被颠了很远,然后我就无师自通的收紧缰绳,最后有惊无险的停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爹只要有机会都会带我出去骑马,尤其是搬到角门之后,府里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出去。
我爹之前带我看过几场马球,我觉着好玩,就自己在院子里用棍子练习扬石头,久而久之不说百发百中,至少回回都能击中树上的那个洞。
我爹跟我讲过祖父您年轻的时候还因为沉迷马球,而被曾祖父关过祠堂呢,嘻嘻,您不会也把我关进祠堂吧?”
林希这个故事编的并不完美,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天赋异禀。
平阳侯听完之后脑子里也是回响着天赋异禀四个大字,又听林希提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回头想想年轻的自己也如林希一般,纯粹,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