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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得给我爹请安!爹!

林建邦在酒楼里与翰林院的穷翰林们推杯换盏,当了多年老总的他虽然很少参加酒局,但年轻时候积攒的劝酒功力还保留着。

小嗑一套一套的,三两下子就把大部分的酒都灌到了别人的肚子里。那帮同僚在醉意朦胧之间还纷纷感慨林编修为人爽利,学识渊博,就是时运不济。

侯爷之子又如何,不受宠照样被发配岭南。众人在桌上听闻此事后,感慨有之,可惜有之,乐祸更是有之。

尤其是那个质朴的状元郎辛远,心中愤然,很替林建邦不值。回家之后就写了一首诗大赞特赞了一番,心中有鸿志却甘愿将自己喻为瓦片的探花郎。

而林建邦却上了马车之后,就趁薛景荣在外面的时候,回到了游艇上取了一瓶炖鱼的老白干。

含了一口在嘴里,漱了漱就吐了出去,然后又倒了一些放在手心里,当做爽肤水一样往自己的脸上、脖子、领口处、袖子上都拍了一些。

待马车停到了侯府之后,林建邦打着酒嗝,舌头僵硬的吩咐着薛景荣,“扶...扶老爷..我去世安苑,我想见我爹。”

薛景荣被林建邦身上的酒味呛的咳嗽了一下,也是疑惑,老爷这是在车上又自酌了一番?哎,老爷真是太难了。

“老爷,眼下夜深了,想必侯爷也早早休息了,不如咱们明天再去吧!”

林建邦脚步虚浮的推开薛景荣,大声的嚷道,“不!我要给我爹请安,我得给我爹请安!爹!”

薛景荣让德华赶紧去通知夫人,岂料夫人并没有理会,只道若是老爷睡着了再送回来。

世安苑里,一大把年纪的林松,穿着松散的罩衣,举着灯笼站在平阳侯的寝房前低声的劝着林建邦。

“侯爷早就睡下了,四老爷还是先行回去吧,明日一早,老奴就会向侯爷禀告的,行吗,四老爷您仁善,您别为难奴才了。”

林建邦也不嚷了,就这抱着廊柱不松手,“那我在这等着,我就是想见见我爹。”

正在林松手足无措之时,寝房里亮起了烛火,守夜的小厮出来传话让林建邦进去。

平阳侯披着宽袍,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上,林建邦一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平阳侯生气的沉声问道,“你这是刚刚有所长进就忘乎所以了是吧!”

林建邦大步上前瘫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爹啊,您能不能再多骂我两句啊!从小啊,儿子就想听听那个所谓父亲的教诲是什么样子的。

爹啊,可...可是,我往后想听也听不着了啊!儿子不孝啊!爹!呜呜呜....爹,若是晨儿和瑞儿资质普通,那儿子就愿意一辈子呆在家里好好的当一个闲散老爷。

可是孩子优秀,我这个当父亲的就要去给他们趟一趟前面的路啊!爹,儿子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儿子别无所求,只求父亲您能够看在两个孩子天资尚可的份上,往后在府中多多庇护一下。

就算是看在我娘她伺候过您一场的份上,父亲,儿子求您啦!”

说着林建邦就迈着醉步要给平阳侯跪下行礼,平阳侯连忙起身相扶,林建邦抱着老父亲是真的哭了。

做戏的成分是有,但对于这个相处了大半年的爹,林建邦也是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那种喊爹的感觉,更舍不得那种有人护在身后的感觉。许是因为多少也喝了点酒的缘故,林建邦在平阳侯的怀里哭的情真意切,后来完全忘记找爹要糖的事了。

拉着平阳侯坐在踏板上,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推,别喝浓茶,别多思多虑,没什么事多出去走走,别成天窝在房里。

最后甚至还搂着老父亲睡在了平阳侯的床上,林建邦是心满意足的睡着了,平阳侯却乱了心神,悄悄地起身走到外堂。

林松靠在柱子上打着瞌睡,听见声音立刻掌灯给平阳侯披上袍子。

“可去打听了?”

林松点点头,四老爷有违常态,身为侯爷的大管家肯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林松叹了一口气,觑了一眼平阳侯,心里也替四老爷委屈,于是将从薛景荣那里问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四老爷被调任到番州为潮阳县县令。”

平阳侯听完就冷哼一声,“哼,本侯许久不过朝堂,想必是有人便因此不把我林开江放在眼里了。虚文他可接了正式公文?”

林松躬身道,“这个老奴也问了,但四老爷的管事并不知晓。”

“你明日去给方府下个帖子,就说本侯....”

林松见平阳侯话到一半就停了,站直身子看向他,只见他眉头深锁。

平阳侯话锋一转,“你现在就去问问林方氏什么时候回过娘家探亲?”

“现在?”

林松见平阳侯目光冷厉,立刻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几炷香之后林松再次回来,表情严肃的低头禀告,“回侯爷,奴才问过门房了,四天前,大少夫人确实回过方府。”

啪!平阳侯大怒的拍着桌子,片刻之后沉声吩咐道,“天亮以后,你去兵房交代王总兵,让他把本侯的亲卫组织起来进行比武,三日后选出百人。

再从百人中留下自愿跟随虚文的护卫,放出消息,只要愿意跟随效忠虚文者,本侯赏良田十亩,纹银五百两,将来死后特许葬入林氏族陵,受林氏后裔世代供奉。

另外,再去栖玄寺请个得道高僧,本侯要给梁氏迁坟,许她侧夫人之位,进家谱入祠堂。”

林松惊讶的抬头,欲言又止。平阳侯挥手,“去办!”

林建邦一睁开眼睛,看见照进屋里的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赤脚跳到地上大喊,“薇薇,你搁哪呢,几点了?完喽,完犊子啦,我要迟到挨板子啦!唉呀妈呀,爹?你怎么在这呐?”

平阳侯抿了一下嘴,还是没忍住训斥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学的君子之礼都学到哪里去了?还有你刚刚说的是哪里的俚语?竟在外面染一些不三不四的回来,真是不成体统,你这往后如何当的好一方父母官!”

“爹,爹,您先消消气,那个我得去上坟,哦不是,我是说我得去上值了,什么时辰了?”

平阳侯没好气的挥手说道,“给我滚回你的睦兴院里好好反省反省!学士院那里我让林松给你告了假,以后再醉成那个鬼样子,老子就军棍伺候!”

林建邦被平阳侯骂懵了,摸摸鼻子踏着鞋子溜溜的走了,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对了爹,我忘跟你说了,瑞儿被詹祭酒收为关门弟子了,等他选好日子就正式举行拜师典礼。”

平阳侯听完后大声吼道,“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林松快快备车,去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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