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幕 那个夜晚,他始终忘不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个魔族激动道:
“你们看见刚才那只青蜘蛛了吗?这个人是千面虫君的虫傀。”
千面虫君,是出了名的坏魔。
他行踪不定,从不暴露真容,故有千面之称。
最喜欢让他养的毒蛊虫爬到弱小魔族的脑子里,慢慢影响他们。
被蛊虫附身的魔族,性情会变得古怪。
易躁易怒,易悲易泣,看什么都不顺眼。
时间久了就会被蛊虫彻底控制,直接吞掉脑子,沦为千面虫君的傀儡。
“难怪刚才他表现那么奇怪,突然说人家是托儿……”
“千面虫君怕不是就在附近看戏!”
“送春节人多,他难道是想趁乱让蛊虫钻到我们体内,将我们都变成虫傀?”
“晦气,晦气!”
围观的魔族想到千面虫君的邪乎手段,纷纷往后退。
胆子小的更是直接拉着朋友一起快步离开。
“我不是!”
“你们胡说!”
杨威咧牙大吼,听见其他人说他是虫傀,更是气得手臂乱挥。
“老子要杀了你们这些宰种!”
他癫狂地伸出手,一束蛛丝从掌心飞出,嗖地飞向了云昭他们。
玄泽极其自然地抓住了云昭的手腕,拉着他往后退。
他没兴趣和死人打,会弄脏他的尾巴。
蛛丝在空中被一柄飞刀斩断,匆匆赶来的两个巡城卫飞跃着落下。
他们身上穿着暗色轻甲,腰侧挂着刻有修罗一族家徽的铁牌。
其中一人收回了飞刀,警戒地看着杨威,大声呵道:
“送春节期间,禁止变身打斗,弄脏地面,还不快变回来?!”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魔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看见萧融融时,才神色一变。
萧融融已经收好了她的地摊,靠在灯笼柱旁看戏,手里甚至摸出了个果子在啃。
中年魔族快步走到萧融融的身旁,语气带着一丝恭敬。
“您怎么会在这里?那个闹事的魔族可需要我们来处理?”
不远处,年轻的巡城卫已经和失去理智的杨威打了起来。
“不用你处理,一个虫傀而已。真正该抓出来的,是藏在城里的千面虫君。”
“你别把我摆地摊的事告诉我老爹。”
萧融融咬了口脆果,瞥见玄泽在向她靠近,摆了摆手,让中年巡城卫快走。
……
玄泽冷声道:“生肌液给我。”
萧融融肉痛地从空间里拿出她的生肌液,递给他,“六瓶塑骨生肌液,拿好。”
生肌液,可是不夜城的药铺买不到的宝贝。
爱美的魔族会用它来祛斑、点痣,或者去除一些伤疤落下的痕迹。
这可是她从罗娥姐姐那里骗来的。
嘤,过两天只能打扮一下,出卖色相,去逗罗娥跟她玩游戏,再赚点宝贝。
[提示]:罗娥是藏品楼的管事,第2幕就出场。
玄泽接过装着生肌液的白瓷小小瓶,摇了摇,有点不满。
“这么小一瓶?”
这么点,六瓶全倒出来涂脸都不够。
萧融融挑了下眉,“你不要,那就还我。”
玄泽瞥了她一眼,“你有更多生肌液吗?最好是桶装的。”
“咋的,你还想用它泡澡呢?!”
萧融融惊了。
“不行吗?”
玄泽瞥了眼不远处在等他的云昭,心想:
师兄伤得那么重,可不得多泡几次,才能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行是行。不过,我可没有。”
萧融融一脸她不懂,但是大感震惊的表情,她快速道:
“你要是想买这么多的生肌液,得去水镜城。其他地方,你想买是买不到的。只有水镜城所在的沉星湖湖底才有制作生肌液最关键的一味药……”
水镜城?
玄泽的眸子不由闪烁了下。
那不是凝香阁里的女子们口中,凌夜将要去的地方吗?
该死。
“你听见我说的吗?没别的事,我走了啊。”
萧融融盯着玄泽的脸,又仔细看了眼。
真像啊。
和罗娥姐姐桌子上放着的画像,那上面画着的少年长得好像。
玄泽点了下头,转身快步走到云昭身旁。
……
那边。
蜘蛛化的杨威被两个巡城卫联手围击,很快便落下阵来。
他匍匐在地,口吐青水,直接昏迷过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玄泽抓住云昭的衣袖,“哥哥,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我们就回南风馆吧。”
从刚才玄泽就开始喊他哥哥,不再喊他陶遥哥哥。
这一声“哥哥”更是喊得格外亲呢,用那带着稚气的少年音轻轻喊他,仿佛情人耳语。
“回去。”
云昭嗯了声,望向半空中飘摇的红灯笼。
“从这边走,近一点。”
云昭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巨大祈愿古树。
在他们身后,原本昏迷的杨威突然全身冒火,在巡城卫惊慌的目光里,眨眼间被赤焰烧成了灰。
地面上的灰烬里,只余下小小的、企图逃出的蜘蛛残骸。
巡城卫面面相觑,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
萧融融刚跳上她的飞行法器,瞥见刚才的画面,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
还会用火烧人。
巧了。
刚才那位,绝对是罗娥骂了一下午的幻灵族少年。
她现在就去找罗娥,描述下今天看到的事,指不定能得到……
大大的奖励。
……
玄泽感受到怒炎的爆发,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
从他踩住杨威胳膊的时候,就释放了无色的怒炎,附着在杨威的身上。
只不过一直没让怒炎爆发。
敢污蔑师兄,活该被烧成灰。
玄泽问:“哥哥,你走累了吗?要不要我抱你?”
云昭淡声道:“不累。”
玄泽好奇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千面虫君?所以才知道那是他的虫傀。”
“嗯,他以前误闯过鬼谷,被我和温慕打了一顿。”
前方就是巨大的祈愿古树,小小的花朵团簇,绽放满了枝头,在月光下绚烂盛开,发出微光。
一条条红绸被系在枝桠上,随风飘荡,还挂着几盏红灯笼。
「祈愿古树·图源自网络」
树底下还有古旧的雕花木架,系着一个个写着名字的木牌。
云昭看着满目的红绸,刷地白了脸,脚步都慢了一步。
一百年了。
那个夜晚,他始终忘不了。
衣衫被粗暴地撕落。
双手被红绸缠住。
他挣扎着,破口大骂,却被堵住唇,灌了满嘴的酒。
凌夜捏着他的下颌,闷不吭声地渡酒,强势地想要吻他。
酒水沿着他的唇角滑落,打湿了肩颈。
他呛得难受,眼眸蒙上水雾。
却根本阻止不了凌夜笨拙又发狠的吻。
云昭不能理解,寡言少语的凌夜为什么要发疯,吻他一个大男人?
那冰冷悲伤的眸子还死死盯着他,仿佛他犯了大错。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