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想太多,先涂好药再说
林雅芝受到宁老太太的示意,主动找话,“妍儿性子软,年纪又轻,怕是要在人身上吃亏受气了”。
“她孝顺我一回我便护着她一辈子,那丫头中午就来早早陪我了,我还寻思借此机会满堂欢庆这么一回,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压着晚宴的饭点来,当我这儿是饭店,吃完这么一顿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宁老夫人容光焕发,嗓门不大也还是有威势在,“饭桌上是亲人,散了场都是路人,也难怪有人敢当着我的面颐指气使”。
陈瑶这会儿是彻底缩了头不再吱声,男人们胡侃了一番,话题又被打趣过去,加上小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气氛倒也没那么僵了。
不过顾妍也没机会跟着老太太体验兄友弟恭、儿孙满堂的和气景象,她上楼时刚匆匆听到这么几句,忙不迭地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你先放我下来”。
“不是受委屈了?”,宁谌横抱着她,觉得她不安分了时不时还颠她一下。
“是受委屈了,不是腿断了”。
顾妍面上还算和气,双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通红,到了楼梯口也没往下看一眼,扑腾的厉害,“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闻言还真把她放下了,放到了软沙发上,顾妍试图挣开他,可他就抵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凝视她,她左移也不是右移也不行,一时半会儿落不了地。
有腿也寸步难行,真跟腿断了没什么区别。
“怎么不躲了”,
男人俊面冷沉,喉结凸起的弧度流畅锐利,正不轻不重的质问她,
不仅拉黑他,自己还把反锁自己在公寓里,挺能忍的一个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锁。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躲,单纯是烦”。
顾妍心直口快,嘴里嘟囔着也不管不顾起来,落在有心人里就是一副懒散敷衍的态度。
男人撇开她缠在一起摆弄的双手,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容她回避,“你烦谁”。
“烦我自己烦我自己,我怕我烦到你,我惹的烂摊子才刚刚解决总不能招摇过市,再说人生在世不止儿女情长还有工作要忙”。
顾妍瞅准时机犯怂,刚直起腰便被扯住了胳膊,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她人已经贴在了壁砖上,腰肢轻易便被人牵制住,身后的滚烫她想忽视却动弹不得。
“一群长辈都在楼下等着晚宴呢,不好吧”。
就算听不出她话里哪句真哪句假,光是看她表情也能猜测到她有多违心,
他索性也不问了,手臂伸展将她困住,附在她耳畔低笑,“我最喜欢让别人等,不过等多长时间在你”。
他低俯下身的姿态,对她来说很有压迫感,她满脑子都是戒备和疑惑。
“好好表现”。
顾妍抬手以示反抗,小臂上的薄纱勾着精妙的花纹,缠了层丝线,也能一眼扫清衣料之下的淤青。
“表现你妹”,
见她满脸涨着羞恼,男人眉眼泄了笑,一手按着她腰间将她压回。
她就这么又转身过去,面壁思过,呼吸喷洒间都是壁砖传来的凉意。
宁谌垂下眉目,将手中的药瓶摊在虎口处倒置,倏然收回,动作干脆利落,
按理说膝弯下是最不容易受伤的地方,现在也有淤痕,青青紫紫的。
及膝的裙摆因为她挣扎的动作不停扰动,转瞬间大片的腻白肌肤入眼,
随即入心。
顾妍能清晰的感觉到丝丝清凉沁入了小臂的肌肤,仿佛还沾染着他指间星星点点的温度,
那些淤青还是和顾霖霖斗嘴那时候摔下楼阶留下来的,痕迹淡了不少还没消散。
她已经习惯不在乎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就是顶着满身淤青过日子的,有时候会疼但伤不了她分毫。
奇怪的是,此刻那些旧伤好像隐隐作痛了,在她心尖矫情地刺挠。
只是因为被人注意到。
察觉到大手涂药揉搓的动作发力,顾妍虽僵着身子但神情异动,偷瞄了他眼没瞄到,再不乱看也不乱动了。
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严肃沉思的氛围,更显得她心猿意马,沉不住气。
不过几个回合,她装模做样的那些虚情假意便败下阵来,此刻她才最真实鲜活。
宁谌眉眼间端得不正不经的样子,趁笑意还未露出便微抿紧了唇角。
“裙子”,
顾妍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却挡不住羞耻的心理作祟,迟疑间还是往上撩了撩裙摆。
“我让你往下放”。
“哦”。
她面色都是懊恼,下意识紧咬着唇,抑着唇畔疯狂上扬的弧度,
尬死了尬死了,
搞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谌不觉轻笑,动作还是止在原处,等着她心气放平。
“别想太多,先涂好药再说”。
?!!!
顾妍怔了一瞬,本来犹豫间想说声谢谢的,现在即没心情说还一股脑地拍开了他的手,“不用你涂了”。
男人见状拦住她的去路,一把将她收进怀里,她那点力道也就是毛毛雨。
“羞什么,你腿脚不方便,这次换我伺候你”。
实打实的笑起来,一张脸生的痞坏,偏偏大多情况下对谁都是温和有礼。
顾妍正在气头上,羞恼的厉害,顶着涨红的脸色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便宜了你自己”。
“互惠互利”,男人立在原地,眉角流露的恣意不恭的姿态,“要想骨头硬,脸皮先得厚”。
“你在教我做事?不劳你费心我自有门道”。
她不满的颦起了秀眉,不知是应了姚晶晶那句‘小别胜新婚’后的生疏感,也不知是心事被戳破后的慌乱,
冲他轻吼的时候男人也没闲着,叩着她肩头的那道力道蓦地收紧,
气呼呼炸毛的模样猛地消停下来,所有的归于一方天地,收拢进男人泛红的唇色里。
顾妍微张着艳丽粉唇,忍着眼里的羞耻,也藏住了心里的期待。
“你觉得我重要还是楼下那群人重要,对谁都能温良贤淑怎么偏偏对我不行,我很好奇你特殊对待的原因是什么”。
宁谌睨着眼,漆黑深邃的眸光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欲,挑弄着她素色裙摆,如愿的汲取到了她的香气。
她的思绪像是团漂浮的飞絮,在他身上流连飞舞,完全不知道朝向和落点,
只知道呼吸贴得很近,终归心思各异。
他从小在这种高干家庭长大,虽众星捧月但身边不乏察言观色的人,大概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轻易表露心性,深知什么是喜怒不形于色,才会是这样深沉内敛一副老成的样子。
她只知道他骨子里的修养是骗人的,不仅疯批花样还多。
只是她没有继续探究下去,
其实太过优秀又孤独的存在,往往会招来莫名的苛责和嫉妒心。
所以,他也以一己之力孤立了众人。
男人微低着头定睛,情不自禁地轻咬着她的耳垂,推着裙摆一点点的向上。
“你先是我宁谌的人才是宁家的人,与其费力和他们周旋不如分点心思在我身上,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不敢在我这儿花心思”。
能自导自演的摔下楼只为博同情,明明能借着她顾家大小姐的名头招摇过市。
这么会算计遇上他的时候却是真怂,不敢对他有任何期待。
顾妍紧抓着他的手臂止住他的,眼眸倾泻下来,湿润的眸子里藏着迷雾,就算是如此也是强忍着压下去,
眸光里分明清澈透亮,却更是捉摸不透。
金属扣应声解开,引起她阵阵战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行,药才刚涂好”。
“不影响,我想碰的不是你那些伤处”。
这话实在恶劣,顾妍心思游走间根本听不进去,她明显感觉到他那里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没套子”,“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