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翻云覆雨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顾妍意识归拢依旧睁不开眼,那股刺鼻的迷药还残留在脑子里一般,带着恐惧感压向她的口鼻,然后是逐渐麻木的四肢。
视线被刻意遮挡住漆黑只剩一片时,那些钻入耳朵的雨声风声只会无限放大。
陷入黑暗中,外面的一点声响都会使她异常惊觉,她手脚统统被动弹不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还能表明她尚且苟在人世的迹象。
妈的,大阴天她脑子抽风了才会去看什么星星。
顾妍意识模糊间喊了声‘宁谌’,和此前无数次的呢喃一样,嗓间低压出的嗓音暗哑无力,丝毫没有穿透力。
好吧,女人就是得靠自己。
药效还没过去,她泛着沉重的呼吸缓缓抬起了胳膊,溢出的低吼都攒着劲儿,试图去咬紧缠住手腕的粗绳,
她现在十分慌乱,但脑袋绝不能乱。
沉重的脚步从不远处传过来,近在咫尺间突然没了动静,
来了是吧。
顾妍咬了咬牙暗示自己平静下来,手指却克制不住的抖,便顺握了拳。
“放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便是。”
陌生感本就会给人恐慌,尤其是她蒙着眼完全分不清的情况下慌乱的厉害。
那阵走近的脚步声倏然停下,就连洒下来的阴影都想带着瘆人的意味。
“滚。”
她用尽了气力只堪堪吐了这么一个字出来,这种声势在自己听来都陌生,只是声音低沉的像是团轻飘飘的棉絮落地,质感清冷终是绵软无力。
“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受制于人,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是嫌你自己活得太久是吗。”
对方轻笑了声,话音劈头盖脸的朝她砸下来,顾妍顿了秒立马反应过来,偏头躲开他的手,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宁谌结的怨。
而她就是那个大怨种。
“你们宁家那点破事我不感兴趣,宁昌城,你斗了将近三十年都没把人怎么着,你指望借我这一下能威胁到他?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高看我。”
她越是一连串的质问吐露出来,她的强装镇定就会露出马脚来。
顾妍索性不再开口,而是试着挣扎,手脚不自如,她只能蜷缩身体借力。
她想方设法挪动的间隙,宁昌城已经沉不住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你。”
她正使尽全力扭动的身躯娇软,勾勒着身体的曲线玲珑有致,
两只腿在细绳的外力下紧紧并拢,不经意间露出的娇嫩皮肤也足够刺眼,
他承认这妞儿确实有姿色,他借此快活一番也好。
“你tm滚开。”
……
“怎么不开灯。”
整个休息室里黑压压一片,半掩着的房门里泄进了走廊虚弱的光亮,
男人推门而入,见半倚在一旁沙发的身影没反应,他就静静的立在房门口,无需过多言语,举手投足间便洒下一片光华。
“妍儿,别睡了。”倚着门框耐心等待没什么效果,他干脆双手插兜,向长沙发移步过去。
灯光半晦半暗,落尽他的眼里掀起了一片波澜。
李木子没错过他眼里的诧异之色,神色少有,所以她才会格外注意到。
连他的声线都是那样温柔缠绻,可惜终究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拉上了肩头垂落下去的的黑裙吊带,转过身来对上他的暗眸。
高大的身影附过来时便掩住了她身上的所有光亮,她渴望那种淹没在黑暗里抬头仰望一人的感觉,却被他主动拉开距离。
“看到是我很惊讶吗,还是说只是没看到顾妍她人感觉惊讶。”
她目光紧移向了脚下的地面,拾起地毯上掉落的外衣,余光只那么一瞥,便是错不开的气息。
生生从锁扣处扯断了的镶钻腰链,连同那根泛皱的领带就静静的躺在她双眸里,一切都昭示她所处之地发生的那些翻云覆雨的迹象。
“如果是顾妍穿成我这个样子,我猜你应该又是另外一副神情,也是,那丫头勾人的功夫了得,只是爱贪玩作乐的性子还是像个小孩子的。”
怪不得他愿意好声好气的哄着。
“她人呢。”
男人环顾了圈,神情淡漠至极,只是冷声质问她。
“这就着急了,”
李木子双眼含笑,主动朝他凑了上来,“放心,别人玩不过她的。”
男人深颦着眉心,攒着愠色压根没有理她的打算,调出电话拨了过去,通话里还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我和妍儿是朋友,我了解她的,她是坐不住的性子,再等等也许自己就回来了。”
“你这朋友我从来没认过。”
宁谌扣着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推,猛地松了手,
李木子没料到他会突然松力,随即向后踉跄了几步,自顾不暇却只听到他沉着声,收紧牙关转头吩咐,“季川,去调监控。”
门外专心等候的季川一时没反应过来,进了门才会意,跟着他的吩咐转头去调监控。
唉,太太这是又去哪疯了。
“那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你知道的,比起她我更在意你。”李木子弓着背,缓缓摇了摇头,露出了丝苦笑,
“其他人在意什么我管不着,我只在意我太太。”
宁谌单手撑着手机抬起头来,长眼黑黑沉沉的,却自始自终没有回一个眼神给她。
“现在木子小姐只是我太太的朋友,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在不在意那种说法,多的是礼尚往来那套,不过在宁某看来,我倒是有不喜欢我太太朋友的权利”。
“你非要对我这么说话吗。”
李木子弯唇露笑,只是神色里泛着令人怜动的光泽,却从来引不来他的注意。
“最后再问你一次,她人呢。”
“不知道,也许又是满场找面子去了吧。”
没错,她找的面子某种程度上就是钓凯子,顾妍本来就是扎在男人堆里混的那种人,去哪儿都不奇怪。
“别跟她废话”,门板被拍上,傅清鸣毫不客气冲上去朝她嚷嚷,“宁昌城那畜生到底把她带到哪儿了。”
李木子并不应声,嘴角扯开一抹笑,转而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宁昌城也好顾妍也罢,你的家事应该轮不到我来插手,对吗。”
宁谌背过身不作回应,三步两步出了房门,
反倒是傅清鸣经过她身边时浅笑奚落,“你最好是不知道就这么维持你旁观者的姿态就好,他乱了心思又怎样,你搞清楚他从始至终是因为顾妍而不是你。”
李木子刹那间脸色冷下来,身子两侧的手都握成了拳。
“宁董,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武刚一脸苦相,两腿发软就差倒地给来人磕一个,必要时他不拒绝,但现在就是被季川拽着衣领半跪不跪,想磕也磕不成。
傅清鸣抬步朝他打颤的膝弯处蹬过去,这下武刚直接跪倒在地,慌乱中伸手去够男人的裤脚,“宁董,我是真不知道,您两位何必跟我过不去。”
男人原本稳健步履的倏然停下,垂着眸子睇了他一眼,“你不说,让你过不去的事就还在后头。”
“我真的不知道,宁昌城他说只要我借这酒局拖住一会儿,其他的是一个字也没跟我提,我也不能乱编乱造,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傅清鸣带着宴会厅的服务员们一间一间的去搜,没什么收获。
武刚一阵手忙脚乱过去,样子十分狼狈,转而向李木子那边投去目光。
“听到了吗,让你为难的事还在后头。”
“放了吧”,傅清鸣面上的严色还未消散,只甩了眼色过去,示意季川跟上来。
季川一时不解,
放哪个啊,就这么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