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轻易放她自由

“顾妍姐姐，我今天练了基本功没有偷懒，子威哥哥答应要奖励我的，你要吃吗。”

文静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双手捧着凑到了顾妍跟前给她看，眸光闪着纯粹的喜悦，顾妍一时没作声，只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所以顾妍姐姐是沾了你的光”，

狄子威笑看着小姑娘，单单将早就握在手心里的薄荷糖摊开在了她的面前，

“要吃一块吗”，他唇角淡然的扬起，面部硬朗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子威哥哥，这是什么糖。”

文静好奇发问，她一向其实是最喜欢大白兔奶糖的。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为的就是个提神醒脑。”

顾妍轻轻浅浅的轻嗤了声，但她清楚地知道不是对他，脑海里翻涌的那些甜腻的互动转瞬即逝，只留下了犹存的薄荷清香。

她轻撩了撩头发，本就娇媚，此刻唇边勾起了弧度，美艳的桃花眼中带着细碎的亮光，炫目多彩。

狄子威定睛看着掌心包装精巧的糖纸，待手心位置的余温残留几秒便一并装回了口袋里，

“我记得你不论走到哪儿总是随身带着块儿薄荷糖，你的原话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就要用它时刻提醒自己不许笑。”

他的记忆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姗姗来迟，现实中的距离比梦里的追逐竟还要虚无缥缈。

目睹她含泪迎风的哭相，亲眼见证过她在舞房里挥汗如雨的模样，

他早就明白，那种满眼的注意力不是惺惺相惜，而是割舍不下的情谊。

“所以你现在是不需要它来提神醒脑了，还是，你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的薄荷糖是留给她的，至于她的那块，

顾妍怔了秒，浅浅的朝他打量过去，“我自己知道什么该清醒，什么时候要装糊涂了，用不着它提醒。”

“好”，狄子威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自认为不善于虚与委蛇那套，但他不想咄咄逼人，有些事在心里压了很久，明明有了说出来的机会却不知怎么开口。

“希望他是一个让你心动的人，而不是权衡取舍分析利弊之后觉得不错的人”。

狄子威垂眸看着眼前的东西，良久后抬眼，清亮的眸子看向她，声线凌冽，

“如果是后者，我宁愿当初不轻易放你自由。”

顾妍面色里的轻松自在忽地凝结住，只有轻微颤动的长卷睫毛的表示她还在仔细倾听，“可我觉得你不该为了我放弃你的自由。”

他立在光影之下，肩头的交织的清浅日光轻轻悦动，即使是没有白大褂的衬托身姿也是那样清隽挺拔，

“说各谋各利不好吗，不管是结伴还是形影单只人还不都是为了自己活。”

小孩子也很自私的，只爱挑自己喜欢的糖吃。

顾妍目光失去焦点了半瞬，片刻收回，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清冷透彻，红唇却是张扬的色彩，媚而欲。

她存着喜欢的心思，可在胆识和勇气面前那点勇气分文不值，他该出国奔赴他的大好前程，不该被她的一无是处拖累。

所谓败坏了的名声也好，顾家用来交易的工具也罢，她有一天算一天就那么活着就好，

白天鹅被折了翼又怎样，她宁愿不再起飞也不愿脏了那片原本纯净的水域。

文静手不知道往哪儿摆，明明两人在相视而笑，可她总觉得气氛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权衡利弊，自由什么的小姑娘完全一知半解，只一门心思专注于她眼前的纤纤玉指，准确来说是顾妍手中的奶糖。

顾妍知道她打量的紧，她三下五除二地拨开了糖纸，亲手将奶糖送到她嘴边。

“要是顾妍姐姐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文静先是乐呵呵的含糊不清，唇齿间甜味四溢，来不及感受眼里都起了雾，“要是亲生妈妈就更好了。”

顾妍提醒她收收口水的话就此顿住，点点她脑门儿，“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吃就吃，想的还真多。”

难以言语的酸楚涌进了胸膛里，顾妍，转头找包包去拿纸巾。

文静紧攥住了她的裙摆不让她走，颤动的长睫承受了粘厚的重量，曾经她也展露过这般荏弱乖巧的气质。

就是这样的乖相，不能让人心里生出多少怜惜，只想要摧毁的更加彻底。

“我们要好好恢复身体，然后专心练舞”，

顾妍视线紧紧锁住了小姑娘并无多少血色的唇畔，又忽地移开，好像多看一秒都是亵渎，“至于其它的一切都交给时间好不好。”

文静抬头看她，似懂非懂，只知道她给自己的信念感很强很强，

小孩子不仅单纯，还很容易依赖和信任一个人，

同时，也最容易遭人伤心。

顾妍轻抚着女孩的瘦削的肩头，不自觉得将目光转向身侧的人，面上不乏动容之色。

狄子威收回思绪，蹲下身来跟着她安慰小姑娘，

“文静别想了好不好，你要知道身为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患，等到你们再见面之后所有的误会一定会解开的。”

“我知道的”，文静默默垂下了脑袋，水润的眼眸越发的低沉起来，只按着自己游走的思绪来，

“我只是不明白，她要是爱我为什么要亲手把我推下楼呢，她不止我一个孩子，可我只有她一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