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还治其人之身
周礼慌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行礼道：“郡主。”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周大人做甚这么多礼！”慕芷眉眼弯弯，凑近了他低声道：“以后还望您多多照顾我家二哥。”
“不敢，不敢。萧大人品级在我之上，下官还得仰仗萧大人。” 周礼虽然强作镇定，额间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慕芷这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笑道：“周大人先进门，怎么着我二哥也得敬重你这个大哥，来，我敬你一杯。”
接着便示意那小内侍给他倒酒。
周礼瞳孔一震，道：“郡主，下官不胜酒力，恐……恐已喝不了。”
慕芷看着卫琳琅，美目流转，嗔道：“姐姐，你家周大人不给我面子……”
卫琳琅向来是个心无城府的，此时只笑呵呵劝道：“郡主的酒你怎能不喝？”
“我，夫人，我实在喝下不了……”
“那姐姐你陪我喝一杯。”慕芷娇声道。
“不！夫人她不能喝酒！”周礼此时是骑虎难下，咬牙道：“下官多谢郡主！”
迅速抬头与那小内侍对视了一眼，只见小内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周礼的神情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慕芷的眼睛。她在心里笑得打上了滚，嘴角也微微往上扬起，看着真是格外高兴。
那内侍迅速上前给周礼斟酒，可是下一秒他的神情就僵住了。只因那个切回无毒酒的关窍坏了！
慕芷是习武之人，目光如炬，看到他的模样心里再次乐开花。刚刚她已经用内力震坏了那关窍，加了料的酒没办法切回来，看他要怎么圆场！
遂佯怒一声：“你这小公公，怎么还不倒酒！愣着作甚！”
那内侍面上慌乱不已，却不敢不从。只好哆嗦着手给周礼倒了一杯。
慕芷拿自己的酒壶也给她自己倒了一杯，道：“周大人请！”
周礼此时还未察觉出什么，镇定地喝了一杯。
“为了这一家人的缘分，咱们再喝一杯！” 慕芷又劝。
那周礼受宠若惊，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拂了慕芷的面子，全然没注意旁边小内侍的脸上已惨白一片。
众人都不知明珠郡主怎么对这周礼如此礼遇。只有萧慕珩眸光深深，一言不发。
慕芷见差不多了，和卫琳琅说了两句悄悄话，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萧慕珩侧过头，看着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露出狐狸般的狡黠模样。
“等下你就知道了！”慕芷得意洋洋。回春散的药效遇酒更强，只需一刻钟，那人就要现形了。
果不其然，周礼已经热得面色潮红，控制不住地扯着自己的衣领。转眼间，众人便见那向来儒雅矜持的周大人竟然露到了脖颈以下。
不禁纷纷侧目。
只见那周礼小声地央求着卫琳琅什么。
卫琳琅微微错愕，却又羞恼。接着便摇头拒绝了。
那周礼急得不顾太子殿下还未宣布散席，疾声道：“殿下，微臣，微臣不胜酒力，想先行带夫人回府。”
太子谢旻也是个人精。他看周礼的模样，不像是醉酒，反倒像是……
他把目光投向了慕芷。
慕芷仰起头，回给他一个又坦然又灿烂的笑来。转头朝周礼道：“可是，我刚刚和琳琅姐姐说好等下要一同回姜府说些私房话，周大人可以把夫人让给我一个晚上吗？”
周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谢旻当机立断，道：“周大人既醉了，不如先行去暖阁歇歇脚，醒醒酒。”
那周礼已经濒临崩溃，他不走只能殿前失仪。遂连声告罪，在宫人的带领下仓惶往殿外走去。
慕芷贴心地把刚刚的美貌小内侍给派去了。
如她所料不差，本来应该是她二哥饮下此等暖情药，再由这美貌小内侍扶去休息。之后或许就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她二哥自制力强，只需闹出些动静引人观看，便是跳进荷花池也洗不清。
萧慕珩自是身败名裂。与琳琅的婚事恐怕也会不了了之。
周礼自信以姜家的威望必然会将此事压下，而不会大张旗鼓地调查，即便事后有所怀疑，查检酒水又怎会注意酒壶呢！
但是这些招数……慕芷嘴角微勾，哼，她娘早就一一给她讲解过了！真是无甚惊喜啊！
就是不知道这位周大人有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
慕芷心情很好，没多久和太子打了声招呼，“殿下，周大人久不归，我陪琳琅姐去瞧瞧他吧！”
谢旻不是没注意到慕芷的动作，但他可不愿意招惹这小姨妹。挥了挥手道：“去吧，注意分寸！”
慕芷没让太多人跟着是为了卫琳琅的面子。但她也不喜欢居心叵测之人，挡了她哥哥的路……
两人手牵手有说有笑地往暖阁而去。
只是刚到门前便见两个小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脸上红得滴血。
而紧闭着的房内，却听见男人交缠的呻吟声，以及那来自周大人的一声声“琳琅，琳琅……”
卫琳琅僵在了那里，饶是她再天真，也听出了那是什么声音。不禁低着头难堪极了。
慕芷拉了拉她的手，撇过头一脚踹开了房门。她可不想伤了自己的眼睛。
那光着身子的男人吓得一骨碌从那美貌内侍的身上滚下来，双目赤红，哪怕慕芷离得有些距离，也能察觉他身上滚烫的热意。
那周礼胡乱扯着衣服将自己裹起，竟是胡乱不清、拼命与卫琳琅解释：“琳琅，琳琅，是郡主害我，是她害我！！”
卫琳琅有些茫然地朝慕芷问道：“是这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周礼一直相敬如宾，此时只是有些难为情，倒没有太过伤心。
慕芷目不斜视地看着她，道：“可这小内侍，不是我的人啊！那壶酒，原先是要给我二哥的！我有什么理由害他？”
周礼也是个狠人，捡起地上散落的簪子一下子戳进了自己的手臂里。疼痛让意识清醒过来。他恨声道：“为了你二哥，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慕芷奇了怪了，做错了事的人还敢这么嚣张啊！
深吸一口气后忍不住戳穿他：“贼喊捉贼啊周大人！你是光禄寺少卿，此等皇家盛宴是你一手安排。安插个人进去易如反掌。
萧慕珩身边的内侍为什么中途偷偷换了？是因为你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酒酣脑热之时谁还能注意那些宫人。即便事后被查，也未必能查到那富宁小公公身上。
还有那九曲鸳鸯壶……旁人不懂，可我二郎君是这天机阁的少阁主啊，皇家以及江湖上流传的这些秘密机巧之物，几乎都出自阁中。”
周礼明显慌乱了，可他仍然咬着牙垂死挣扎：“那也不能说明与我有关。郡主的话只是臆测罢了。”
慕芷嬉笑一声：“周大人有所不知，这九曲鸳鸯壶既出自天机阁，它的壶底印有不同的标识，每一把壶的去向天机阁都一清二楚。我随便查查就知道了。何况……这小内侍能不能禁受的住严刑拷打呀周大人！”
卫琳琅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一开始被设计的人是萧慕珩，只是被慕芷察觉，反倒让周礼自食其果。她不禁眼露失望。
周礼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他再如何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在等待被判决。
他不禁掉下眼泪来，抓住卫琳琅的袖子苦苦恳求道：“琳琅，琳琅，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从来没有像看萧慕珩那样看我，可我，实在不甘心啊！我知道姜家得罪不起，可我还是想把你留在我一个人的身边……我怕你，再也看不到我……”
慕芷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如果不是因为她机警，今日身败名裂的就是她二哥！但卫琳琅作为她未来二嫂，她愿意把选择权交给她。
“姐姐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