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笑不活了
亏了慕芷神通,玉临风的脸在一个月后便恢复如初,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还是那般昳丽艳绝。
只是好了之后就没有太多和郡主独处的时间,不禁暗自后悔,似乎那张向来珍惜的脸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一个月慕芷还做了两件事。先是把当初从聘礼中挑中的那个铺子修缮了一番,准备开一个医馆。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济民堂”,和她爹娘当初结缘的那个医馆同名。
另外就是在家里新修了一个丹药房,她想炼出令女子生产更容易的生子丹来。
既能减轻女子疼痛还不能麻痹躯体,免得女子脱力致使胎死腹中。
她把自己的想法传书给自己的大哥沈慕烟。
沈慕烟端出长兄的架子,大大表扬了下她的思进取,赞其“胜于兄”。并给出了一些不错的建议。
慕芷心道都像他那般“高卧且加餐”、“浮生日日闲”,她会以为自己七老八十。而且那不就是她娘嘴里的米虫嘛!
当然姜家的教育非常宽容,只要你不伤天害理,做米虫也好,做事也好,甚至要造反的话也可以商量。(这话是慕芷猜的,姜太傅愿天下太平但并不死忠于皇权。只不过如今的盛世是她一手促成的,没有念头罢了。)
其他对子女是不管的。
有姜太傅做榜样,姜家除了沈慕烟那个灵枢族族长当得吊儿郎当,连族人都穷了起来。其余兄姐都各有建树。
二哥萧慕珩年纪轻轻就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三哥谢慕风则接手了大江南北的生意,维系了首富的荣光。四哥更不消说,那是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
几个姐姐也很出色,萧慕云继凤后之后出任奚云书院的第二任山长,把女子书院办得有模有样;秦慕雪写的话本子举国追捧,引得不少书生打赌那“雪庐笑笑生”是男是女;至于江慕瑜,那就更厉害啦,入得闺房拿针线,出得战场定乾坤。
慕芷觉得自己大概还是比较废的那一个。从前只知调皮捣蛋,也没真正干出两件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唯一一次武林大会上亮相,用的还不是本名。
莫非她们姓沈的都有点不着调?
慕芷自然不会把原因归结于姜家的家风。毕竟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很厉害,只有她和沈慕烟有点废柴啊!
但是,她一定会炼制出一个不同凡响的丹药来,让举国女子受益,到时她就不仅仅是姜家的明珠郡主,而是举国闻名的“沈神医”了!
一想到这里,慕芷顶着灰灰的小脸,在丹房里笑得格外欢快,折腾得更起劲了。
嘴里也不禁哼起了自创的小调。
“好慕芷呀,有神通呀!
妙手呀,能回春,治病呀,会救人!
你夸夸他夸夸,郎君哟笑哈哈!
…………”
得意忘情的慕芷摇头晃脑好一阵才发现门口立着四个表情古怪的男人,手中的瓷瓶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眼睛瞪得鼓圆。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偏叶梦心一本正经地点评道:“……魔音绕耳,退敌颇有奇效。”
擅唱小曲儿的玉临风委婉地建议:“……词儿编得不错,下次别编了。”
一直在外偷窥的褚长洲则笑弯了腰:“……你是我亲娘,笑不活了!”
只有聂澜给她面子,不好意思地低眉道:“额……媆媆唱得真可爱。”
这仨太伤人了!慕芷跺跺脚,毫不犹豫地跟聂澜走了。
毕竟,如今已经是二月末了,再过几日就是她和聂澜的大婚。
等她上了天机阁的马车,那仨还是笑眯眯的,好像还没从刚刚的快乐小调里回过味来。
慕芷眸光微闪,她不知道别家的大郎君送夫人再次出嫁是何感受。至少这日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意。
想着这两夜叶梦心搂着她的叹息声和不知疲倦的缠绵,慕芷并没有让他随行。只让褚长洲和玉临风陪同。
她撩开车帘冲他甜甜一笑,道:“大哥,我走了。”
叶梦心的神色微敛,默默点了点头。
聂澜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便登上了马车,让聂平出发。
待到马车远远离了沈园,慕芷回眸一瞧,见叶梦心仍然身姿挺拔地独自立于原地,她的心有片刻的酸楚。
如果她能有几个分身多好,这样她便能全心全意地爱着每一个,谁也不辜负。可他们都待她如此赤诚,叫她如何能舍?
在少辜负一点和彻底辜负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大哥光风霁月,宽厚豁达,他会……没事的。”聂澜心知不该如此劝导,毕竟他是既得利益者。可他也曾经历过此等苦楚。只能这么劝慰了。
“嗯。”慕芷与他双手交握,展颜笑道:“大哥很好,你不必忧思。当初还是他开解我,让我直面你的感情。”
聂澜的脸漫上薄红,认真道:“媆媆,我也会像大哥一样,做一个好郎君。”
慕芷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叹道:“你已经待我很好了。”
我相信你会一直好。
…………
天机阁如今的总舵隐在越州府下面浮阳县的天一山。聂阁主在山下亦有私宅,那是个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庄园,十分秀美别致,早年购置修缮,就为了聂澜的大婚。
慕芷则被安排在一套名为“十景”的宅子里待嫁。聘礼一百二十八抬只能暂且送到此处,待日后回归沈园再一并带回。
至于嫁妆,大月女子成家,单独辟府,嫁妆其实是家族分出来的一部分产业,不需带到男方去。故而只有嫁大郎君时才有抬嫁妆的流程。但慕芷没忘了按礼数要送聂澜四件定礼。
她很喜欢当初送他的那件粉紫色的玉簪,美而不妖。遂通过褚长洲又寻了块同色的玉石。打了一串佛珠,一个玉环,一样玉梳,以及一把玉壶。
聂澜都很珍惜地收在自己的房中。
慕芷有点好奇他最喜爱哪一件。
他容色浅淡,眼底却漾着柔情若许,“最喜欢玉壶。”
“为什么呀?”
“姜太傅说过……” 他低眸道:“一片冰心在玉壶。”
玉壶冰心,那是世上最洁净纯真的感情。
慕芷有点羞,还有些感动,拉扯着他的手不放。清浅呼吸之间,两人都有些意动。
正当慕芷以为他要亲下来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别扭的清咳。
“主子,姜太傅和沈郎君到了。”
慕芷眼睛一亮,如乳燕投林般地迎出去,“爹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