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心 第六十九章 旧情施援手
你以为是谁?古朝言不敢减速,握紧缰绳带她朝城内奔去,却不忘唠叨“原在宫里就罢了,丫鬟奴才多两个少两个没人在意。如何在府里还这样任性?不过一会功夫,让人家劫出了城来,多危险!”
“你监视我?!”木心心思陡乱,开始担忧起景纯的安危“你何时开始跟踪我的?”见他不理,木心作势要跳,被他牢牢按住。
“我昨夜远远见着你跟他们冲突,还未上前来就看他们将你扎进麻袋。”古朝言声音里的急促有意无意展露着诚恳“本想去朔宁王府报信,又怕……一来怕你惹人口舌,二来,想你不曾透露身份,定是偷偷溜出来的!”
话语间千疮百孔的漏洞让木心登时气血急涌“你胡说!你在宫中当值,半夜出来作甚?!你若要来救我,一路都不曾出手,偏等我们落定才来?你……”
还未答话,一阵疾风而至,木叶微光里一道黑影,古朝言应声跌落马下。木心狠拽缰绳,马儿嘶鸣抬起前蹄。
不等马儿停步,木心撑住马鞍翻身落地奔去他身边“没事吧?”再环顾四周,一小纵人马分沓而至,将两人围个水泄不通。
众马的嘶鸣仿佛从天而降,随即带来丝丝缕缕更为冰冷的寒意。
“王妃这节过得可好?”朔宁王骑在马上,高高望着她一身的素缎,颜色虽素净了些,却精细厚重的绣着兰草的纹样,手背微微露出系在腕上的五色丝线和半圈翠色玉镯。发上的玉簪,碧玉透亮的,与手上的镯子遥相呼应。肩上的云肩才真真惹人注目,招人羡厌。妆面看得出奔走狼狈,却依稀能辩当初认真的极致,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眉黛和粉脂,看起来定是精心的设计过。远瞧着便觉得气质幽兰,好似天女降了凡尘。现在近看,才知才貌气质冷傲双全的真释。可那双眼睛全然却透着惊恐的心虚,原本压着的几分忧心瞬然跌落冰点。
心虚是必然的,王妃一夜未归杳无音讯,清晨在城外发现与旁的男子同坐一骑,想想都是有口难辩的。
古朝言依常跪叩行礼,未有多与解释。木心心惊肉跳迎住朔宁王铁青脸色快速解释“木心昨夜吃了酒,身子不适,想去寻圣手婆婆扎针的,不想竟遇到一伙贼人。”
“贼人?”三皇子抬眼,将冷寒转向古朝言:“半道上就遇见了古大人?倒是巧。”
木心理所应当转向古朝言,暗暗逼问着方才要问的答案。古朝言垂着眼睛沉默一霎,随即冷静低声“昨日是端午。奴才……奴才换班回家,可语芙因为她父亲的事情闹得厉害,只好出来躲躲。不想,竟远远瞧着秦府的人将王妃绑进麻袋里。”
“秦府的人?秦府的人来洛阳了?”木心瞪圆眼睛。南荣秦府一向挺站朔宁王,是他们负责缉拿景纯的?木心长吸一口气,将怀疑重新归置与自己的丈夫身上。
朔宁王眼见木心眼色变幻,大抵猜中她的心思,原本积攒的愤怒再添一把火,近乎要从眼球烧出来。
“昨夜那群人,谬言木心身上有檀香之气,非说就是他们追拿的什么犯人。什么犯人要他们千里迢迢追来洛阳。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套了去!”木心垂目,似是在同丈夫告状,又似是自我思量,更多的却像是说给古朝言的警告。
朔宁王微微偏侧半张脸,顾北心领神会越过木心走向古朝言。不等木心扭头开口,朔宁王冰冷低沉的命令从她的头顶落下“上来。”
木心耸肩扶臂不知所措,却顶不住他清晰的切齿声,笨拙而刻意的举臂去扶马鞍,露出手腕上青紫的捆绑痕迹,朔宁王撇过眼神却又烦厌她的磨蹭,终于还是伸出手将她拉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后。
“求求殿下,莫为难他。”木心面露难色咬住嘴唇靠近他肩头“我回家同你解释。”
丈夫的表情她看不见,只听得他猛抽一记马鞭,随着马嘶蹄溅飞速钻行在密林中“这是林子里,你慢……”声音湮没在风驰中,她只得更使力揽紧男人,勉强维持着平衡。
腰腹被玉臂绞紧的三皇子心思陈杂,一夜变数原本不知如何与她开口,可眼下莫名妒火熊熊,她方才与别人一骑,是不是也是如此亲密?亲密又有多久?他们说了什么?她这精心妆扮总不能是为着自己,是为了旁的人吗?垂目看着腰上袖口精美绣花,他只恨不能再快一鞭子把她拉进宫里,看看她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