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阴晴不定
铁门晃动，黑暗中门板摇晃声音更加清晰。
那抹刀光向上，恰好映出姜醒猩红的唇。
李成江长发狼狈披在脸上，他流浪数几天，身上臭味熏人。
李成江的老婆是个泼辣户，现在正到处找李成江，李成江胆子小，又害怕那个强悍女人。
她一旦找到李成江，一定会直接弄死他。
“呵？你以为我会信？反正我也是要死，杀了你正好报仇！”
姜醒脸微微向后，嘴角勾起，“李总，我要怎么解释你才信。”
“我不信。”
李成江咬牙切齿逼近姜醒，“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
刀尖贴着姜醒脖颈划过，李成江眼底泛起一阵寒意，“我就要拉着你一块死。”
姜醒视线看向门口的门板，李成江威胁着姜醒向后退。
“出来。”
风声，沉重的呼吸声，心跳声。
刀尖横在眼前，姜醒脚步跟着往后退。
她记得这附近是个公安局站点，创城期间会派人来巡逻。
风声呼啸，姜醒抓住机会看到门板砸过来的瞬间，手肘撞向李成江的腹部。
“啊！臭娘们，你！”
姜醒力气不大，李成江吃痛往后退了两步。
姜醒踩着一双高跟鞋转身就跑，李成江追上去一把拉住姜醒的头发。
姜醒闷哼一声，李成江目光狰狞，举起来刀子直戳姜醒面门。
“谁！谁在那！”
手电筒闪烁，两束灯光照射在李成江脸上。
他下意识抬手遮住脸。
那两个人跑过来，李成江紧紧抓着姜醒的头发，“你，你真是走运！”
警察局内。
姜醒坐在长椅上，头发乱糟糟披在身上，她手里捧着一次性水杯，正在等着家属来接。
李成江站在里边大声喊着他是冤枉的。
“安静点！”
李成江心虚冷静下来，又用眼神不断看向姜醒。
姜醒安静坐在那，像是没听到李成江说的那些话。
指腹摩挲着纸杯。
门口传来动静，姜醒缓缓抬头看过去。
门口站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时律。
刚才警察通知家属过来，姜醒的电话不小心拨通给顾时律。
没想到顾时律答应马上过来。
顾时律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在姜醒身上，姜醒脆弱狼狈，看上去很可怜。
顾时律刚要走过来，工作人员拦住他。
“您找谁？”
顾时律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姜醒，笑的意味深长，“我是她家属。”
姜醒如芒刺背，动动嘴角却没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警察局走出来，顾时律指间夹着一根烟，脚步停下。
姜醒见他停下，也跟着停下脚步。
顾时律回头看她，姜醒长睫毛忽闪又落下，“抱歉，是我按错电话。”
顾时律吊儿郎当轻笑，“按错了？”
他微微低头凑近姜醒的脸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姜醒，喜欢我也很正常。”
“自恋。”
姜醒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顾时律忍不住笑出声。
他抬手拿开姜醒脸上的碎发，“行了，送你回去。”
姜醒刚要拒绝，顾时律又漫不经心回应一声，“我闲着没事，顺路而已。”
姜醒没再推拒，跟着顾时律上了车。
短短五分钟的车程，顾时律故意放慢速度，姜醒心知肚明，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紧盯着他。
“我深夜来捞你，你不感动也就罢了，还用这个眼神看我？”
顾时律烟不离手，视线通过后视镜和姜醒视线对上。
“怎么不叫你老情人来接你？”
顾时律明知故问，知道说什么能够狠戳姜醒的心窝子。
姜醒无声一笑。“因为他没有你好心。”
顾时律瞧姜醒一眼，没再继续追问她。
车子很快停下。
姜醒推开车门下车走出去两步又突然回来，她敲敲顾时律的车窗。
“你是个好人，我欠你个人情，我会还的。”
没等顾时律说话，姜醒潇洒转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顾时律轻轻敲着方向盘，望着姜醒单薄背影，“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不远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从树后驶出来。
车里空气骤然变得冰冷。
荣景叙收回视线，默不作声转着手上的戒指。
司机缓缓开口，“荣总，我给姜秘书打个电话？”
“不用。”
荣景叙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回公寓。”
——
姜醒睡个好觉，早上起来晚了，差点迟到。
她刚到公司，董微小心翼翼跑过来告诉姜醒要小心。“不知道谁惹荣总了，他现在正冷着脸在会议室里发脾气。”
姜醒一愣，能让荣景叙发怒恐怕算得上严重事件。
难道是因为西郊的事？
姜醒整理好文件敲门进去。
“进。”
姜醒刚进门便觉察到一道凌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荣景叙视线如冷冰，缓缓落在她身上，带着试探和打量。
姜醒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硬着头皮走过去。
“荣总。”
“这是我准备的资料。”
会议室里安静，气氛严峻。
姜醒扫视一圈，那些人看向姜醒的目光如同看到一颗救命稻草。
姜醒来了，荣景叙的气也该消了。
人人都说姜醒是荣景叙最得力的助手，又是荣景叙的灭火器。
她总是能恰到好处抚平荣景叙的一切怒气。
荣景叙接过来合同，视线扫上一遍。
哗啦。
荣景叙直接将资料甩给姜醒，资料合同散落在地上。
他没说话，这个行动足够让整个会议室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姜醒后背微僵。
荣景叙视线沉默看过去，薄唇轻启一抹冰冷，“现在什么垃圾资料都给我看吗？”
姜醒反应迅速，弯腰低头捡起来这些文件，“荣总，抱歉。”
整个会议室的人暗地里惊讶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惹荣景叙？
他竟然连姜醒都要骂。
姜醒手上握着的资料是整个西郊的规划，涉及方面广泛。
荣景叙视线冰冷扫视众人，“一周之内没有很合适的方案，你们可以收拾收拾滚蛋。”
他缓缓起身，目光低垂落在姜醒身上，“谁都一样。”
姜醒拖着疲惫身体从会议室里出来。
董微第一个追上去，“姐，你没事吧。”
姜醒理智强大，笑着看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