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
李飞丝毫没有想要让大傻收敛的想法，对李飞来说这正是想要的结果，要彻底的展示自己的力量。用绝对的力量，让在这里的幸存者升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而这也对李飞接下来的行动展开有很大的帮助。
李飞牵着小垃圾袋缓缓上楼，楼上的其他幸存者一个个的站出来，查看外面响动的来源，而在看到李飞，以及李飞身后默不作声疯狂破坏的大傻时，都齐刷刷选择了闭嘴，没有人傻到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指责李飞的所作所为。
他们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丧尸吓破了胆，遇到事情只会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李飞对此也感到几分无聊，本来设想的有什么小虾米跳出来指责李飞，然后李飞冷酷的给予一些惩戒的想法，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李飞抬眼大大方方的一个个打量过去，楼道里站着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中年人只有三四个，老人儿童连一个都没有。
男女比例也很悬殊，到现在李飞都只看见了两个女生，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穿着没有什么出彩的点，属于是在人群里并不起眼的存在。
面对李飞侵略性的目光，本来就沉寂的人群显得更加死寂，每个人都埋着头不敢再查看大傻和李飞的所作所为。
当李飞一步步逼近，而李飞身后大傻劈开木头的声音更像是敲在众人心头。不过李飞当下对这些幸存者并不是很感兴趣，步调没有丝毫变化，从人群中间一步步穿过，身边的人群紧紧背靠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待到李飞走过身后的人群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大傻已经粉碎所有障碍物，手提斩马刀站在了楼梯口。
被这样一个完全不像人类的生物近距离接触，对这些普通人绝对是一种极致的煎熬。好几个人都汗如雨下颤抖着双腿看起来像是要随时瘫倒在地的样子。
“喂，都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坐，顺便给我朋友腾条路。麻烦大家了。”
李飞侧过头微笑着回头说道。虽然李飞戴着口罩其他人看不见李飞的表情，但听着李飞语气里的和善，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有几个人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上，颤抖着擦了擦汗赶紧跟上其他人跟随着李飞走进房间里。
大傻依旧一言不发，破除这么多障碍物对大傻来说体力损耗也不小，但表面看起来似乎对大傻没有什么影响。
姜成等人远远跟在大傻后面，看到大傻破除所有障碍物后甚至连粗气都没有喘的时候，心中对大傻的危险程度又狠狠提高了几个等级。
这时候大傻将斩马刀收入刀鞘，右手提着斩马刀跟在幸存者们身后，朝着李飞进入屋子开始移动。直到大傻走了好几步姜哥等人才胆战心惊的跟在大傻身后一同走了过来。
李飞进入屋子里之后发现这估计是这里的幸存者统一活动的地方，屋子里除了几个承重墙，其他的所有隔断都被拆除，客厅加厨房四十多平的空间里，除了几个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外别无他物。所以就算站了十几个人屋子里还是显得很空旷。
李飞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品质估计不低，反正比李飞自己屋子里那个不知几手的烂沙发坐着要舒服的多。
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小零食，水果罐头切好的腊肉腊肠之类的东西，茶几下面红酒，白酒，一些精酿啤酒摆放的很整齐。
沙发和茶几摆在近阳台一侧，其他所有幸存者都挤在原来是厨房的地方。李飞随意打量一番就能看到，虽然所有人穿戴的都很干净，但脸上全是一副长期没有油水下肚的蜡黄样。
面对着李飞的扫视即使心中无比恐惧，但李飞还是发现了几个人时不时抬头注视着茶几上的东西，眼底是最赤裸的渴望。
李飞自然不会蠢到，会在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地方吃别人的东西，尽管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对李飞露出了最真实的恐惧的样子。
但李飞可不是轻易就会相信别人的人，李飞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李飞才会好好的饱餐一顿，以至于到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全无食欲。
当大傻弯着腰低着头费力的挤进屋内的时候，李飞停止了扫视，而屋内几个原本还面露渴望的眼神紧忙收回来盯着自己脚下的瓷砖生怕被大傻注意到。
大傻自然不会注意这些普通人，在大傻眼里只有李飞，这个自己灵魂的掌控者。一步步缓缓走到李飞身后，和小垃圾袋一左一右站在李飞身后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不言不动。
姜成一行人姗姗来迟的跨进屋内，这时候姜成也明白，这时候要是逃避就真前功尽弃了。
所在深呼吸一口之后硬着头皮尽量不看李飞和李飞身后的两‘人’，坐到了李飞对面。
老高跟在姜成身后站到了姜哥沙发旁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忘记对面恐怖的压迫感，而其他几个人离姜成几步远，垂着头站在姜成身后，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放心，我来这没什么恶意，要是有恶意的话我没必要费这么大周章。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但我希望你们开口前想一想要怎么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李飞解下口罩，微笑着和善的对着众人说道。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
看到李飞的脸许多人都不由得心中一惊。谁也没想到李飞居然会这么小，当然，是年龄。
完全是一幅稚嫩的高中生的样子，稚嫩脸上还有浅浅的胡茬和细细的绒毛，但眼里却流漏出一种和脸完全不搭的成熟感。
这也让内心紧绷的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李飞也不着急，靠着沙发从怀里掏出黑色短刀，而其他人也没心思去注意李飞在玩儿什么，都在低着头想着要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李飞对面的姜成，率先开口将这几栋楼幸存者的发生的故事，简短说了说。
当初病毒突然爆发的时候，有人是提前有所察觉，开车逃跑的，囤购物资的皆有，但任谁也没想到病毒爆发的速度会如此迅捷。
前一天的消息还没有完全传递开来，第二天就已经全面爆发了，所以仅仅爆发的第一天就几乎九成的人类没能扛过去倒在了第一场浩劫中。
而当极少数幸运儿没有被第一波病毒感染，当还看着倒在地上的最熟悉的亲人，朋友，爱人或者孩子还不知所措时，一阵抽搐之后再站起来，却完全已经是自己不认识的一幅面孔。
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自己刚刚还最熟悉的亲人痛下杀手，也正是如此，导致绝大多数人失去了最好的逃命和反杀的机会，沦为了丧尸大军的一员。
而其中姜成坦白自己完完全全是一个异类，随着姜成的讲述，李飞也才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所谓的姜成，。
李飞惊讶的发现这个作为看起来像是这些幸存者话事人的存在，看起来其实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大概也就是高中左右，但狭长的眼睛和锥子脸的组合，满脸的麻子让他有种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感觉，一米六的高，皮包骨头的身材让姜成整个人从头到脚透露着一股子奸诈感。
李飞虽然心里默默在给姜成打着分，但脸上表情控制的滴水不漏，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短刀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众人的讲述，但众人却不敢有发什么牢骚，甚至一个个低垂着头都不敢看着李飞的眼睛颤抖着声音讲述着。
虽然装作不在意，但李飞还是对姜哥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为什么能让所有人都对他畏惧还是有几分好奇的，随着姜成的讲述李飞对于末世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姜成。爹妈都有自己的事业，维持着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实际上除了离婚，已经和两个全新的家庭没有什么差别。
而姜成则是被父母，都视作拖油瓶的存在，从初中开始除了每个月按时打过来的生活费，基本上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父母一面。
长期的无人管教让姜成，小小年纪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样样俱全，姜父的教育手段也非常粗暴，只要被叫家长就是打，往死里打，甚至有一次姜成因为上课朝老师摔书姜父被叫到学校之后，回家打姜成打断了一根皮带。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姜成的性格也变得无比古怪，在学校几乎没有任何朋友，除了同一栋楼的老高，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每天能结伴上下学的时候聊几句外，和学校里其他人的交流几乎为零。
在病毒爆发前，姜成已经完全联系不到他的父母了，甚至连姜成住的房子都被卖掉。
有人带着一份合同来告诉姜成，让他赶紧搬出去。这时候的姜成也动了轻生的念头，但突然爆发的病毒全然打乱了姜成的计划，而在病毒爆发的时候姜铭感到全身上下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在巨大的疼痛下姜成昏过去了，而再次醒来才发现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变，最主要的是，姜成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
“等等，暂停一下，超能力？”李飞停下手里把玩的东西，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姜成开口道。
“大哥我没骗你，我真有超能力。”姜成紧忙站起来紧张的说道，顺便推开身后的椅子往后退两步示意众人让开，扭头看着李飞眼神期待的看着李飞像是要展示一番。
“我跑的，很快。”看到李飞点头后姜成一个箭步窜出，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在这室内跑了个来回。姜成站在原地轻微喘着粗气，注视着李飞的眼睛，像是在寻求李飞的认可。
李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搞得稍微有点诧异，这种速度已经完全超脱普通人类的范畴了，就算是李飞想要完全看清动作都有点困难，不过和小垃圾袋比，还差点。
“大哥你看，我真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估计可能是因为病毒的缘故，大哥，我还是有点用的，相比起这些废物，我还是有点用的大哥，大哥这栋楼，还有里面的物资以后都是大哥你的，只要大哥点头，我愿意做大哥脚下的一条狗，大哥。”
姜成看着李飞眼神丝毫没有波动，刚刚升起的一丝信心逐渐崩塌，在李飞像是大海般深邃平静的注视下，姜成迅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做出了一个让李飞终于动容的决定。
姜成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到茶几前面，就这样跪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飞的反应，像是一条弃狗一样看着李飞，眼神里满是祈求。
其他人包括老高，都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谁也没想到内个整天趾高气昂，随手就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姜哥’，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屋子里所有人面前，就这样跪着像一条狗一样祈求李飞的收留。
姜成转头对着老高低声说道“去，去楼上把她们三个都叫下来，现在就去。”
转头对着李飞谄笑道：“大哥，本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让她们给大哥助助兴的，但大哥这一路过来我想着也有几分乏气了，倒不如让她们现在就来给大哥解解乏。”
老高是在场所有人里最震惊和愤怒的，甚至连带着看向李飞的眼神里也有了几分不善，虽然在极力隐藏，但同为高中生，老高隐藏情绪的能力远没有姜成高超，于是姜成一是借口支开老高，二是想要把自己隐藏其她人的事搬到明面上来讲。
李飞在姜成说跪就跪时，切切实实感到几分震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在这个小聚居地当首领角色的人，就这样说跪就跪，什么面子尊严，统统被他抛在一边。
李飞想了想，第一次真心的笑了笑站起来伸出手说道：“我叫李飞，叫我飞哥就行，坐着说别那么严肃，对了其他人先出去吧，我和你们姜哥聊会天。”
姜成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双手接住李飞的手，讪笑着答应到，而其他人如获大赦，和李飞道了声谢之后一个个忙不及的走出房门，老高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李飞对面的姜成，脸上复杂的关上了门。
“你让我有点不舒服，但也很安心。”李飞点上一根烟，接着给姜成递上一支。
姜成狠狠吸了一口，脸色在烟雾里灰暗不清。“飞哥说笑了，什么地方让飞哥不舒服了我这就改。”
李飞直直的看着姜成，“随便聊聊吧，现在这个 b世界，我们这样的人能好好聊聊的机会不多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最后你的内一跪，我可能会杀了你，然后再找个新的管理者。”
姜成拿烟的手猛的僵直，半响反应过来才猛吸一口烟，起伏的胸膛表明这段话对姜成的冲击有多大。
李飞也不在意，就现在这样烂处境，如果还要说话弯弯道道，让人猜来猜去，那还不如直接跳丧尸群里，还省得浪费粮食。
现在一切的隐瞒和猜疑都是在消磨这栋楼里幸存者存活的概率，姜成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李飞也就没必要在弯弯道道了。
“谢。。。。谢谢飞哥饶命之恩，说以后要报答飞哥的话现在有点虚，但飞哥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要杀了我吗？我有什么事情做。。。”
“单纯看你不顺眼，从你的面相到身体的体态都让我不舒服，就这么简单。”李飞微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
姜成苦笑后又沉默，低着头抽着烟，低声将后面的故事补充完整。
内些故事其实是老高和街坊邻居能知道的事，但其实从初中开始，姜成的父母就开始时不时 或是故意，或是忘了，反正生活费基本上没有了太多的保证。
对一个初中的孩子来说，这几乎是绝望的打击，但姜成活下来了，还活的很滋润，姜成说永远都不想再回忆内段 腐臭恶心的过往，但凭借着一些方式，姜铭成了赢徐市大龄女生之间的一段传说。
姜成比谁都恶心内段不堪的过往，但姜成成功的养活了自己，从内以后姜成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结婚，等以后老了就去庙里 还自己做下的着丑恶的腐烂的过往。
还能住在这栋房子里，也不是因为什么姜爸姜妈的善心大发，只不过是是两人一直对财产的分割有所不满。
姜成无数次在夜里质问自己，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为了看看这个世界有多恶心吗？姜成不甘，真的不甘，其实姜铭小时候最爱看纪录片，看书和看电影。姜铭在心里回忆着小时候书籍和电影里的美好和绝望的现实的时候，开始了有要结束这一切的想法。
转折发生在一个午夜，姜成和往常一样结束工作，在漆黑的深夜里点着一支烟在夜色的笼罩下往家赶。就在一条完全漆黑的小巷子里，路过的姜成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叫声，姜成顿了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猫钻了出来，一只被人砍断双腿的猫。
说道这里，姜成罕见的语气有些森然，眼眶里充斥着的血液将眼睛染的通红，愣了愣，不顾已经有些烫手的烟屁股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那只猫可真丑，血污和泥土把身上的毛染的看起来就恶心，都快赶得上我恶心了，姜成仰着头吐出一口烟。
姜成抱起小猫发疯似的狂奔在深夜的街头，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姜成找了三家宠物医院，没有一家深夜还开门，精疲力竭的姜成疲惫的坐在路边，怀里的小猫呼吸渐渐微弱。姜成摸着皮包骨头的小猫，从身上掏出一袋牛奶试探性的放到小猫的嘴边。
小猫喝的无比畅快，像是刚出生围绕在妈妈身边喝母乳一样畅快，姜成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一脸满足的小猫，大口大口喝着牛奶，即便身边死神已经伸出了手掌，依旧在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
姜成抱着小猫在大街边坐了一整夜。从内以后姜成就发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活着，就算是像野狗夜猫一样，也要活着，就算是被别人踩着自己的脸，也要活着，只要还活着，那就什么都有可能。
说完这一切，姜成反而越说越轻松，最后脸上甚至带上几分笑意，就是微微颤抖着拿起零食往嘴里灌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丝内心的不平静。
“对了飞哥，除了俩对夫妻以外，其他的女生一直我都带在身边，都很干净，我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飞哥要是愿意的话，要不就飞哥带她们吧。”姜成说完这一切，也放松了几分，对着李飞挤眼色道。
“别给老子挤眉弄眼的，在拿老子打趣老子今晚就先灭了你。”李飞假装严肃的朝姜铭扔过去一包零食，无奈的说道。（哥们今晚答应了你，怕不是明天早上河蟹神兽就要来灭了我）
“不是，我看起来真那么单纯？”李飞不解的朝姜成问道。
姜铭盯着李飞的眼睛正色道“飞哥是做大事的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眼里有过这种坚定。就算飞哥要杀我，我也没怀疑过飞哥眼里的内种坚定。”
“屁，你小子我说实话哪有一点好人的样子啊？要不然我能说内话。”李飞有几分不忿，撇了撇嘴直接开始人身攻击。
“害，没办法，爹妈给的改不了，但我还能庆幸我能选自己要走的路。”姜成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行了，我也是就过来看一眼，走吧出去转一圈我就走了。”李飞起身收起短刀说道
“诶，对了，要是来的不是我是别人你会跪吗？”
“会，可能会更果断一点。”
“。。。。。玛德，牲口。”
“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说了嘛，就算是狗一样的，我也要活下去啊。”姜成看着李飞的背影，眼神里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