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巨口

枪总共响了三次，在大傻的身上凿出三个碗大的伤口，不过好在斩马刀硬生生挡在大傻的脸前，帮着大傻挡住了射向脑袋的一发子弹，另外两发虽然击中了大傻的身体，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尽管肚子和胸口都破了一个洞，从伤口处还能看见里面黑色蠕动的内脏，但此刻只要不影响行动，李飞便打算待会儿等一切结束再把大傻收回黑玉养伤。

李飞踩着李老头的脸，弯下腰从断裂的手掌中取出那把枪，李老头在地上像一条扭动的蛆一样绝望的哀嚎。他看到大傻硬生生扛了两枪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彻彻底底的绝望的情绪，而自己头上传来的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大力量，让李老头也不敢让自己挣扎的动作幅度太大，深怕李飞一脚就搞得自己脑花四溅，心里急速运转，疯狂的考虑着自己还有什么筹码能换自己一条生路。

李飞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有关枪械的视频，笨拙的揣摩着将弹夹退下，看着弹夹里只剩两颗的橙黄色子弹，对脚下的李老头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子弹或者枪械的储备，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心情复杂。

总共七发子弹，在大傻身上招呼了三颗，现在剩两颗，当初，李老头只开了两枪，就控制了局面。第一枪打死了第一时间带领众人引走丧尸，带着人将这一层清理出来后接纳安排后面投靠的众人的算是首领了，而第二枪，则是小青在看着老黑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肉串朝自己走来的时候，突然觉醒了异能，控制老黑反方向冲向李老头，小青和柳如是她们当即逃跑的时候，有一些人蠢蠢欲动想要跟着柳如是她们一起跑，第一个朝着柳如是她们跑去的人，后背连同胸口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撕裂，同样也撕裂了想跟着柳如是她们一同跑路的人的念想。

于是，只用了两颗子弹，李老头就完成了水源王朝的改朝换代。甚至比在大傻身上用的还少一颗。

李飞神情神情复杂的将最后两颗子弹从弹夹里退出，子弹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李飞神情复杂的看着餐台前跪着的众人，尽管听到了李飞退弹的声音，也隐隐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始终没人敢抬头。

而另一边坐在椅子上原本想装作看戏的柳如是她们，此刻皆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这一天发生了实在是太多的大起大落，要不是李飞先前给她们吃了点东西，此刻可能已经有人脸上带着笑意昏迷，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柳如是笑了，从来到水源王朝第一次笑的如此放肆和轻松，笑到柳如是趴在椅子上肚子痛到直不起腰来。小青和小可抱在一起，将头埋在对方的肩头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柳如是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场面，多少次柳如是站在打开的窗口前，耳边像是有一个人的呓语，轻声告诉自己跳下去，跳下去这一切就结束了。但柳如是觉得自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过可惜，至少至少要让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

但柳如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近这个，地狱一样地方的老板，柳如是一次次的忍住了从窗口一跃而下的念头。死，太容易了，但想想自己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毕业旅行，还没有去亲自看看海，还没有，让这个恶心的地方的老板付出代价，柳如是总感觉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柳如是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绝对公平的，在她看来无论你是高官权贵，还是街头乞丐，无论你腰缠万贯，还是穷困潦倒。这个世界最公平的地方就在于，就算你是这个世界最富裕的人，用一把能杀死乞丐的小刀，插入你的心脏，你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不会死。甚至同一块石头既能杀死首相，也能杀死乞丐，不会有什么不同。

所以柳如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在等能将自己的木簪插入这水源王朝的老板心脏的机会。而这一等，就是千百个不见天日的日日夜夜。

而今天，就在已经彻底放下一切执念，准备结束一切的时候，自己曾经日日夜夜期盼了无数次的场面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柳如是第一时间甚至有些恍惚，直到小青抓着自己的手臂，痛哭出声自己才反应过来。而当看到李飞将弹夹里的子弹退出只有两颗时，柳如是又哭又笑，脸上摆满了造化弄人的唏嘘和无奈。

“李老狗，去，带上其他人，将在场的浴巾都裁成三指宽的长条。”李飞用脚踩在李老头的脸上往后一踹，李老头满嘴的牙便掉了大半。

李飞收拾起脸上的不好的情绪，走到柳如是她们一行人的面前，微笑着请她们帮个忙，将能找到的浴巾都找来。柳如是连忙答应下来，带着女生率先回到更衣室去拿那些浴巾。

李飞转身脸上带上几分厌恶和冷漠，丝毫不在意那些断手断脚躺在地上虚弱哀嚎的人。手中知畏出鞘，刀尖第一次对准了自己的同类。餐台旁很快就有人颤抖着行动起来，将自己垫在屁股底下，破破烂烂又肮脏不堪的浴巾拿出来，奋力的扯成大概三指宽的长布条。

李飞缓缓上前，对着面前跪再地上，拿额头轻点自己脚尖的一个人，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刀光一闪，一条胳膊便整齐的断裂在地上。下一刻刚抬头就要哀嚎的他，一把刀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脖子上，自己仅是咽个唾沫，紧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便再丝毫未动的情况下，刮掉了脖子上的一片皮。

“要么做。要么死。我不是在跟你们这些杂种商量，老子，让你们，做！！！！”李飞满脸暴虐的一声暴喝。转身一刀将巴掌厚的大理石餐台斩断，转过头喘着粗气虎视眈眈的扫试过餐台前的所有人。

大傻，小垃圾袋和狰一，小金，做好战斗准备低声咆哮着缓缓上前。将老黑，李老头的几个手下和餐台前的人逼着走到了浴池前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而这时柳如是一行人也一人抱着六七个浴巾走了过来。在李飞的示意下将浴巾仍在地上便到一边看戏。

李飞和大傻他们一步步逼近，终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拿起浴巾，想尽办法开个口子撕成三指宽的长条。李飞冷冷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李老头瘫倒在地上，捂着断裂的手腕，脸上的脚印都无暇顾及，像是失了魂一样眼神呆滞的注视着前方。李飞走到李老头面前，蹲下来拿起一个干净的浴巾，用知畏划几道，慢条斯理的将浴巾撕成三指左右宽的长条，接着再把长条连接起来，试了试强度估计足够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之后，打上结穿过李老头的腋下，直到这时候李老头眼里才多了几分神采，一张嘴随着口水和血水掉出几颗牙齿。

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断裂的手腕和另一只手合十一边跪拜一边想要凑近李飞。李飞不耐烦的反手一巴掌，将李老头嘴里仅剩的几颗牙扇飞，李老头半张脸肿起来软踏踏的耷拉着脑袋，嘴里的血水和口水顺着衣服滴落到地上。

扭头看到大黑已经颤抖着按照李飞的要求，用一只手打好结套在了自己身上，对着大傻点点头，李飞提着知畏走进人群，只要看到有人磨蹭，下一刻内个人背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李飞对着倒在地上痛苦扭动的人毫不在意，转头去寻找下一个磨蹭的人。

李飞每提着刀走过一个人的面前，内个人背后就猛的出了一层冷汗，直到李飞走过才敢喘气。

这时大傻也已经走到了老黑的身边，伸手就将老黑抬了起来，李飞在旁边找了个杯子从浴池里随意的舀了一杯水，走过去猛的泼在李老头的脸上，看着李老头迷迷糊糊有了反应才拿起浴巾组成的绳子，拖着李老头跟在大傻后面朝着窗口走去。

老黑在看到大傻走向自己的时候就预感不妙，慌忙起身想要后退，但大傻下一刻就用两个铁钳一样的大手抓着胳膊将自己举了起来，而老黑身后浴巾组成的长长的绳子，洁白的蹦跳着跟在老黑身后，走到窗口老黑惊骇欲裂的挣扎起来，大傻一脚踩住绳子末端，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扔了下去。

大黑看着楼底下密密麻麻的一群丧尸，和这十二层的高度，似乎都已经看到自己砸在地上变成一滩肉泥被丧尸享用了，极致的绝望和恐惧让他大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丝毫声音。

“嘭”突然老黑身上的绳子一紧，呈下落姿态的老黑狠狠撞在玻璃幕墙上，这下老黑甚至能听到自己砸在玻璃幕墙上之后肋骨断裂的脆响，一张嘴嘴里的血沫争先恐后的从老黑嘴里涌出。、

撞得昏昏沉沉的老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恢复了些知觉，挣扎着摇摇头清醒一些后朝下一看，自己的脚下就是努力伸着胳膊的几十个丧尸，自己身上滴落的血液让脚底下的丧尸完全陷入疯狂，丧尸锋利的指甲时不时划过自己的脚底，老黑发出了自己此生最绝望最痛苦的一声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怪物，魔鬼，你这样做，你会永世遭受地狱之火的灼烧，李飞，你一定会，，一定会死无全尸啊啊啊啊啊！！！！”

李飞面无表情的挥挥手，大傻将手中的绳子一点点放出，老黑惊恐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慢慢陷入，一大群丧尸伸出的手臂如同一个庞大的丧尸之口，一根根直直刺向天空的干瘦的丧尸手臂就像是这个巨大的丧尸之口的一一根根漆黑恶臭的牙齿。

这具巨大的丧尸之口一点点的粉碎吞噬大黑一点点落下的每一处肌肤骨骼和血肉。

外面不断传来的哀嚎，惨叫和对李飞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完全看不出老黑刚刚还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李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这个末世感到恶心和不适了，但看着楼下一点点消失在丧尸群里的老黑，李飞又有了第一次看到内个红车上的婴儿丧尸一样的不适感，但这次李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看着老黑一点点消失。

李飞缓缓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已经趴在地上，抱着头不敢看窗外的惨像的李老头微微笑了笑

“李老狗，你请我肉汤，你看看我这番回礼，你可还算满意？”

李老头哆嗦着往后爬，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李老头身下传出，看着失禁的李老头，李飞嫌弃的去撇了撇嘴，将手里的绳子扔给大傻，让李老头享受李飞吩咐的特殊关照，大傻眼里对着失禁的李老头也隐隐有几分嫌弃，但只要李飞发话了，别说是李老头，就算是烧红的铁块去让大傻握住，大傻都不会有一丝犹豫。

如法炮制，但这次大傻给了李老头一个特殊待遇，那就是一点一点缓缓下降，楼下巨大的丧尸之口嗅到从李老头断腕处落下的新鲜血液，顿时焦躁又急迫的翻涌起来。

李飞转过身，点上一支烟靠在窗边，面前是一副混乱的场景。刚还不知道李飞让他们裁开浴巾打结做成绳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看到大傻将老黑忍下去的惨状，浴池前瘫坐在地上的众人顿时炸了锅，站起来就疯狂的朝四面八方逃窜，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安全的跑出去十米远，小垃圾袋和狰一就像两道黑色的影子穿梭在人群里，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断裂的小腿，和摔倒在地惨叫的人。

甚至有人一脸疯狂的朝着呆滞的柳如是她们冲了过去，但趴在柳如是几人前面舔毛的小金，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想要去攻击，挟持柳如是她们几个人的暴徒身边，旁边还有断裂的整整齐齐的小腿。

柳如是她们几个在看到大傻扛起老黑的时候，就远远跟在大傻身后，看到大傻将老黑从窗口扔下去，小可她们几个忍不住流出泪水，过去种种的压抑还历历在目，但此刻，却终于得到发泄。而柳如是隐隐感觉没那么简单，慢慢走到窗边，看着老黑的惨状和凄厉的哀嚎，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

小青等人发觉不对劲也都凑过来，看到楼下的惨状，各个面如土色，有几个人忍不住直接在一旁吐了起来，柳如是冷声颤抖着叫所有人就算是吐，眼神也不能从楼下移开，说完柳如是就难掩心中的不适趴在窗边吐了起来，但还是倔强的死死盯着楼下老黑的惨状。

其余人见状，也都勉强站在窗边，看一眼吐一会，再看一眼，再吐一会，直到肚子里的东西完全被吐干净，酸涩的胃酸沿着食道从口中滴落，几人才勉强缓过来。

刚要逃避，但听到柳如是的话，几人瞬间明白过来，这已经完完全全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了，而且她们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感悟，此刻能站在安全的地方，不断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了，总比以后看到这种场面，在战斗的关头犯恶心要幸运的多。

本来李飞也想搞得这么的血腥，但李老头大黑和餐桌旁的内些人已经触及了李飞的底线。李飞本来想让李老头内边的所有人都尝尝和大黑一样的待遇，但想想现在对他们来说这种随时都会轮到自己的巨大恐怖对他们也是不亚于被直接丢下去，而且要是全这么搞，搞不好楼下得被李飞搞出好几个二阶丧尸，自己都快要离开了，给柳如是她们几个留下这么个麻烦也的确不太好。

所以李飞改了主意，这时候李飞手里的烟也已经燃尽，在场除了一些没有跑，而是已经完全崩溃的人之外，整个餐台前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和满地的断肢。

李飞上前示意所有人都进入经理室，看到没人动弹，小垃圾袋瞬间撕裂一个人的脑袋，喷涌的血液将小垃圾袋本事就剩的不多的干净地方全部打湿，此刻的小垃圾袋整个像是从血液里浸泡过一样。

众人嘴里小声嘟囔着魔鬼，怪物，不得好死什么的，不过动作却丝毫不慢，一个个要么走，要么在地上爬，但都在朝着经理室前进。因为无论李飞要对他们干什么，所有人都难以战胜现在就失去生命的恐惧。

看到这一幕，李飞眼神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