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不是你家棒梗吗
迷迷糊糊不知道骂了多久，又饿又累的棒梗蜷缩在地上就睡着了，连眼睛上的黑布也忘了蹭下来。
直到黎明的阳光透过黑布刺到双眼，棒梗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
坏了！睡过头了！要挨打了！棒梗一个激灵，然后敏捷地用头蹭地，高高撅着就喊道：“爷爷，爷爷，别打了！我马上起来！”
奇怪的是以往的人都会给他几鞭子，然而今天鞭子始终没有挥下来，反而传来了几个陌生的声音：
“这是谁啊？怎么躺在咱们街道路口？”
“看样子是哪里流浪过来的叫花子。”
“呸！好臭！赶紧通知街道的人来带走，味儿太大了！”
棒梗听着熟悉的京片口音，心里感觉不对。今天怎么这么多四九城的人，我这是在哪里。他把头在地上蹭来蹭去，终于把黑布蹭了下来。
一阵刺眼的眼光照进眼球，棒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待到完全适应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朴素的人，脸上带着好奇的目光一直打量自己。背后是宽阔明亮的街道，再远处传来了学校的上课铃声和路上的单车铃声。
他侧过头，旁边是那条熟悉的巷子，因为拐过去就能看到四合院的大门了。
我回来了？我回到四合院了？棒梗激动地想道。此刻他再也忍不住悲喜交加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嘴里还念叨道：“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嘿！这人怎么哭了？”
“不会是个疯子吧，我可得离他远点！”
“哎哟！赶紧报警，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处理吧！”
围观的人都退了一步，生怕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突然暴起发疯，伤害到自己，然而这人只是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哭。
“什么情况？各位老少爷们，让让！”何大清把三个孩子送去了学校，手里还拎着几根油条，准备带回家自个享受。刚进到路口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在议论什么。看热闹的何大清也赶紧弯着腰，削尖了脑袋往里面凑。
“哟！好大的味儿！”刚进来何大清就闻到一股像是馊了很久的泔水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汗味儿，脚丫子味儿，总之很复杂的味道，一言难尽。何大清赶紧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谁呀？怎么坐在咱们这路边，也没人管管！”他扯着嗓子叫道。
有认识的接上话茬说道：“谁知道呀！大早上的我出来倒煤灰就看到了。”
“是呀！我送孙子的时候他还靠着墙睡得正香呢。”
“大清，说不定是哪里溜过来的小乞丐，你骑着车，赶紧去通知下街道的同志，让他们来处理一下吧。”一个老头说道。
何大清却是佯装没听到，谁爱去谁去，我可是凑个热闹而已。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墙角边那个乞丐突然停住了哭声，惊喜地叫道：“何大爷？你是何大爷？”
“嘿！你可别乱认。我可没你这种亲戚。”何大清赶紧又退了几步，他可怕这人缠上了他。
“是我啊！何大爷，是我，棒梗！”小乞丐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说道。
“棒梗？”何大清叫出声。他也蹲了下来，凑近细细地打量起来。虽然脸上看不清底色，不过何大清通过五官和熟悉的声音还是认了出来。
“真是棒梗！棒梗！哎哟！你怎么成这样了？”何大清想去扶起他，看到棒梗身上脏的不成样子，只好蹲着说道。
“何大爷，别问了！有吃的没？我几天没吃东西，饿死我了！”
何大清忙把自己早上买的油条和豆浆递了过去，棒梗也不管粘在嘴上的头发，津津有味地大口吃了起来，豆浆汁也是一口饮尽。
围观的人群也不淡定了，纷纷议论起来：
“秦淮茹家的棒梗？他怎么成这样了？”
“贾张氏不是说他出去挣大钱去了嘛。”
“呵呵！贾张氏那张嘴你也信。她家那家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从老到小的没一个好东西！”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起来，周围的人也转而嘀咕起贾家的那些馊事来。
终于棒梗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油条 ，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棒梗，你怎么成这样了？”何大清好奇地问道。
“大清爷，你就别问了，我妈和我奶奶呢？赶紧让她来接我回家。”棒梗眼底闪过忧伤、仇恨和恐惧的情绪，不过都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
“你等着！我去轧钢厂通知你妈去！”何大清穿过人群，骑着三轮就往轧钢厂窜去，只留下棒梗靠着墙角看着一群人。
秦淮茹此时坐在工位上，手里时不时的动弹一下，大多数时间都在望着窗外发呆。
轧钢厂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最近上面的领导很多调走了，听说下一步要将轧钢厂卖给私人经营。现在还在里面的只有老弱病残了，年轻一点的有门路的都跑了，工作任务现在也是越来越轻，几个人就能干完。
中午的那一顿饭也越来越简单，前不久还有点油水，现在只有窝窝头和一锅白菜汤了，这还算好的，听说下面的分厂连食堂都开不起了，大伙们都没力气开工，天天在厂里磨洋工呢。
该死的贾张氏！她怎么还不死呢！每天都要我端屎端尿的，老娘真是受够了！
秦淮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是秦淮茹？秦淮茹，外面有人找你。”
“来了！”秦淮茹赶紧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谁找我啊？老安？”
“何大清，还挺着急的。”
何大清？他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婆婆出事了？秦淮茹想到，不过脚下不慢，几分钟就走到了厂大门。
门外，何大清坐在三轮上喘着气，两颊隐隐可见汗水滴落。看到秦淮茹走了出来，何大清忙张着嗓子喊道：“淮茹，你可出来了！快跟我回去，你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