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爱你是我的本能(1)
走到一处玻璃窗前,谈靖宇停了下来。
眼睛一直盯着一处实验台。
顺着谈靖宇的眼神,席温年见到了自己的身体。
保存得很好,他一直都知道,谈靖宇有手段,聪明得不像个正常人。
没承想,唯一一个能给自己收尸的人是他,能让自己的尸身不朽的也是他。
“没死,实验体本就跟别人不一样的,精神力永存,便会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跟阿晏一样。”说话的语气中多了淡淡的忧伤。
自然不是心疼席温年,只是提起他爱的人,心疼罢了。
席温年没有什么震惊之意。
原来没有死成。
真是可惜,他以为自己能殉情了呢。
“进去吧。”
席温年站在门口,在犹豫。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
他怕,怕被感性冲昏了头脑,怕说出【我想活,不想死这样的话】
“沈厌,有时候你还真是蠢,你可知道,你风华正茂,在这种年龄里,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为何要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谈靖宇抚摸过席温年手腕上的伤痕。
这个伤口就没有愈合过,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席温年,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傻事。
深可见骨,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他对自己一向如此的狠。
席温年没有说话,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
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对不起,还是谢谢你。
对不起,他伤了这具身体,谢谢你,终于让他死了。
席温年很乱。
林泽说过,人要在热血凉尽之时,爱上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可席温年不曾意气风发过,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转过身,就想逃离,他不喜欢面对这些事情。
没有想到,这个实验室有限制,席温年根本就离不开。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谈靖宇想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放我走,或是现在就磨灭我的灵魂,我讨厌这里,讨厌曾经的自己。”为何要一次一次地抓着过往不放。
为何要一次一次揭开他的伤疤。
席温年很反感这种。
心理和生理上的都不喜欢。
“我杀不死你的,你本来就特殊过别人,沈厌,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等你经历过,你再来跟我讨论要不要活下去。”
席温年愣了愣,缩到了角落里,蜷缩了起来。
正如他死的那天一样。
重来过,人生哪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答应你,你想要的我都答应,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你不信任你儿子的话,害怕他带着我走的话,你可以给我换一个,我无所谓的,别伤害他,他陪了我许久了。”
席温年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重新来过,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沈厌,其实席温年那个名字蛮适合你的,你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字,去完成任务吧,将来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只希望到时候你不再反抗。”当初派自家儿子去的时候,他就说过,他的任务者叫席温年。
这本就是一个被寄予新生的名字。
席温年倚靠在门上,看向躺在床上的自己,没有回应。
他家林泽用命换来的,给他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这一点不容置疑。
他当时嘴上说着不要,不喜欢,但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欢喜。
如若林泽活着,还给他一个这样的名字,他会觉得自己相当的幸福。
只是可惜,两种东西缺了一个最重要的。
便显得很不幸了。
“突然间这么煽情,谈靖宇,不用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对我都有救命之恩。”
这也是席温年从来不对他大打出手的原因。
他不应该,也不能。
“席温年,倘若你发现结局很残酷,你会恨我吗?算了,恨我也正常。”为了阿晏,谈靖宇已经失去了身为人该有的所有良知了。
“谈靖宇,林泽是我所有事情的底线,旁人伤不得,你自然也不能,你答应过我,会还他生命的,我信你,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你对我做过什么,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统统不在乎,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席温年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了。
有些东西,只适合收藏,有些人只适合热衷。
“再见。”
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黑漆漆的,潮湿的地方了。
没有光,只剩下滴水声。
黑暗早就让他习惯。
现在只是需要等而已。
等新的系统。
从前种种才嫌弃自己的系统,现在还真有点想念。
【载入完成,宿主你好,我是你的新系统,你可以叫我团子,主人已经向我说过你的情况,愿接下来的任务能与你共勉,爱你。】
声音不再那么冰冷不近人情。
似乎这个也不错。
【剧情给我吧。】
话音刚落。
一大堆记忆就涌入了席温年的脑袋里。
原生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利用手段,在席家总裁喝醉酒之时,成功有了他。
可席家本就有一个太子爷。
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原生的存在。
为了得到重视,母亲疯狂逼迫他优秀。
逼迫他超过席家太子爷。
现在被关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是原生跟席家太子爷打架。
被亲生父亲找上门来而已。
在原身这里,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母亲不爱他。
不管是谁的错,也不管原身的解释是什么,错的永远是原身。
【有任务吗?】
这种事情,席温年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经历多了也就同样习惯了。
没有什么需要太在意的。
【宿主,没有任务,主人说,以后你的任务是活着,意气风发地活着,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受系统的任何拘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说话的系统相当骄傲。
这样的任务席温年是第一次做。
第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我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意气风发地活着。”席温年靠在冰冷的墙上。
试图清醒,试图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
可内心还是为之一颤。
随心松弛,不被局限,不被定义。
这是多么好的经历啊。
发呆的瞬间,有人闯了进来。
光始终都洒在席温年的身上,令他也灿烂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