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傍晚六点多钟,天色还挺早,唐爷爷和唐青山的车子一前一后相随回来了,小曼牵着两个小萌宝跑出去迎接,后头跟着奶奶和妈妈,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喊爷爷叫爸爸的热闹非常。
小兄弟俩有姐姐就不要爸爸抱了,眼见爷爷揽着姐姐说话,他们也挤过去黏着,小曼和爷爷就一人抱了一个,叫上奶奶,祖孙四人乐乐呵呵进屋,留下郝雯丽和唐青山搬拿车上一些东西下来。
唐青山抱怨:“看看这两个霸道的小坏蛋,不要我抱了,还不让我亲近我闺女。”
郝雯丽笑着道:“所以让你多想着我们这些老老少少啊,平时哪怕推掉些应酬,回家来和我们一起吃吃喝喝也很有趣的嘛。你儿子现在才一岁半,等到他们三岁五岁的时候,更加不要你抱了,你得珍惜他们这段宝贵的幼儿时期。”
唐青山有些无奈地笑,搂了搂妻子肩膀,语气愧疚:“你们这些老老少少就是我的一切,我这么爱你们,当然是想着你们啦……我媳妇儿贤惠又能干,有你在,我是太放心了,光顾大家不管小家、整天整天不巴家的确实不对!行,我记着媳妇的话了,以后只要是不太紧要的应酬就推了,尽量多陪陪我的老老少少们,儿子的成长过程咱们绝对不能错过!”
“夫君英明。”
“当然,有如此贤妻,为夫一般都错不了的。唉,今天中午参加了个招待宴会,光说话喝酒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得很,今晚闺女回家了,有加菜吗?”
“有的有的!闺女每次回家都要给咱们改善伙食,今天看见外婆也在,还特意多做了几样菜,妈妈今早让厨房采买的材料都给用完了,厨房里还在蒸的蒸炖的炖,外婆在看着呢,就等你们回来开饭了,赶紧进去吧。”
郝雯丽一听丈夫喊饿就心疼了,赶紧催着进屋,笑着说道:“两个小坏蛋有姐姐疼,可得意了,已经享用完精心制作的儿童餐,吃得那个香甜,一丁点儿都不让剩,小肚子鼓鼓的,肚脐都突出来了!”
“哈哈是么?难怪不要我抱。哎呀人家有姐姐呢,咱们只能眼红羡慕了!”
“就是啊,我一羡慕忌妒就忍不住要哄哄他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姐姐很快会被一个男人抢走,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坐着花轿跑掉了!把这俩小子紧张的,今儿大半天都守着姐姐寸步不离,姐姐去后院摘几个玉兰花苞警卫要帮忙,小家伙还冲人家挥拳头!现在别说你不能亲近你闺女,等哪天顾少钧回来……嗯,就更好玩了!哈哈哈!”
唐青山无语,媳妇玩心这么大真的好吗?连儿子都不放过。
想想也忍不住笑了,摇着头叹气:“还好我咬紧牙关不松口,否则闺女满十八岁就得被顾启明抢走了,我们舍不得闺女,他心疼他儿子。少钧很出色,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只可惜年纪偏大,不然闺女还可以再多留几年,咱们曼曼二十少钧都已经接近三十,没理由推延婚期了,唉!”
“是闺女就会出嫁,总有这么一天的,嫁对了人就该庆幸了!你有空跟顾启明勾通勾通,少钧在基层边防也呆好些年了,看是不是可以让少钧调回来,这样结婚后就不用考虑随军问题,只要还在京城这片,咱们闺女啥时候都能回家来。”
“这个父亲他们也谈过,军队情况比较特殊,像少钧这样的人员,职务说变就变不会张扬……最近几次两家聚会顾启明都没空回来,过两天,我专程找个时间跟他聊聊天去。”
走进厅里,郝慧灵笑着迎上来:“青山回来了,饿了吧?饭菜都端上桌了,汤也盛好了,去洗手洗脸过来吃正好合适。”
唐青山喊了声妈,往后看看,问程先生怎么没一起来?
郝慧灵说程先生和朋友钓鱼去了,她怕晒,就没跟着去。
其实她不去程先生也不想去了,但她惦念宝贝外孙,今天又是周末曼曼也会回家,她要来唐家玩一天,就不由分说推着程先生让他跟别人组队玩去。
并不是嫌弃他不让跟着,郝慧灵觉得自己和程先生还没有办手续却又同居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暂时不要在亲家面前现眼了。
唐青山也没多问,只说刚得了些极品红茶,等岳母回去的时候捎一斤给程先生。
郝慧灵笑着连连点头,心想这下好了,女婿给的茶可是真正的极品,程某人去女婿办公室喝过一次做梦都还在回味,这次给他整整一斤呢,那家伙今天被自己“抛弃”,那点怨气总该消掉了。
小曼亲自掌勺做的丰盛晚餐,毫无意外大家又吃撑了,煮消食茶就是郝雯丽的事,走来走去地也忙活小半天,没办法啊,这些人吃个消食茶都能吃出花样来,各个要求口味不同,偏偏小曼还很迁就,全给研配好,郝雯丽就得一碗一碗地煮出来,不能串味了。
唐奶奶和郝外婆对着灯光研究一对玉镯子,唐爷爷带两个小萌宝摆围棋玩,大宝尤其喜欢这项游戏,小宝捣蛋会被大宝制止,不服气就来一番较量,明明是双胞胎,出世时彼此不过相差几分钟,斗智斗勇,大宝就是能够辗压小宝,唐爷爷夸了大宝还得安抚小宝,祖孙三个安静一会又纷乱一场,瞧着十分可乐。
唐青山和小曼坐在对面长沙上看热闹,一边说着话儿,谈到浩浩即将回家,小曼想起吴晓文,就把林爱真和吴晓文跑来医院找自己的事告诉了唐青山:
“依照这对母女俩的特性,再看她们脸色神情,应该是遇着什么事情了,又想利用我呢。”
唐青山蹙了蹙眉,吴晓文竟然为这事跑去找小曼,果真无耻到让人无话可说。
吴家人牵涉白立华案件,窝藏转移贪污的钱款,这个罪名可不小,能为白立华做到这一步,充分说明了吴家人其实老早就支持吴晓文与白立华勾搭,并为此抛夫弃子,不管是浩浩还是不肯承认吴晓文的曼曼,必定都非常痛恨、引以为耻的。
白立华犯事、白家种种以及牵涉进去的吴家,唐青山怎么会不知道?他没有跟小曼、浩浩提及,只是不愿意他们了解之后难堪、受伤,毕竟是生母一系,有着撇不清斫不断的血缘,却没料到吴晓文脸皮厚如城墙,对此不仅没有半点顾忌,还直接跑去找小曼,如果小曼是个顺从于她并有能力的,说不定她还会直接要求小曼把白立华给捞出来!
小曼可以做到不搭理吴晓文,那么浩浩呢?吴晓文是否要以母亲的名义迫使浩浩,毫不手软地戳伤孩子的心?
唐青山越想越恼火,心里拳打脚踢把唐青云狠狠揍了一顿,什么眼神?找上这么个女人!
“曼曼你猜的没错儿,白立华案件,吴家兄弟都牵涉进去了,可能要判刑。”唐青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怪不得呢,这样也好,种瓜得瓜,就让林爱真自己消受去吧。”小曼说道:“等浩浩回来,要想法子不让他去吴家,别看浩浩那个样子,实际最心软还愚孝,被她们一番哭哭啼啼,就算最后他办不到,心里也会留下个疙瘩。”
“你说的那是小时候的浩浩,现在不会了吧,他长大了。”
“不是有句话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吗?性格中的弱点,从小就已经形成了。”
唐青山好笑,拍了拍闺女的脑袋:“说得挺有道理,那行,我想法子管着浩浩不让他有机会往吴家跑,你呢就负责改变一下他的性格,最好把那个什么弱点给他抹掉!”
小曼瞪大眼睛看着唐青山:“爸爸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又不是魔术师,说改变就能变的。浩浩也不是一张写满字的纸,拿个橡皮擦擦就成了。”
“哈哈!咱们慢慢来不着急啊,事在人为嘛。”
“爸爸,那个白立华贪污多少公款?够不够判极刑?”
“他不仅贪污公款,还收受贿赂,数目都挺大,已经追缴回来一部分。他那个妻子的娘家据说很有财势,要帮忙偿还欠下的公款,如果真还上了,或许他就不用极刑,最多判个十几二十年,过三五年之后再活动活动,凭表现减刑,不到十年就可能出来了……这只是他想当然的结果,人们的推测大致也如此,实际上,没那么容易!”
小曼了然点头,顾少钧早说过的不会放过白家,唐家不跟着痛打落水狗才怪了。
白立华既然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从唐家人的角度,白立华非死不可,而在小曼看,其实他死得并不冤,两辈子,他都是那么自信满满,大概觉得他才是天纵骄子,胜过唐青云一百倍!他介意的不是吴晓文嫁给了唐青云,而是他当年没有那个能力,唐青云却有,凭什么?他如今就不把唐家放在眼里,毫无顾忌勾引玩弄吴晓文,唐家除了乖乖蒙羞,又能怎么样?
不得不说,吴晓文是个败类、有缝的鸡蛋,但白立华这种行为本身就非常地该死。
小曼专心于学业不理会白家,也是想要让唐青云和唐浩诚受受刺激、看清楚吴晓文以及唐雅萱是什么货色。
如果顾家不出手,小曼自然不会让白家好过,她的方式会慢一点,不像顾少钧那样干脆利落出招必杀,很可能让白立华或白俊帆爬啊爬地,爬到一定高度再动手,爬多高就摔多痛,痛死为止。
所以一开始得知杨柳儿和白俊帆的关系,小曼就琢磨着把她从白家给挖出来,这是个炮灰,还是重生者,说明她福份很深厚,就像千年蛇君说的:上天允许重生,自有用意。
这样的人落在哪里都是一种福禄加持,就因为她凭着前世记忆提醒白俊帆,致使白老爷子躲过了那次死劫,不能把她留在白家。
好在白家人也配合着排揎挤兑,小曼再劝说几句,顺嘴儿解决上学问题,杨柳儿最终决意离开白家,至于后来住进陆家,和陆建国结成夫妻,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缘份了。
有的人经不得惦念,第二天上午小曼就接到杨柳儿电话,约她下午回校时在医科大附近的小公园冰饮店见面。
小曼到冰饮店时,杨柳儿已经占了张桌子坐着,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绿豆冰沙,眯起眼睛十分舒服惬意的样子,看见小曼进来,招手叫服务员:“再要个刨冰!”
小曼拉出椅子坐下,四面看看:“没有护花使者,肯定是偷跑出来的,还吃冰,你厉害了,就不怕我告密?”
杨柳儿冲她翻个白眼:“敢告密就绝交!这么热的天,含进嘴里立马变成开水,一点都不解馋。”
“那你大口点吃啊,喏,给你吃我的刨冰,这样才过瘾嘛。”小曼故意刺激她。
“去去,别害我姑娘!”
“你就知道是姑娘?”
“当然了,我怀威威的时候,跟这个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我敢肯定,这胎绝对是小棉袄!”
小曼被打败了,怕她又扯出前世今生话题,问道:“找我啥事?”
杨柳儿不满:“没事不能找啊?”
“不能!你找我当借口跑这吃冰来了,然后回头让陆建国怪罪我,这黑锅我不背!”
杨柳儿噗嗤笑了:“瞧你,挺精的啊。放心啦,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抿两口尝尝味道,又不是真吃。”
“真的只为了来这尝口冰解解馋?”
“一半吧,心里也有点闷了。”
“闷了该找陆建国吧,找我有什么用?”
杨柳儿摇了摇头:“不能找他,男人再宽容再宠爱,也听不得从你嘴里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谁啊?你又另外有喜欢的男人?”
杨柳儿瞪她:“当我花心萝卜呢?”
小曼无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杨柳儿搅动着杯里的冰沙,轻声叹气:“是白俊帆,他往公司打了电话,正好我接着,他管我要钱,你说,我该不该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