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种事,要和母亲大人商量过才行
棋盘上，有十二枚棋子。
每一枚棋子都有自身特殊的优势。
有的力大无比，有的智慧过人，有的能力超凡，有的擅长隐藏，有的......
这十二枚棋子中最终只会诞生一个赢家。
身为棋子的你怎么样才能确保最后一定是自己呢？
“会长你是在问我啊？怎么一大早就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哈，好困呀。”
因为梦境被强行打断，莉莉安有些精神不佳。
她使出身体全部的力气伸了个懒腰，打算再接着睡一会，谁知银发女人忽然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
虽然不懂其中有什么特殊意义，但莉莉安还是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
“为什么一定要赢呀，我可以躲到梦里面，谁也找不到我。说不定，等我出来后就直接赢了呢？”
银发女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本就不期待莉莉安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只是突然想问，所以问了。
“那你呢，会长你肯定会有办法的吧？”
莉莉安对于这个问题同样也产生了好奇，既然只能有一个赢家，那会长会怎样做来确保最后一定是自己呢？
“我不是棋子，谁赢都可以。”银发女人简单明了的说完，就一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
这让莉莉安觉得有些奇怪，这几天她还担心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做，计划最后会不会发生变故。
但会长依然是天天在房间里看书，也不担心也不让她出门。
怎么今天突然要出门了呢？还是这么早，不会是和男人约会去了吧。
不过莉莉安没有问，她同样有自己的小心思。出去好啊出去好，她一会就偷偷的也跟着出去。
嘿嘿。
谁知银发女人都快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命令道：
“你就待在这里。”
“啊，我也想出去玩，会长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你不是已经找到好玩的了吗？先这样，我出去了。”
“会长你又知道了？别走别走，说清楚点嘛。”
莉莉安不高兴的把枕头抱起丢在了地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道没有被施加任何魔法的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开。
她才不相信全部的秘密都被知道了呢，会长肯定是吓唬她。
不管了，就先这样，不出门就不出门，才不是怕会长。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对吧，有什么事情能难的住她莉莉安呢？
这么想着，莉莉安很快又躺回了被窝里 ，再一次进入了梦境。
......
卡纳德家，
二楼餐厅。
察觉到背后那道要杀死自己的目光，卡尔扭过头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你是又想被打手了吗？”
“少爷，你是不是对萝丝姐姐做了什么坏事？”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欺负的萝丝姐姐？”
“哟嚯，你还敢质问我起来了，所以你一大早站在这里盯我半天就为了问这个？”
“少爷，你…你不要欺负萝丝姐姐。”
萝莉虽然有些害怕卡尔，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声的说道：“萝丝姐姐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肯定都是因为你。”
“好啊，少爷都不叫了是吧，快伸出手，先给你点惩罚。”
萝莉气鼓鼓的一跳一跳的来到卡尔面前，她伸出手，但是这次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露出生气的表情狠狠的瞪着卡尔。
难得，真难得。
“算了，欺负你也没意思。我倒是好奇，你和萝丝究竟是什么关系，会这么关心她。”
在梦里卡尔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梦里的萝莉没有回答，现如今现实中的萝莉却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萝丝姐姐救了我，我被人类坏家伙给抓住要带回家吃掉，是萝丝姐姐救下了我，还恳求老爷收留我。
少爷你要欺负就欺负我好了，不要欺负萝丝姐姐好不好。”
“你知道我平常是怎么欺负你萝丝姐姐的吗？每天摸个手都腿软的家伙，怎么敢说出这种大话的。”
“我都知道，你一天天就盯着萝丝姐姐的耳朵，你拿去摸吧，我的耳朵更长更软，你快去摸吧！”
说完，萝莉毫不畏惧的踮起脚，把自己的耳朵努力的靠近卡尔的手边。
因为个子太矮，萝莉还用力的蹦了起来，那摇摇晃晃的让卡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过，卡尔毕竟是正经人，他最终也没有对小兔子真的下手。
因为蕾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给了他一拳并生气的说道：“真是恶心。”
和萝莉聊了这么半天，卡尔才发觉都已经到用早餐的时间了。
这次蕾莉娜学聪明了，没有跑去三楼而是先来二楼餐厅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真给她看见了卡尔。
随后的事情就让蕾莉娜有些吃惊，想不到卡尔居然会逼迫兽人做这种事情，真是难以置信。
蕾莉娜自认为自己已经发育的挺好的了，但没想到卡尔居然是喜欢这种的，那该怎么……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居然喜欢兽人，还是没成年的兽人？卡纳德叔叔知道吗？”
“……”卡尔沉默了，你要说喜欢吧，他确实喜欢，但要是加上没成年这三个字，他就无法开口了。
卡尔是有底线在的，虽然不多。
被指着的萝莉看了一眼蕾莉娜，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卡尔，接着这个小兔子就红着脸赶紧跑开了。
可怜只剩下卡尔一个人，现在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证据都摆在面前了。
“我说我和她开玩笑的你信吗？”卡尔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
“哼。”蕾莉娜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就坐到了卡尔的对面，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仿佛会脏了自己眼睛一样。
这萝莉是不是故意的啊，这巧合让卡尔忍不住的脑补了许多。
就在卡尔和蕾莉娜互相不看对方的时候。
卡纳德也来了，随后跟着来的是勃休斯。
人已来齐，一家四口准备开始用餐。
勃休斯还是和昨天一样，笑着一张脸坐到了卡尔身边。接着就开始夸奖卡尔的天赋好，性格也好，脾气好，人长的还帅气，更没什么不良嗜好。
“可是他喜欢兽人。”蕾莉娜的性格就是有话直说，但卡尔其他的优点她也没有反驳。
“你不要污蔑我啊。”卡尔心虚了，弱弱的解释道：“我只是刚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而已。”
“那真是巧了，小卡尔我偷偷和你说，蕾莉娜也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哦，家里还有一个超级大的玩具熊呢。”
“父亲！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往外面说。”蕾莉娜自然没有脸红，只是不高兴自己的小爱好被当面说出来。
“没事，女孩子就是喜欢玩具熊才更有女孩子的样子嘛。”卡尔认真点评后又遭到了蕾莉娜的怒视。
一旁的勃休斯赞同的点点头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着急的说道：“哎呀，等小卡尔去王都，岂不是要被那些贵族小姐们天天围着。
我记得阿雅雷家的姑娘一直想要和小卡尔认识一下，还有切斯特的二女儿和雷蒙斯的大女儿。
蕾莉娜，你真的不考虑和小卡尔订个婚把身份先确定下来吗？等去了王都，可是会有一大堆人和你争抢小卡尔的，到时候就来不及咯。 ”
幻想着王都未来美好生活的卡尔正准备开口谦虚一下，谁知蕾莉娜急匆匆的抢先说道：
“父亲！订婚这种事怎么能因为这种理由而随便订下呢，至少…至少要先和母亲大人商量过才行。”
卡尔接着蕾莉娜的话继续说道：
“就是就是，实在太轻率了，勃休斯叔叔。更何况，蕾莉娜现在又不喜欢我，就算先订婚，她以后也不会高兴的。”
“卡尔，谁要和你订婚！”蕾莉娜瞬间急了，她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同时离开了座位。
“你别激动啊，我只是假设，假设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卡尔，你过来假设，有本事别躲在我父亲后面。”
“我又不是傻子。”
“哦？哦？哦？”勃休斯一副略微夸张的表情看着两人的互动，然后一边大笑一边用力的拍打着卡尔的肩膀。
说道：“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小卡尔。”
可惜卡尔还来不及问我咋了，就被蕾莉娜抓住机会摁在地上痛打了一顿。
卡尔总感觉，他和蕾莉娜好不容易才正常起来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一言不合就挨打的时候。
哎，好感度增长好难啊，地上抱头的卡尔忍不住的感慨道。
这个时候，早餐已经全部上好，卡纳德说了句先用餐吧，闹剧这才终于结束了。
因为这场闹剧，今天大家吃的都很安静，基本上全程靠眼神交流。
和往常一样，卡纳德用完餐打算出门，勃休斯也紧随其后，一副要一起出去谈事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卡尔突然站起来喊住了他们。
“怎么了，小卡尔？”
勃休斯停下脚步问道，卡纳德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卡尔。
卡尔深呼一口气，缓缓的认真说道：“父亲，我想和您谈谈。”
时间仿佛一下停止了下来，卡尔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钟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了第三下后，卡纳德终于说道：“好的，等我回来，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卡尔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卡纳德不会拒绝，但总是会害怕。
现在一切结束了，最迟就在今晚。
卡尔穿越后的所有疑问将得到解答，所有的担心和害怕将迎来终结。
如果没有萝丝的提醒，
如果没有萝伊的送书，
如果没有蕾莉娜一直以来的指导，
如果没有勃休斯一直以来的善意，
卡尔一定会再拖下去，会一直拖到卡纳德来找他为止。
但现在不同了，他不再害怕，同时想要尽早的知道一切。
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龙妹妹，精灵妹妹，不要害怕，不要逃避，和我一起跟他谈谈吧。
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卡尔，你要和卡纳德叔叔谈什么呢？”
蕾莉娜的问题让卡尔回到现实，但龙妹妹已经点头了，因为精灵妹妹喊了一声哥哥，好的。
回过神的卡尔这才发现，勃休斯不见了，卡纳德不见了，他们早已出门。
只剩下他还在原地发呆，而蕾莉娜在一旁陪着他。
卡尔摇了摇头，接着笑了笑，打趣的说道：
“今晚我要说服父亲，让他点头同意我们订婚的事情。”
说完，卡尔已经抬高了肩膀准备迎接蕾莉娜的用力拍打。
因为这是一句很明显的玩笑话，蕾莉娜也一定听得出来，然后像往常一样给予自己痛击。
接着她会说：我才不信你会这么说，快老实交代，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就是蕾莉娜，卡尔已经摸透了对方的性格。
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蕾莉娜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声，哦，然后离开了。
不对，是跑开了。
“诶？今天不对练了吗？蕾莉娜，蕾莉娜，你要跑去哪啊？来对练呀！”
“吵死了。”
......
奥伯格三楼对外会客厅。
这是一个摆满了白色长椅的房间，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房间的墙壁挂满了雄狮状的图徽。
此刻却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坐在长桌一边的是卡纳德，而另一边是勃休斯。
不对。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墙壁的阴影处还有第三个人。
只不过她身穿黑色长袍，遮住了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实在很难让人注意。
勃休斯看了一眼阴影处的女人，似乎不想开口。
但女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好又看向了卡纳德。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嗯。”卡纳德应了一声，
“我已经把你和卡尔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好的。”卡纳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现在改变计划还来得及，挟持我和蕾莉娜然后带着卡尔离开这里吧。”勃休斯又在劝说，不过这次没有提议让卡纳德杀了卡尔。
女人笑了，卡纳德也笑了。
对于两人的笑，勃休斯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犹豫了片刻，又思考了片刻，眯着眼睛像是回忆般的说道：
“卡尔，不，那孩子真的挺乖的，嘴巴又甜，天赋也好。哎，真想带着他一起去王都啊。”
“以后会的。”卡纳德说道：“一定会有机会去的。”
“呵，卡纳德，人联的大英雄，王都第一勇士，人联第一勇士，屠龙勇士，永不退后的战士，人类最坚固的盾，人类最锋利的矛，奥伯格最受欢迎的城主大人，就连你也学会说谎了？”
卡纳德没有回应这明显的嘲弄，勃休斯接着说，不过这次是看向了那个女人：
“你和他们交易了？”
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
而卡纳德也对这个突然的问题不好奇，都不打算看那女人一眼。
“算了。对你来说，反正事情最后发展成什么样，你都是赢，交易就交易吧。”
这么说完勃休斯又看向了卡纳德，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真的，我没想到国王陛下会这么的想杀你，居然能同意和她合作。卡纳德你真要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
可是也不对啊，来奥伯格之前，咱们一直在一起冒险，难不成是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你就已经结下了仇？
算了算了，等卡尔生日那一天，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就行了，其他的多说也没意思。”
国王陛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连她都能交易，那基本不会再有缓和的余地。
“我只要还活着，他就睡不好觉。”卡纳德难得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勃休斯大笑：“这么多年了，不至于吧？也是，都这么多年了，才至于啊。”
“我知道的，这一天只不过是推迟了十五年。没有卡尔，也是一样。”
听到卡纳德这么说，勃休斯忽然就不说话了，女人倒是突然开口说道：“不考虑加入我们吗？”
女人的声音很清冷，话里没有太多情绪，仿佛早就知道了卡纳德接下来的答案。
即使被勃休斯怒视着，她也没有打算再多说一句，甚至动也没动。
“你给不出更多的代价。”卡纳德淡淡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女人淡淡的回答道。
女人说完后，
卡纳德不再说话。
女人也不再说话。
彼此都知道，不是代价不够的原因，也不是代价给不起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是卡纳德，所以就不可能加入。
他可是曾经为了人类种族愿意奉献一切的卡纳德啊。
勃休斯甩掉脑海中的回忆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魔卡，轻轻说完激活语后，一瓶通体红色的药剂出现在他手里。
他犹豫了，很快又用笑容掩盖住所有情绪，打趣的说道：
“你猜猜这是什么？”
卡纳德看了许久，然后才不确定的说道：“狂化药剂？”
“呵，没错，就这么一小瓶东西，研究投入的钱都够再制造出五架魔能炮了。”
卡纳德的眼神第一次凝重了起来。
勃休斯不屑地切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别担心，还没成功呢，人类喝了坚持不到半分钟就会死。现在都是让一些半兽人去试药，药量少能发挥出一些效果，药量多......。”
勃休斯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想起了王都实验室那仿佛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忍不住呸了一口，接着又狠狠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这个东西的研究，他参与了。
这个东西的试验，他没参与。
他捏紧拳头，又马上松开。
有些东西已经超脱了底线，不再是单纯的种族仇恨，而是对生命彻底的失去了敬畏。
女人听到这番话后，似乎也有所感想，她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只是很轻很小。
卡纳德察觉到了，他没有在意，他不相信那女人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这个我需要。”卡纳德认真的看着勃休斯。
“嗯。”勃休斯咬着牙递给了卡纳德。
“还有其他的事吗？”
勃休斯不能离开视线太久，会被怀疑，他已经说了许多，几乎说了所有。
但他还需要回王都，他的家在王都。
所以，如果没有更多的事，那剩下的就和他无关了，也不应该和他有关。
良久，
勃休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人联现在一共有十架魔能炮，两架在维修，三架被带去了圣米歇尔城。五架，最多五架会被带到这里。除非国王陛下疯了，不然他一定会留下一到两架。”
魔能炮，对城级魔法武器，光是放在王都就能起到威慑所有人的作用。
虽然使用过后，需要进行维护和重新充能，但只需要一发就足以攻破任何防御，哪怕对手是拥有魔法抗性的巨龙。
“我知道了。”卡纳德说道。这个信息很关键，所以他接着说道：“谢谢。”
对此，勃休斯只是用力的拍了拍卡纳德的肩膀，卡纳德能躲开但是没有躲。
“活下去。”
“我会的。”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景，可勃休斯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哈哈哈哈，我等着你儿子来王都娶我女儿。”
卡纳德同样笑了，他说道：“那需要和他母亲商量过才行。”
“哈哈哈哈哈，走了啊，我勃休斯·图兰朵一辈子的好兄弟。”
“嗯，我卡纳德一辈子的好兄弟。”
勃休斯离开了，他没有回头看卡纳德，他没有去看阴影处的女人，只是走到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她和蕾莉娜向你们一家道歉。”
“会有机会的。”
“所以活下去，卡纳德。”
“嗯，我会的。”
勃休斯站在门口停留了许久，等泪干了才离开。
卡纳德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同样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说道：
“现在告诉我，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