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堕落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两万年前的重谷大陆。”
牧荑猛地支起身，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的眼里带着无尽的震惊。
“陈弘扬死后，元神被尚化神尊封印，我也因为身上戾气太重，被双鱼阵镇压，怕有人误闯，特意设置有特殊血脉的人才能进入，所以两万年间，双鱼阵一共开启过两次。”
这阵之所以这么设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一个特殊血脉的人进入幻境中帮助仙鳞净化戾气，但这话织锦没说。
“第一次是那群强盗误闯？”牧荑凝神，想起之前双镜说的强盗误入被绞杀，于是问道：“既然那时候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不救人？”
“因为那时候封印陈弘扬的禁制要被他破开了。”织锦脸色有些不好看，“双鱼阵开后，怕他的残魂怨念过重，被黑气吞噬，我便只能先去找他，谁知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已经酿成大祸。”
织锦垂首，眼中尽是懊悔，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
原本想着能有一个人入境中将那些怨念杀死，再不济自己也能护住他们全身而退，谁知最后会弄成这样。
黑气还在？
牧荑眸中晦暗不明，这种结果倒是她意料之外。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黑气在巨石山下等了几千年，它只找那些被仇恨蒙蔽双眼且意识不坚定的人，所以哪怕陈弘扬死了，它还会找其他载体重现世间。”
“那，陈弘扬死后，黑气是不是并没有消失？”
“是，而且它还在不断汲取世间怨念等着卷土重来。”
牧荑眉头蹙起：“神域不是有真神吗？为什么不能派人下来将它彻底摧毁？”
织锦面色凝重：“黑气在三界之外，不受神域约束，他们也无法将其彻底毁去，因此只能暂时封禁。”
牧荑脸色有些难看，问：“两万年后的黑气被封在什么地方？”
重谷大陆已经没了，既然这仙鳞和陈弘扬的元神都在圣元大陆，那岂不是说，黑气也被封禁在圣元大陆了？
织锦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直接浇了牧荑一个透心凉：“逐鹿山下。”
……
从虚镜之中出来，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原地哪里还有陈弘扬的影子。
看着那方塌陷的地宫，猜测陈弘扬去找黑气去了，牧荑心下大惊，连忙挥动指尖操纵飞玉将绳索斩断，随即提剑上前。
可一切都迟了。
陈弘扬从废墟之中出来之时，腹部空洞，鲜血干涸，身上早已没了灵根散发出来的灵力，反之则是被一股淡淡的黑浊之气缠绕。
“你……”
看着他这般，牧荑刚要开口，谁知地宫上的岩石却忽然脱落。
“快走！”
牧荑想上前拉他，谁知陈弘扬却突然大笑出声。
两团黑气自掌心汇聚，随即不断从他身旁穿梭往石壁之上撞去。
“陈弘扬——住手！”
牧荑大惊失色，飞玉从手中飞出，于空中挥舞，试图斩断那作祟的黑气。
然而并没有用，黑气四散后又重聚，牧荑无法，一道束身索从袖中抽出，绕着陈弘扬转了几圈后收紧。
几道符篆从指间飞出，五花大绑的陈弘扬试图挣扎，但有织锦传授的秘法，那束身索却越收越紧。
陈弘扬脸色愠怒，眼神如深渊厉鬼死死盯着牧荑不放，“把我放开！”
不管他叫嚣，牧荑抓住束身索的另一端，不断闪躲着头顶掉下来的岩石。
有喘息之时，牧荑便直接拉着他往外跑。
那镜像之中，陈弘扬得了黑气之力后地宫塌陷，看这样子，地宫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抨！”
雷火弹往上抛去，在接触到头上方的岩石的时候发出强烈的气流将牧荑往后弹，头顶灰尘积压，呛得她难以呼吸，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出了洞口，再把他拉上去，地面不断晃动，眼看巨石山即将塌陷，牧荑不敢多喘息，直接拉着陈弘扬御剑飞出了巨石阵。
巨石山下沉，学院学生能自己跑的基本跑光了，牧荑正打算离去，却忽然听到山顶传来呼救声。
双镜重新化成大鸟的模样载着两人上了山顶，牧荑仔细一看，那呼救之人不正是她那几个队友吗？
“我们在这人！”见有人上来，赵悠连忙朝着空中招手。
双镜往下俯冲，稳稳落到地面，牧荑拉着不情不愿的陈弘扬跳下鸟背，看着三人蹙眉：“你们怎么回事？”
小胖子钱鑫欲哭无泪，“师妹快救救我们，我们被结界困住了！”
结界？
牧荑伸出食指往前触碰，却被一道屏障挡住。
“你们站远点儿。”
牧荑抬手，灵力如洪水猛兽从指间喷涌而出。
随即只听轰的一声，结界四分五裂。
三人从结界中出来，来不及过多解释，赵悠连忙抓住牧荑的手，着急道：“快走，长蛇要来了！”
虚镜之中，上一次黑气被陈弘扬吸收后，那长蛇便直接被山石活埋，后来再也没听到关于它的消息，没想到这次竟然没死？
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草丛中响起，牧荑回头，就见它吐弄着蛇信子朝几人这边爬过来，速度极快。
腿受重伤的周长瑞连忙挡在几人面前，手中拿着剑防御。
牧荑拽住他后颈将其一把丢上鸟背，随后又看向同样身负重伤的赵悠和钱鑫，道：“你们先走！”
知道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赵悠两人连忙利索的爬上鸟背，趴在背上朝牧荑大喊：“那蛇牙齿上有剧毒，你别被它咬到了。”
牧荑一剑斩断挥舞过来的蛇尾，朝着三人点头。
双镜载着几人离去，牧荑独自与长蛇缠斗。
手中长剑一挥，瞬间斩断其尾。
长蛇受到惊吓，张开血盆大口欲朝她脖子咬去。
牧荑一个旋身，跳至其头上，足尖往下沉，蛇头猛烈朝着地面撞去。
飞沙扬起，那蛇似乎觉得是个硬茬，于是将蛇头转向一边被束缚住的陈弘扬。
见蛇逐渐靠近，陈弘扬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忽然赤红，蛇眼对上之时，细长的瞳孔逐渐扩大，随即飞速的朝着他爬过去。
待牧荑反应过来，那蛇嘴巴已经碰到束身索上的符篆。
陈弘扬身体微微一侧，借用长蛇之力将符篆挣脱。
束身索再也禁锢不住他，牧荑飞身上前欲将其再次捆住，却被那长蛇捆住脚步。
眼睁睁看着陈弘扬逃走，牧荑直接一剑刺穿那长蛇七寸。
眼光顺着他逃走的方向追去，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