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气走夫子
夫子沉着脸走进内室,身后跟着的书童愣是连头都不敢抬
“有没有谁可以来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夫子看着聚在一起的那男女女很是头大
自古以来,纷争都难以善了,何况是女子之间的纷争
看到夫子的眼神看了过来,陆子期自知身为课长逃不过责罚,赶忙上前跟夫子求求情:“禀夫子,刚刚是嫣然和书轻产生了误会,本没有什么大事。”
陆子期觉得现如今最好就是否认,不让事态再次蔓延,不然这次谁都逃不掉责罚了。陆嫣然这样的性子,若是表妹让她惦记上,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
陆嫣然抢先控告:“怎么会没什么事,夫子。秦书轻把习字的墨迹弄脏了我的衣裙,这是不是应该赔偿呢?”
明明刚刚还在讨论推人的事,这会儿怎么成了陆嫣然是受害的苦主了。书轻向陆嫣然的绛色裙摆看去,确有一个浅浅的墨渍,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
还未等书轻说什么,尹逸川便站出来为她发声:“可是明明是陆三小姐先把秦小姐的字帖弄倒了,这事情的因果有些颠倒了吧。”
陆嫣然看到这种为人强出头的勇者精神,忍不了心头的火气:“你看没看得到实情,就这样笃定是我之过。”
夫子不愿再听他们两人互相指责,干脆问起书轻:“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书轻叹了口气:“学生本是想在课间抄写书,练练字,陆三小姐过来,不巧碰到了我放在书案上的宣纸。只是那字迹还未干,怕是因此弄脏了她的裙摆。本是彼此的不小心,不算什么大事。”
书轻知道这事只能这样算了,若是真的双双被夫子罚了,传出去姐妹不和的消息,谁又能得了好呢?老夫人那里倒还好,若是被三舅母记挂上不免就不值当了
夫子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复杂,能自己和解最好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就散了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陆嫣然并不想这样白白放过秦书轻,她要秦书轻受点苦才行:“还没结束呢夫子,秦书轻弄脏的衣裙要赔偿的吧!”
夫子知道她的脾性,当真觉得女子难缠的紧:“她并未追究你碰倒了她的纸张,怎么你反倒还要让人赔偿。”
陆嫣然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她的语气带着嘲讽:“她那一张破纸怎么能跟我的裙子比,这是宫里赏的雪花缎,还是我第一次上身呢。”
陆嫣然又不知死的继续说:“再说了,谁知道她刚刚是不是在练字。若是一张废纸,毁了我珍贵的衣裙,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总要评评理吧!”
一听这话,可是触了夫子的逆鳞
夫子本名陈秋生,是寒门出身的学子。当年是因为学问好而问鼎状元之尊,他的诗书画更是一绝。但是他出身贫寒,家里是务农出身,年少求学时很不如意。
他曾为了攒够来京求学的银子,而卖了很多他得意的书画作品。一开始他的作品并没有人赏识,一幅上好的秋景赏菊图也不过十两银子。可到了后来等他成了状元,那些曾经卖出的画作却涨价了千百倍
他对自己年少时的画作称不上满意,但是却被人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看待让他很不爽
书画背后的艺术价值是无价的,理应由懂他的人收藏,不应该是金钱和名利的替代品
夫子大怒:“混账话,要我说她的字比你的衣裙价贵的很。迂腐啊,你有心在吃穿上,不如多练练你的字。免得说是我陈秋生的弟子,就会在外给我丢人。“
夫子在第一次见到秦书轻的字时就很喜欢,她的字秀气却不失风骨,自有一番气魄很是不凡,比描红练出的楷体不知好了多少倍。在她这个年龄中,就算是跟天天习字的郎君比也是万分不输的。这全屋子的学生,都不如她一人的字练的好。这个陆嫣然更是一个草包,还敢这样大放厥词,职责别人的字一文不值
陆嫣然被夫子这样的指责弄得傻眼了:“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字什么时候写不行。大不了我赔她百倍的纸张,让她好好写。”
夫子气得脸都红了:“还不知错,你的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这点利益吗?孔子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夫子又问书轻:“这字写的是什么?”
书轻老实回答:“是为祖母抄写的佛经,平日里在学堂里没有时间。”
“看见没有,眼里不要只有你的首饰衣物,多读书,守孝道,才不枉我教你这一遭。”
陆嫣然仍然是不服气:“我怎么就不守孝道了,夫子未免偏心太过了吧!”
“在你的眼里那就是一张可以随意丢弃的纸张,但是在我眼里,它是心血,是作品,是承载的孝义。”夫子无奈地摇头
书轻对夫子说这样的话也很震惊,其实也不必把事情升华到这个高度
陆嫣然听不见夫子的劝阻,只当是夫子故意找茬,袒护秦书轻。不就是秦书轻写字好看一些,夫子的的心就长偏了
夫子见陆嫣然一幅不受训的模样:“罢了,你现如今也是我的教之过。你把四书五经抄写一遍交给我,要字迹工整,若要我发现你有什么弄虚的行为就等着瞧。”
陆嫣然不可置信,为何夫子就罚她一人,秦书轻也该跟她一起挨罚才是。陆嫣然把这话一说,又遭了夫子的冷脸
“你还在攀扯他人,今日有她何事,是你心术不正还不听教诲。罚的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气儿,有气也要给我憋着。”夫子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竟是下节小课也不想上了
夫子一走,作为看客的尹逸川迫不及待地赶来落井下石:“哼,陆三小姐这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啧啧啧,四书五经全部抄一遍,我看你这个月的晚上都睡不好了。”
陆嫣然本来就生气:“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来啊,看看谁不敢。”
陆子期很是制服不了这俩祖宗,赶忙站到两人之间:“尹兄给我一个面子,莫要跟三妹妹计较了。”
“我才不跟一个女子计较。”说完这话。,尹逸川就离了学堂
陆嫣然怕路子期回家告状,便未多言
可是,等到了晚上。三小姐在学堂上把夫子气走的事就不胫而走了,各个院里都有人在讨论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