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婚

头一次见蒋氏这么神神秘秘的，还特意叮嘱了遣散了丫头再看。

她期待的抽出册子，随后翻开，然后瞬间合上。

脸一下子红到了后脖颈。

沈寒月：……

母亲怎么会给她这么…这么不正经的东西！

这册子拿在手里仿佛烫手的山芋，扔了怕被人看见，留着更怕被人看见，一时间进退两难。

她视线在房中梭巡一圈，最后将册子塞进了装着锦被的箱笼里，这才安心。

沈寒月这一夜因为那个册子的刺激，睡得十分不安稳，感觉刚睡着，就被冬晴喊醒了。

天不亮便起来沐浴，洗漱，更衣，全福夫人只给了两块拇指大小的点心让她垫垫肚子便不让吃了，准备开脸上妆。

等她上好妆，带了凤冠，盖上红盖头，女客们陆陆续续进来添妆，陪着她说话。

看着眼前一片刺目的红，沈寒月才有了几分自己要嫁人了的真实感，心中升起几分忐忑。

好在迎亲队伍来的很快，喜娘扶着她出门，哥哥穿了一身暗红色锦袍蹲在门口等着背她。

她小心的趴上哥哥的脊背，稳住身形，避免头上的凤冠歪斜。

从牡丹苑到沈家前院大厅，有不短的距离，沈寒月一路提心吊胆，生怕哥哥一个文弱书生背不动她，可就糗大了。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路顺顺利利到了前厅，喜娘扶着她下来，顾卿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牵引着她到蒲团上跪下，给父母磕头。

沈父瞧着女儿一身红嫁衣，手抬起又放下，眸光警告的盯着顾卿：“我就这一个女儿，养的娇气了些，你是男子，比她年长，日后多担待一些。她若做了错事，可以回来告诉我，我们沈家自己教养，当真过不下去了，也可以回来告诉我，我去接她回来，但是不能让她受委屈，更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大喜的日子他不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可是为人父母的，总怕闺女受委屈，他必须敲打敲打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婿。

受得了就娶，受不了趁早一拍两散。

他是身份不高，但不是没骨气的软蛋，沈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小可怜，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的女儿就是沈家的宝贝。

顾卿一身喜服跪的笔直：“岳父放心，寒月嫁给我便是镇国公府当家主母，小婿日后一定好好护着寒月。”

沈父的话说的严厉，蒋氏只能帮忙找补回来：“从今以后你们便是夫妻了，夫妻一体，凡事都要互相体谅，不许意气行事。”

顾卿再次行礼：“谨遵岳母教诲。”

“好了，时辰不早了，莫要误了吉时。”

沈寒月视线被阻挡，只能被人牵着走，到了花轿旁，喜娘塞给她一个苹果拿上，扶着她进了轿子。

接到了新娘，迎亲队伍重新出发，喜娘跟着轿撵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之机，好奇的往回看了一眼。

队伍已经走出了沈家百米远，后面的家丁还在一抬一抬的往外抬嫁妆，仿佛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是京中最好的喜娘，见过的婚礼不计其数，头一次见到场面这么大的。

想到沈寒月那张脸，白皙细嫩没有半点瑕疵，上妆都是妨碍她的美貌，说句僭越的话，当今最宠爱的盛贵妃还是闺阁女子时她有幸见过，和这位比起来尚且稍逊一筹。

怪不得能迷的镇国公以正妻之位迎娶，那县主之位多半也是国公爷求来的。

喜婆暗中感慨，女子生一副好容貌，是真的可以改命啊！

新婚不能走回头路，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在京都绕了一圈才到镇国公府门口。

喜娘拿来了箭让新郎射轿门，然后引着沈寒月下来，拿走苹果，塞了一段红绸给她。

两人顺着铺好的红缎子一路走到前厅，三拜九叩，进入新房。

跟过来的全福夫人捧着描金喜称让顾卿掀盖头，伺候两人喝了合卺酒，结了发，才算礼成。

丫鬟婆子们下去，沈寒月就可以休息了，不过顾卿还要去前院招呼宾客。

灯光昏黄，满室红绸徒增几分暧昧，一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顾卿不自在是因为沈寒月今日的美带着几分强烈的攻击性，让他无法忽视，又不敢直视。

而沈寒月不自在是因为她觉得全福夫人给她化的妆有点丑…平白老了几岁，让她不好意思见人。

顾卿理了理衣摆起身，稍稍侧目不和沈寒月对视：“小厨房备的有吃食，你可以嘱咐丫头们去拿，我先去前院了。”

“嗯。”

沈寒月应了一声，送顾卿出去。

冬晴和夏雪就在门口等吩咐，见国公爷走了，冬晴让夏雪去拿吃的，她进来伺候沈寒月拆发洗漱。

忙碌了一日，只早上吃了两口点心，沈寒月又累又饿，一点都不想动弹，昏昏欲睡的靠在冬晴身上，由着她折腾。

晚上怕吃多了积食，夏雪只端来一小碗燕窝粥和一碟子香油拌鸡丝。

沈寒月吃了个半饱便停了，自己去屏风后沐浴，让冬晴和夏雪收拾好房间去小厨房吃点东西。

今日忙乱，几人都没顾上吃饭，连一向活泼的夏雪都饿的没力气了，听到小姐的话，狠狠点头，然后拉着冬晴出去，一点没有到新地方的不适。

待洗过澡，绞干了头发，沈寒月反而越发精神起来，一丝睡意也无了。

昨天的小册子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甩也甩不脱，房中烛火旺盛，熏的她面色泛红。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床铺，又看了一眼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寝衣。

新婚分房睡太引人注目了，房中只有一张床，晚上怎么办？

顾卿瞧着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见过国公爷。”

冬晴请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寒月乱飞的思绪，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的方向，顾卿一身红衣常服推门进来，应该是沐浴更衣后过来的，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并不难闻。

顾卿关上房门，见小姑娘一头青丝轻挽乖乖巧巧的坐在床边，一双桃花眼在他身上打量，心头泛起一丝愉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