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一腿
顾卿笑容消失，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他才道：“去花房选几盆开的正好的茉莉，送到夫人那里，有其他开的正好的，一起挑几盆送过去。”
这种讨好夫人的事情自己不去，让别人去？
凌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关门出去选花去了。
顾卿在前院洗漱好，换了衣服回去，沈寒月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看花房送来的茉莉和水仙。
顾卿上前两步：“花房里刚好有几棵茉莉，便让人送来了。”
沈寒月抬头，眉眼弯弯的的道：“谢谢，我很喜欢。”
哪有女子不爱花的。
顾卿见她眼角眉梢尽是愉悦的笑意，自己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连平日里觉着甜腻腻的茉莉花香也变得清新可人起来。
早膳准备了两荤两素，主食是一笼蒸饺和一小锅澄黄的小米粥。
两人简单用了早膳，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进宫。
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改为步行进宫。
晋元帝尚未下朝，先去拜见萧皇后，东晋的皇宫经历过几次扩建，占地面积很大，从宫门口到皇后宫殿有很长的距离。
顾卿有些担心娇滴滴的小姑娘受不了。
“走的动吗？走不动我背你。”
他们走的是小道儿，路过的宫人不多，只有前面的领路小太监，还是皇后宫中的，算是顾卿的老熟人。
沈寒月脸上泛着酡红，檀口轻启，微微喘息：“还有很远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几条街那么远了，放眼望去，仍然是望不到尽头的宫道。
顾卿俯下身：“上来，我背你。”
沈寒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带路的公公。
公公正看的起劲，对上国公夫人的视线，笑意顿收，连连摆手：“奴才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沈寒月：……
她扶了扶头上的命妇朝冠，提着裙摆认命的俯上顾卿宽阔的背脊。
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的思绪也开始翻飞，她想到了成亲那天被哥哥背，他文弱的身子骨，让她有种随时会摔倒的恐惧感。
顾卿和哥哥一点也不一样，她扶在他肩膀上的手，隔着衣服能轻易感觉到里面肌肉的纹理，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微微变化，背着她仿若无物，每一步都走的平稳且踏实。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顾卿背着一个人，两人又贴的近，热气逐渐蒸腾。
沈寒月看他额头沁出了汗珠子，捏着帕子帮他擦汗，忽闪着小手给他扇风。
这点风对于顾卿来说，聊胜于无，但是小姑娘体贴心疼他的样子，让他十分受用的同时又有些辛苦。
她仿佛情窍未开一般，撩人不自知，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相闻，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间的热气拂过他的脸颊和脖颈，带起一阵颤栗。
好在几人很快走到了皇后宫殿门口，他将小姑娘放下：“到了，皇后是个很温和的人，不用紧张。”
顾卿给了领路太监一颗银裸子，拉着夫人的手进去。
皇后一早就等着了，她的视线略过顾卿，一眼便看到了沈寒月。
她眼眸亮了亮，温和一笑，：“你们可算来了，快坐。”
丫头们上了茶点退下，不满六岁的小太子噔噔噔跑过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沈寒月瞧：“姐姐，你真漂亮！比盛额娘还漂亮！”
顾卿脸一黑，将太子揪过来：“她不是姐姐，是师母。”
太子哼一声：“师父，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父皇说了，你这种人是娶不到媳妇的。”
姐姐眼睛又大又亮，怎么会眼瞎看上师父呢，肯定是师父吹牛！
顾卿：……
“你父皇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太子转了转眼珠：“我不告诉你。”
想骗他出卖父皇，他可没那么傻。
顾卿：“今日扎马步加半个时辰。”
太子脸色大变：“你这是公报私仇！”
“说不说？”
太子：……
“父皇说你天天板着个苦瓜脸，傲娇又臭屁，没有姑娘喜欢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
小太子闭了闭眼，父皇不要怪他啊，都是师父太残暴了！
扎马步很累哒！
皇后和沈寒月被小太子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她拉着沈寒月的手坐下：“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在国公府住的习惯吗？”
沈寒月想到顾卿对她的维护，编织的花环，花房送来的茉莉，还有刚才路上的体贴，坚定点头：“习惯，夫君对我很好。”
皇后半信半疑：“当真？”
说实话，其实皇后一直怀疑顾卿是不是跟皇帝有一腿。
两人时常下朝以后鬼鬼祟祟的躲在御书房半天不出来，连平日伺候的小太监都不在身旁侍候，加上他年过二十不成亲，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男子。
沈寒月想到刚才小太子说顾卿傲娇又臭屁，觉得皇后可能对他有什么误解，不由自主的为他辩解道：“夫君真的很好。”
可是究竟哪里好，说出来又很难为情，于是她憋了半天，没了下文。
皇后看着沈寒月清澈认真的眼睛，姣好的面容，选择相信她。
这能把女子掰弯的脸，掰直一个男人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晋元帝穿着一身明黄常服进来，见厅中众人起身行礼，点点头让人都坐下。
他先是颇有兴味的看了看沈寒月，又看了看顾卿：“确实郎才女貌。”
不枉费他折进去一对儿大雁啊！
晋元帝是男子，不好和大臣女眷多相处，尤其是这样貌美且年轻的女眷，随便叮嘱两句，便赏赐了些东西，让两人出宫了。
倒是小太子，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给沈寒月塞了两颗油纸包好的桂花糖。
沈寒月开心的摊开手给顾卿看，顾卿挑眉，这小子，自己这个师父都没吃过他一颗糖。
然后，沈寒月分了一颗给他。
顾卿想说他不爱甜食，话到嘴边想起刚才小太子说他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没人喜欢，顿时又咽下了，捏了糖塞进口中。
带着桂花香的清甜味道在口腔中散开，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出了皇后宫门，顾卿喊了两个太监过来，让一个先去御花园探探路，瞧瞧有没有后妃赏花，他一个外男，撞了惹人非议。
得知此时御花园无人，拉着沈寒月，上御花园偷花。
“我们真去啊？”
沈寒月压低声音问顾卿。
顾卿：“为什么不去，绿牡丹整个东晋就这么两株，其他地方没有。”
沈寒月：就是其他地方没有，才更可怕吧。
到了御花园，那两颗绿牡丹开的正艳，顾卿喊了负责修建花枝的小太监：“把这绿牡丹给我起一株。”
小太监见是镇国公，知晓镇国公和皇帝关系好，以为是皇帝送给镇国公的新婚贺礼呢，兴冲冲的拿了铁锹，连根带土的起出来包好。
“国公爷，奴才给您送到宫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