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交换厌火国老臣
宏运二十九年五月二日
时隔九天之后，我们终于收到了百里的回信，百里在信中答应愿意以廖济芳等人交换三百名细作，也是在这一天，大皇子的一干人马终于在变卖了百余船衣衫之后，返回了赵豫的军营。行姐姐在一干人马中寻了一个遍，终于在确定了人群中没有廖济芳的身影之后，找到了我，急切地问道“你说，此次行动十分顺利，廖济芳也跟着大皇子的人马，在返程途中，可是为何我刚才找了一个遍，也没有见到他！”
我眼见着事情已经瞒不住，只得对她如实相告，好在，如今已经收到了百里的书信，便一并将已经商定的以三百名细作交换廖济芳的事如实告诉了她，她听闻之后形容很是悲戚，暗自落泪，后又强装镇定的多谢了我的一番好意，还要我答应她，交换廖济芳时，她也要跟在一旁，我只得对她好言安慰，并和轩辕说了这个请求，轩辕只是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问，就欣然答应了。
两军交换人质的时间定在明日的辰时，地点则定在云水涧南边的归魂坡处，此坡周围都是绿草地，没有树木山石遮挡，视野开阔，我只道这个地点的名字不太好，暗自皱眉，行姐姐却好像很是了解这个山坡名字的由来一样，说道“云水涧距离静谧林不远，上面就是古龙山，往西则是有苏氏的皇城遗址，自十六年前，有苏氏一族惨遭大难之后，这一带的山坡，就都有了这样的名字！”
我只摇摇头，仍觉得这名字不是很吉利，第二日清晨，临出发时，多日对我和行姐姐避而不见的荀风找到了我，似有所求的问道“王爷说，孟繁星临走前，与你走得很近？他可有什么东西留下，让你转交给我？”
我仔细想了一下，孟繁星离开的原因，心中知道，荀风所问的定然是孟繁星所说的私藏的那些，爱慕轩辕的女子给轩辕写的信了，荀风这么一问，我好像是想起来，孟繁星走的时候，身后背着几个行李，其中一个好像就是装着信件的木箱。
于是对荀风直言道“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不过孟繁星是提过一些信件，想来是带走了！”我如此回着，却很是欣赏荀风的为人处事，只觉得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是认真仔细，单单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不管是轩辕交代他的任何事，他都雷厉风行的完成了。
只见荀风听了我的话后，好似思虑的说道“这小子，我还以为他会和大皇子一道回来，原来是在岸上跑了！王爷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一声！算了，左不过是些陈年的信件，如今那位写信的什么三公主听说都已经死了，这信交不交给王爷，也没什么要紧！”说罢，看着我拱了拱手，似是很不情愿的道了一声谢，而我则仍然沉浸在他刚才说的那句“写信的三公主”几个字里，当场石化，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敢情如荀风所说，被孟繁星夹带跑的，竟然是我从前写的信吗？
正如此想着，只见荀风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喂！回神了！”说着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不客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觅水看上你什么了！瞧你那文弱的样儿！”
我因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回应他，只见荀风气冲冲的走了，天边的云，耳边的风显得一切都那么和暖，可是我的心情却难以形容，回忆起七年以来，我给轩辕写信的情形，最开始还给轩辕写的很频繁，后来因为一直没有他的回信，就渐渐少了起来，再后来，我就中了忘忧草之毒，大约于我而言，收不到轩辕的回信也是件难过的事情，所以中毒之后两年半的时间里，我竟然将给轩辕写信的事情也一并忘记，自从大半年前不断的想起来从前的往事，虽然知道自己前四年一直有给轩辕写信，但却记不得自己写信的内容……，如今，这些信，为何会落入到孟繁星的手中呢……
一声声马儿的嘶鸣，将我拉回现实，不远处，轩辕牵着两匹骏马从阳光里走了过来，只因逆着光，我将手放在眼睛上遮挡，喏，这么看轩辕更加英俊了些！
只见他随意将其中一匹白色的马牵到我的手中，说道“你平时骑的马并不适合今天的场合，这匹马是我从军中挑选的，虽然性子烈些，却已经是驯化的最好的一匹了！”
我从他手中接过马匹，在马脖子上摸了两把，那马儿只不停的用蹄子刨着地面，好像很想跑开，我慢慢的将额头贴在马鼻子上，没一会儿的功夫，马儿就变得安静下来，轩辕诧异的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你在驯马上也有如此心得？”
我朝着他轻轻一笑，说道“过奖！”
轩辕的身后不远处，只见荀风领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中间押着的正是用来交换的三百名细作，只是我看着周围这些用来羁押细作的人数，不禁皱了皱眉，因为这只轩辕组建起来的，将要去跟随交换人质的人马，一眼看上去竟有千余人之多，而且个个都背着弩箭，挎着宝刀！
“这些人……都是要一起去的吗？”我心中疑虑的开口问道。
轩辕很是中肯的看着我说道“这是自然！”
“需要这么多人吗？还都是强弩手？咱们不过是去交换几个人质，又不是去打仗！”我诧异的看着轩辕，谁知轩辕听我如此说，却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似是疑虑的说道“凤校尉，自入了军营以来助我平复疫情，运回了食盐，还让我平白的得了许多财帛，如此雄才伟略，经纬报复，怎么如今到了动真章的时候，倒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什么？”轩辕这话，我实在听的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今日天气大好，和光普照，眼看着过些时辰就能以三百细作换回廖济芳，甚至还能换回厌火国一众不肯倒戈的老臣，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如此诸事顺遂，万般祥和的一天，我需要见什么样的世面？
我的什么二字刚刚疑惑的说出口，只见轩辕挑着眉头好笑的看着我问道“原来你没上过战场？”
战场……轩辕这话说的我心头一愣，我是没上过战场没错，可是今天……这怎么能算得上是战场呢……
我刚要出口询问，那边荀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听他隔空高喊道“王爷！可以出发了！”
轩辕闻声，旋身上马，然后似是等我一样看着我，我看着眼前的战马心中瞬间了然，只因我跟前的这匹马比我平日里骑的高上许多，轩辕……这是等着看我笑话！
我面未露行迹，只冲着那匹马喝了一声“趴下！”
然后就在轩辕错愕的目光中，伸腿一跨骑了上去，眼见着我骑稳了，白马才稳当的起身，立时看见轩辕盯着我惊奇的说了一句“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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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接近辰时，当我们到达归魂坡处，我才知道，轩辕所带的这千余名骑兵很有必要，只因为我们对面，百里一方的人马单单是看上去就要比我们多上一倍！因我知道百里不会亲自前来，所以很是急切的策马奔于最前方，行姐姐就一直稳稳的骑着马跟在我的身边，终于眼见着双方只有两百米远的距离时，两边的人马都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前来，因为云霄押运食盐回了国中，轩辕从赵豫的营里临时调了赵无伤前来助阵，如此，轩辕的一左一右站的就是荀风和赵无伤两人，我和行姐姐挨着赵无伤立于右侧，对面百里的人中，因着青鸟驿的信息，我只知道有三人，其中一个是百里新晋的焚轮将军宿万疆，另外一个是厌火国中的朱耀祖，但是这第三人，因常日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青鸟驿并未告知我他的姓名。
眼见着对面的宿万疆骑着马走了出来，赵无伤也朝轩辕点头示意一下，侧马奔了过去，只听对面宿万疆喊道“古龙国的定北王爷好手段！紧紧几日的时间，不仅运回了食盐，抢夺了厌火国国中老臣的财帛，还将一众老臣家眷全都救了出去！如今更是有本事启出我国的细作三百余人，只为了交换这么几个老的，和一个小的！”
赵无伤听闻则朝着宿万疆怒喝了一声，说道“嗨！少废话！我们要的人，你们带来没有！你们要的人可就在我们军前站着呢！”
宿万疆听闻，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赵无伤的方向，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只见几个士兵，押着一队人走了过来，其中为首的正是廖济芳！只是我眼见着廖济芳的样子却不是很好，走的那几步路，好像很是艰难，我心中料定，他的身上一定有伤！想是行姐姐也发现了这一点，身形微动，我及时拉住了她，只听赵无伤问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如此就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赶紧交还完！老子好赶回去吃午饭！”
赵无伤如此说完，也挥了挥手，立时荀风就上前了两步，说话就要押着三百名细作走过去，天边的飞鸟呕哑叫了两声，我隐约觉察出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丝紧张的气息，微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见朱耀祖也正带着廖济芳一队人走上前来，只是站在宿万疆身后的那个戴面具的人却朝天不经意的挥了一下手，我看了一眼轩辕，发现轩辕并没有注意到。
微咬了一下嘴唇，心中下定决心，策马追了过去，行姐姐在身后喊了我两声，我回头示意她放心，却见她仍旧跟了过来，我无奈叹了口气，来到荀风身边说道“荀将军，凤某自来到军中，还未上过沙场，此次虽不比两军交战，但是凤某或可以历练一番，如此，这一趟，不如就有我来代劳如何？”
荀风闻言，看了一眼轩辕，轩辕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毛遂自荐，主动请缨，眼神里有稍许错愕，后又看了看远处的宿万疆一队人马，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于是点头应允。
百里的那一边，只有朱耀祖一个是我的熟人，但是我与他已经许久未见，如今我又已经音容大改，再加上行姐姐的易容药膏，我料定他认不出我，所以也就大胆的走上前去，先叫身后的三百名细作止步。
冲着宿万疆说道“此次我们带来细作三百人，可都是精兵良将，正当壮年，可你们这边的这一队人，一共就十个，还都已经年迈，哦还有一个重伤的！另外嘛！你们带来的兵马人数也比我们多！这样的买卖可不能如此轻易的交换！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是得不偿失！”
宿万疆闻言，似是审视的看着我说道“如此，你说要如何交换！”
“分两次交换！每次一百五十人，换五人！”我闻言，直言不讳的回道！说罢，目不转睛的盯着宿万疆。
只见宿万疆似有为难的说道“这……”说着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带着面具的男子，我心中好奇，也寻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稍微点了点头，宿万疆就随意从厌火国的一众老臣中挑了五个出来。
我见此景心中冷笑，立马出声制止说道“第一批的五个人中，我要求一定要有廖准父子！”
宿万疆听了却很不高兴的看着我说道“第一批要有谁，我说的算！”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恶狠狠的说道“我手中握有你们天威国的细作三百人，这笔买卖本就不划算，你们还想掌握主动权，我凤某段不能答应！如果这笔买卖你们不想做，你们就把这十个人都带回去！至于这三百人……凤某也自带回去，交由军中处置！只是……宿将军可能不知道我们古龙国的规矩！”说道此处，我故意大声的吵着宿万疆身后的一众士兵说道“在我们古龙国！一旦细作被查处，一律斩首！绝不轻饶！宿将军难道是想为了几个腐朽不化，不肯为你们太子卖命的老头子，放弃自己军中三百名不顾己身，身陷敌营的战士吗？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国捐躯，见死不救吗？”
我这段话说完，果真见到他身后的一众士兵，阵容微乱，后又恢复齐整，只见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将宿万疆叫到身边耳语了一番，宿万疆立马躬身领命，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过多时，只见宿万疆复又走了过来，说道“第一批的五人，我们王爷允许将廖家的其中一人放在其中！”
我听着宿万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行姐姐面露担忧的看着我，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就在这时只听宿万疆身后的那一队人中，廖准开口向我喊道“老夫已经垂垂老矣，还望小将军能救吾儿性命！”
听了廖准此言，又看了看身旁心急如焚的行姐姐，我无奈的闭了闭双目，复又睁开，笃定的看着宿万疆说道“我选廖济芳！”
说着看向身后的赵无伤，使了个眼色，赵无伤立马查点了一百五十人出来，宿万疆那边的五个人也已经准备好，两军就此第一批交换，因我是轻装上阵，只骑了一匹马跟在这一百五十人身后，其余的人全都退立到各自的阵地前方，宿万疆则是亲自骑着马跟在廖济芳五个人身后，待到互换之际，两边的人质交错开来，我眼见着宿万疆不露声色的退到了一旁，心中暗暗皱眉，快速的策马奔至廖济芳的身后，将他挡在前方，廖济芳见状，一脸担忧的回头望着我，后又看了看他父亲的方向，我一转头望过去，只见宿万疆一方那位为首的带着面具的王爷果真，抬手指向空中，而他的身后则是千名弓弩手已经剑拔弩张，我的一颗心在这一刻已经提到了半空中，生怕下一秒雨点般的箭雨就会落下来。
而我的前方，此刻轩辕也挥起了手，身后的千名弓弩手也同样拉开了姿势，我见状，眉头不由的皱的更紧了，这要是双方真的打起来，恐怕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如此想着，索性停住了脚步，在轩辕错愕的目光中，调转了马头，朝着那个戴面具的王爷快马奔了过去，狠狠的勒住马缰，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我在那位王爷不远处站住，怒声喊道道“王爷这是要打算交易作罢吗？”
谁知他却坐在马背上，缩了下脖子，无所谓的抬了抬手说道“本王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瞧把你们吓得！”
听他这样说，我怒目的瞪着他，他见状只挥了挥手，身后的所有弓弩手立时就将弓放了下去，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如此我们现在开始交换第二轮！”
策马再次返回军前的时候，我远远的望见，行姐姐已经扶着廖济芳站在了轩辕跟前，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交换第二批的时候，我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
可谁知，交换第二批的时候却与交换第一批时有所不同，我虽然仍旧自己带着一百五十人过去，但是对面却派了五个人跟在廖准五人的身后，一丝不详之感，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眼见着两边的人质再次错开，可这次我却听见轩辕不住的在身后大喊我的名字，我一转头，只见轩辕正打马朝我飞奔而来。
就在这一恍惚之间，再次转回头来，只见廖准正面容祥和的凝视着我，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其中有赞赏，有释然，有决绝，有义无反顾，他明明离我那么近，却又离我那么远，我几乎可以听见他对我说话，他说“老夫就知道，你一定没死……，南宫翼然已经告诉了老夫你的真实身份身是……”
廖准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大刀就已经从他的脖颈处略过，手起刀落，五颗老臣的人头同时落地，就那样滚落在我的马下，而举刀杀人的五个人，手起刀落之后竟同时快速的撤离，我的耳边霎时嗡鸣一片，恍若已经听不到了任何声音，当空的阳光明明那么和暖，只是这一刻照耀在碧绿的草地上是那么刺目，我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低头凝视着马下的五颗人头大脑一片空白，最后直直的栽倒在地，就在我盯着那五颗人头久久不能回神之际，一只大手，一把将我拉起，我一抬头，只见轩辕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这一切与我来说，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就那样看着廖准身首异处，面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只用手，指着廖准的头，看着轩辕颤抖的说道“他……他刚才说……他知道我的身世……”
轩辕则是目光沉重的凝视着我，愤怒的看向对面说道“五王爷如此做法，就不觉得可耻吗！”
对面带着面具的人闻言冷哼一声，看着轩辕说道“怎么样？本王做都做了！你能奈我何？如今能让你们捞回去五个都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捞几个回去？如今本王，人也杀了，该救的人也救了，传令下去，收兵！”
我只见轩辕闻言霎时攥紧了拳头就要上马，两军间瞬间再次剑拔弩张，就好似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此时的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我不能让轩辕犯险，霎时间拉住了轩辕所骑的那匹马的缰绳，恶狠狠的盯着对面戴面具的男子，暗暗催动眉心处的灵印，只一个呼哨，他身下的马就好似受惊般，朝着我迎面奔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猩红了眼睛，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已经变得模糊，只有那匹飞奔而来的骏马能让自己凝神，而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就是自己此次的目标。
如此想着，不知何时，我已经推开了轩辕，转头奔向前去，独留下身后轩辕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那匹马眼看着已经奔到了我的跟前，瞬间嘶鸣一声，直立起两条前腿，马背上的人一个没坐稳，重重摔落到地面。
一时间我仰面躲过马儿的两条前腿，一个旋身来到了马儿后方，趁他没有防备，上前一步直直的将他踩在脚下，恰好他腰间配戴着一把宝刀，被我顺势拔出，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那样将刀抵在他的脖颈上，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谁知戴面具的男子却好像很不在意的冷哼一声，然后别过头去，手无意的摸在腰间，等着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瞬间又被惊呆在原地，只因为他手中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只用羊毛毡戳成的银狼！那只挂件显然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破旧，我不敢置信的蹲下去，手覆在他的面上，瞬间面具被扯开，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长旋……”我如此默念出声，长旋的眼神好似一怔的看着我，只是他的这个形容在我看来却是那么陌生。
而此时轩辕也恰好赶到了我的跟前，紧张的看着我，喊了一声“凤齐越！”如此我才回过神来，发现了目前两军的情况，眼见着战事一触即发！而我，也在再次确认了一下长旋的脸后，脑子蒙蒙的看着自己手中抵在他脖子上的宝剑，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看着轩辕，想向他再次求证的问道“他……他是谁？”
只见轩辕看到他的脸后也好似一副不敢置信的形容，说道“这……这不可能啊……”
轩辕说罢，将我拉至身侧，我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长旋，一颗心久久不能释怀，始终不敢相信，我所认识的长旋，会变成杀人如麻的歹人！
对面的宿万疆策马朝着我们奔来，走到近前，看着我们三人，皱了皱眉，随即下马，将长旋搀扶到马上，一抱拳说道“如今，人质已经交换完，在下不愿意大动干戈！就此告辞！”说罢，眼神在我的手中瞟了一眼，如此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中，仍然攥着从长旋那里夺过来的宝刀，当即丢还给他！
眼见着宿万疆带着队伍护着长旋离开，只留给了我们一众狂奔的背影，轩辕眼中瞬间蹦出一道精光，就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眼见着他的手就要高高举起，然就在命令还未下达的瞬间，被我一把拉了下来。
纵然我心中再有悲戚和震惊，仍然制止了他，强忍着眼泪，只觉得眼睛都已经变的酸涩，神情凄凄的看着轩辕道了声“他是百里长旋啊……你们……你们小时候认识的……不是吗……”
轩辕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审视着，最后终于收回了命令。
和风吹过绿草地，对面已经没有了强敌，而我们的身后却已经多出了五具冰凉的尸体，一转身，只见廖济芳已经跪倒在了廖准的尸体旁，目光凄然的捧着他父亲的一颗头颅，拼凑在一起，而行姐姐就那样一直陪在他的身旁。
轩辕扶着我从他的身旁经过，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看着廖济芳颤抖的道了一声“抱歉……”
天空霎时间飘起了飞雪，只是那雪花落在五具尸体上后却都不再洁白，而是一片猩红，我面露一抹苦笑的看着轩辕，说道“王爷……在下如今……可算得上是见过世面了吗……”
五月份的阳光此时是那样热烈，明明蓝天白云的天空，雪花却不停的飘落下来，耳边不断传来将士们唏嘘不已的声音，而轩辕的一张脸，则在我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我的眼中只剩下了一幅雪花纷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