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工
门外的敲门声仍如催命般持续，秦桑婕觉得他敲的不是门，就好像有人，拿着一个沉重的闷鼓，一下一下、一声一声，敲击在她的耳边，敲击在她整个胸腔内，响彻她的全身。
她用三秒平静了自己的怒火，又用三秒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再用三秒告诉自己杀人犯法。
然后她就像毫不在意似的，压下所有的情绪，起床开门。
一脸冷淡。
门外的人比她更冷淡。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楚然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秦桑婕衣衫凌乱，脸上有种透明的白，一看就是刚醒。
此刻她双手抱臂，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的衣服！
楚然没好气，“快点吧，还要去见导演。”
秦桑婕啪地关上了房门，再不关，她真的会发疯。
秦桑婕飞速收拾好自己，下了电梯。
楚然正在酒店一楼的沙发等她，看到她，挑了挑眉。
秦桑婕觉得他好像在和自己宣战，但是她懒得废话，直接干脆利落地翻了个白眼。
她怕他吗？根本不care好吧！
来到这边后，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没看手机。
倒不是别的，主要她太忙了。
忙着敲错门，忙着修水管。
“唉，走吧。”楚然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
秦桑婕：？
你还叹上气了，你怎么不去死。
这次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们。
秦桑婕穿着一身浅粉色连衣裙，头发松松散着，妩媚中不失精致，脸上只化了淡妆，却掩不住眉眼的精致，如玉的小脸让人只是看一眼，就心口一窒。标准的直角肩，身材纤细高挑，却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弯出一个绝美的弧度，令人遐想万千。身下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更是将整个人的气质勾勒得清冷，却不失风情。
楚然在她身后继续跟那个哆啦A梦似的，拎着大包小包。
秦桑婕其实挺疑惑，这么多东西，真的用得上吗？看她，两手空空，身上啥也没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楚然：我谢谢你。因为你东西都tm在我这！
他这到底是为了谁啊，一天天累死累活、无私奉献的。
秦桑婕：韩朝没给你开工资？
楚然：……这人总能把天聊死。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江城早上的上班时间，车水马龙，喧嚣甚笃。
司机大概也是节目的工作人员，很是热情。
“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以前没见过啊，刚进演艺圈？”按理说这人他只要见一面，就不可能忘。
秦桑婕看着和自己同坐在车后座的楚然，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
楚然心领神会，这是懒得开口，让他上？
楚然立刻发挥他助理的职业素养，和司机熟稔地攀谈。
秦桑婕这人，说生气就生气。那脸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可能乌云密布。
她生气的时候，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生气了。
秦桑婕：不会说话就别说，你生气的时候能笑得出来？
车子一路行行停停，在密集的车流中穿梭。
秦桑婕微微倾身坐在车上，头微微偏向窗外，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
太阳似乎还没完全出来，天显得有些阴。
她静静看着这一切，莫名觉得这阴沉灰暗的一切，好像她的人生。
无边无际的茫然将她笼罩。
她心里本能地一惊，理智告诉她不能接收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但她不能控制。
就像黑洞吞噬飓风、海啸、山峰，吞噬一切。
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向谁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然也无法排解。
楚然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跟他说，眼睛跟粘在窗户上了似的。
他觉得，这样不行。
身为艺人助理，他有责任将自己的艺人照顾得面面俱到，情绪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虽然这方面是他的短板——他不大会安慰女生。
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桑婕自然不满，回头瞪他，那眼神，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楚然心里微惊，还有不解，想着人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看他跟仇人似的。
秦桑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早上好好的，器官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从一大早，从梦里，就被他气得够呛。
本来看他就烦，现在越看越烦。
“那啥，一会到了，你可一定要注意，要好好表现，不能啥都不在乎，知道吗。”楚然苦口婆心，很是尽职尽责。
秦桑婕：她想跳车。
用他说吗？她会不知道？一天天跟念紧箍咒似的，这人怎么这么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左耳进右耳出，只要我不在乎，你爱说啥说啥！
秦桑婕闭上眼，双手抱臂交叠在胸前，一副“你真的很烦，你看我理不理你就完事了”的模样。
楚然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到了工作地点，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
秦桑婕一下车，就有无数目光纷纷向她射来，好奇的、打量的、艳羡的、惊讶的……
她的美貌自是无人能敌，无人能抗拒。
只是这一路她的心情都不好，脸色自然很差。
双手抱臂，防御的意味明显。
众人一边忍不住去看，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莫不是还是个高冷美女？
啊！姐姐贴贴！求抱！
秦桑婕：虽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热情。
这样她的情绪变化太快，幅度太大，她也很痛苦。
楚然一个转身便不见了人。
秦桑婕：？
她助理呢？人呢！所以她现在该去哪？
秦桑婕捏着下巴，深深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助理，这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下次她怕是宁可自己出来，也不会再想和他一起出来了。
楚然自然是去找这里的工作人员交接一些事情，这里有很多他熟悉的人，大家圈子里都是朋友。
只是他忘了我们的秦大小姐是什么人，他晾着她，和玩火药桶没什么区别。
把东西全都交给了一个认识的朋友，对方去找地方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