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6次循环

咣咣咣——

黑幕下，血雨敲击门窗，密集的声响，渐渐出现了一丝规律。

司祈安迅速睁开眼，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

外面滴答滴答的水声，渐渐清晰。

将脸贴在门上，司祈安认真的聆听外面的动静。

声音戛然而止。

门缝下透过的光，没有被遮挡的痕迹。

闭上眼，集中精力，他能感受到一门之隔的对面，有什么东西，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司祈安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俯身，去看门下缝隙。

咚！

与他一同观察缝隙的，是门外一颗半边脸皮消失的头颅。

失去皮肤的包裹，腐烂的肌肉组织裸露在外。

头颅咧嘴笑了起来，笑容扩大，牵动苹果肌，眼球被挤出眼眶。

滚进来了……

司祈安与那颗眼球只有几毫米距离，门外一双泡到发白肿胀的手，从缝隙伸进来。

尖利的指甲，划过地面，发出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司祈安不敢有半点耽搁，快速起身，打开灯。

暖黄的灯光亮起，那双手被灼伤，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司祈安咽咽口水，看着那双手带着袅袅白烟，缩了回去。

司祈安捡起地上的眼球，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放着的罐子。

高12cm宽4cm的小熊罐子里，已经装了一半眼珠。

瞳色和眼纹各有不同，定格保存相同的恐惧。

他拿着罐子进入旁边妹妹的房间。

啪！

随手打开灯，屋内陈设粉紫色为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洋娃娃。

娃娃们有些已经换上了眼睛，有些眼眶里还是空落落的。

“喜欢哪个，自己过来选。”

司祈安的声音很温柔，将一颗颗眼球倒在床铺上。

咯吱咯吱——

关节转动的声音，陆续响起，娃娃们纷纷转头看向他。

一个个提裙，伸胳膊伸腿的爬上床，挑选起眼球。

“一个一对，听话。”

司祈安在一旁观察着，拎起一个往裙底藏眼球的娃娃，宠溺又无奈的警告。

“哥哥，谢……谢你。”

“7天时间……间，已经到了……”

“爸妈……机会……啊——！”

当所有的娃娃，都安装好眼球时，断断续续的提示出现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不是由系统提示，而是这些娃娃亲口诉说。

她们看上去像是在跟什么力量做对抗，说的十分辛苦，最终化为了一声声尖叫。

司祈安正在认真分辨，这突如其来的尖叫，震的他耳膜出血。

大脑像是被人罩在钟内重击，嗡鸣不止，头疼欲裂。

嘭！

妹妹房间的门，被用力推开。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睡觉！”

他还没恢复清明的视线，重影交叠下，门口出现了父亲的身影。

父亲语气愤怒到了极点，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尖刀。

司祈安用力敲了敲脑袋。

抬头去看，他从父亲的表情中，读出了兴奋。

司祈安大脑飞速的运转，回忆着之前得到的规则。

里面关于父亲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话。

父亲很严格，非常严格，你不会想要知道激怒他的后果。

司祈安很快想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严格的父亲，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不听话。

父亲的规矩，不只局限于规则上的那些。

带有危险的随机性，包括他在此期间的所有不合理行为。

眼看父亲的刀已经举起，他突然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蜷缩起身体，一脸惊惧。

司祈安恐惧的反应，让父亲十分满意。

畏惧他，尽情的求饶，哀嚎！

在绝望中死去，这就是他身为诡怪，最爱看的余兴节目。

“我说过的，11点之前要睡觉。”

说完，父亲便举刀冲了过来。

司祈安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看着笨重的父亲，敏捷度竟然不低。

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他面前，闪着寒芒的刀，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几毫米了。

“我怕妹妹出事，才过来看看的！”

话音落，父亲的动作戛然而止。

刀尖紧贴他白皙纤细的脖颈，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红与白的碰撞，让人心惊。

“你说什么？”

父亲此时还没有收刀的意思，充满酒臭味的身上，还散发着杀意。

这是只有一次的生机。

如果等下的解释不能让父亲满意，父亲还是会杀了他。

司祈安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泪水盈满眼眶，望着父亲。

“家里有怪人，我……我怕妹妹出事……”

父亲眼中燃起的怒火，被司祈安眼中的泪水浇灭。

恢复正常，收起刀。

“你看到她了？”

司祈安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看清楚，但应该是个女人，长头发。”

司祈安并没有说的太细，只是概括的说了一下性别。

他想着通过观察父亲的表情，来确定心中的一些猜想。

没想到，刚说了长发，父亲的脸色就开始有些难看了。

“还有呢？”

司祈安回想了一下，像是还有些后怕，身体哆嗦了下。

“她脸上好像有大面积的伤。”

司祈安注意到，他在说完这个线索后，父亲的视线有一瞬间飘向了屋外。

那个角度，看的是主卧方向。

那是，父母住的房间。

“咳咳……”

如同老式鼓风机被拉动的声音，从主卧方向传来。

父亲脸色沉重，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往外走。

“回你房间去。”

做戏做全套，他还得假装关心，父母的安危。

“爸……”

司祈安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敢出声叫住父亲，声音出口的那一刻，抖的不像样子。

“你多小心。”

父亲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他看到，父亲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

直到到父亲回房间的声音响起，司祈安才起身，挑了一个娃娃，带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将娃娃摆在一旁，闭上眼，心脏狂跳。

第26次循环《爱笑的娃娃》的第7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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