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很可惜,我不是圣人
季青没能控制好音量，在这安静的夜晚，他的声音，引来了抓捕他们的居民。
锁上的教堂大门，被砸的砰砰直响。
司祈安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拿起地上的油灯。
“我跟你走，带路吧。”
季清说的有一定道理，只可惜，他不是圣人。
拿命去赌这样一个概率，不是他会做的范围。
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一侧，司祈安将油灯递给他，男子提着油灯开始往教堂后面走去。
“司祈安。”
季清叫住了他。
司祈安只是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从语气上甚至听不出什么劝说的意味，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
说完便继续跟着提油灯的男子前行。
季清站在原地，看了看即将被撞开的门，又看了看即将彻底消失的微弱光亮。
“妈的！”
低声骂了一句，最终还是选择追上司祈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司祈安的脸上，露出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笑。
他虽然不赌季清那个猜测的正确与否，但他赌自己对季清的了解。
“妈的，你真不等我是吧！”
追过来的季清，冲着司祈安的屁股就是一脚，被他一个侧身躲开。
司祈安笑了下，摇摇头。
“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了，人是自由的，但认知会无形中限制他们的行为。”
季清愣了一下，司祈安随即补充道：
“你刚刚的所有行为，都很符合你的认知。
会愤怒是因为你善良，会冲动是因为你正义，但在最终抉择面前，你还是会遵从理智。”
季清听着他的分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么了解我，我都怀疑你喜欢我了。”
“到了。”
季清刚说完，面前提着油灯的男子停了下来。
前方弥漫的雾气渐渐散去，一座双层小楼出现在面前，红到刺眼的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般，在男人靠近的同时，开始向两侧撤去，露出隐藏在下面的木门。
在看清木门上面图案的那一刻，司祈安只觉得心脏抽痛了一下。
这图案，他太熟悉了。
首尾相接的蛇，无数细密触须状的东西，还有那中心的胎儿……
“别进去。”
提着油灯的男人已经走进去了，眼看季清就要跟着进入，司祈安急忙出声制止。
季清转头的同时，眼神剧震，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后。
季清身后提着油灯的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个只是按程序办事的Npc一样。
没有玩家触发互动，他不会对周围任何发生的事，做出该有的反应。
【别回头……我怕。】
【这他妈竟然是个陷阱？！】
【JJ喽！第一夜都会撑过去，就要杀青了。】
弹幕中，已经出现了不少准备看他死的人。
司祈安深吸一口气，想象了一下，身后可能会有的东西。
安慰自己，最惨也不过就是一群鱼化诡怪。
他之前就已经被一条金鱼贴脸了，再来一遍，希望能冷静一些处理吧。
缓缓转头。
身后空无一物，只有大片的雾气限制视线范围。
这里沿海又在林中，水蒸气大，会常年有雾气，也不奇怪。
只是借助着清冷的月光去看，这些雾气不是肉眼看上去的白茫，而是泛着似有似无的绿色。
这点，他们在刚刚都没有注意到。
“啊！”
身后突然响起季清的惨叫，他猛地回头，就看到季清的身体，被藤蔓贯穿，举在空中奋力挣扎。
他想要上前帮助，伸出手还不等鸦羽浮现，他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梦境中，他身处海里。
仰头去看，上方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司祈安不会水，胡乱的挥舞手臂，除了消耗大量体力外，并没有任何其他效果。
随着他的下沉，水压成倍增长。
他就像是被巨人攥在手心的玩偶，随着握力的增加，他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被捏爆。
“唔……”
身体上的疼痛，加上氧气告急，他终究还是在意识恍惚的瞬间，本能的想要换气。
遭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处于溺水状态了。
小腿抽筋，鼻腔灌入大量海水，几近窒息。
咕噜咕噜——
身下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异响。
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他……
数条丝带状的东西，缠住他的身体，将他拖向了幽暗的海底……
“啊！”
他从梦中惊醒，直挺挺的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醒来的瞬间，他便不记得这梦的细节了，完全忘记了，刚刚在海底他见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
季清的声音响起，带着担忧。
直播间的众人，也都在担忧的询问。
司祈安没有马上回答季清，平复心情的同时，也在通过弹幕的信息，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咋了？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我靠，他两次突然转头，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我看从季清那边看，主播当时后面确实站着了奇怪的影子。】
【楼上是从季清直播间来的嘛？我们这边看的话，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妈的，神神叨叨的吓唬人，有病吧！】
通过直播间的弹幕，司祈安大概搞懂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心中的猜测，也被证实了。
他看向季清，四目相对，他通过季清的眸，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神情。
那恐惧到战栗的神情，说是刚刚游历了地狱归来，也不为过。
“这里是哪？”
司祈安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开口询问。
季清眉头皱的更紧了，盯着司祈安涨红的脸，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烧傻了。
啪！
“据点，你现在是安全的。”
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许时晏端着粥食过来，很自然的打开季清想要触碰司祈安的手。
季清识趣的瘪瘪嘴离开，留他们小两口温存。
司祈安看了看许时晏手里端着的粥，白粥里面似乎还沉着一些红色的肉块。
“你确定这能吃？”
“对于老婆来说，应该是不能。”
“那你替我喝了吧，我还不想死。”
许时晏笑眯眯的仰头将碗里的粥喝下，蓝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满足。
刚放下碗，屋外就传来了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