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收养红哥儿
李猎户的后事,几乎是宋冀一手操办。
在村民的帮衬下将人出殡下葬后,两人就把红哥儿带回了家。
“红哥儿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石白鱼看了眼一到家就自觉拿上扫帚扫地的红哥儿:“自打师父去世,他就不哭不闹。”
虽然办理后事这两天,都是他们两个大人在操持,但红哥儿也没闲着,一直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石白鱼本来以为这孩子是还没回过神,现在却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随他去吧。”宋冀看了一眼,拿上砍刀准备上山砍斑竹给石白鱼做蜡烛模具:“他要干什么都让他干,别拦着。”
“嗯。”石白鱼看了看宋冀手里的砍刀:“你这就上山,不休息休息啊?”
“不休息了。”宋冀道:“你先歇着,别的等我回来再干。”
石白鱼笑眯眯的点头,但等宋冀上山,便跟红哥儿一起收拾起来。
不过他们家里简单,牲畜每天都有喂,菜地前两天才打理过,所以也就拾掇拾掇家里家外的卫生,把牛棚鸡笼兔笼的卫生清扫一下,堆积的衣服洗了,基本就没别的事了。
毛球虽然是动物,但很懂事,知道他们在忙,都不粘着人,吃饱喝足便自娱自乐,还兼顾看门狗。
石白鱼决定晚上给它加餐。
鸡腿暂时加不了,但可以加奶。
“红哥儿,你去屋里睡会儿,进门左边那间,床铺我已经收拾好了。”眼看活儿干完了,红哥儿扯着衣角一脸局促不安,石白鱼忙过去招呼他:“到了这里就当自己家,有什么就给我和你宋冀叔说,别不好意思,去睡吧,小孩儿不睡觉容易长不高哦。”
红哥儿怯生生的走到石白鱼面前:“叔阿么,我,我不困……”
“不困也要休息。”石白鱼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替他解开头绳用手梳了梳:“这两天,你跟着我们熬通宵,身体早就透支了,听话,去睡吧啊?”
“可是……”
见孩子还是不肯去,石白鱼干脆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叔阿么?”红哥儿长这么大,很少被人这么抱,当即吓一跳。
石白鱼安抚的摸了摸他后脑勺,抱着他进了卧室。把人外衣鞋袜一脱,果断塞进被窝,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好好睡觉。”给红哥儿掖了掖被子,石白鱼安抚的顺了顺他的额发,见孩子乖乖点头,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小孩儿压抑的哭声。
石白鱼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去,径自去了灶房。
因为是红哥儿来家里的第一顿饭,石白鱼寻思着做点好的,但是家里又没个荤菜。就家里现成的食材倒是可以做个韭菜炒鸡蛋,山药豆腐汤,但还是单调了点。
想了想,石白鱼决定去吴阿么家问问,要是吴阿么家没有,就去村里其他人家看看,买点肉回来。
不过他运气挺好,吴阿么家肉没有,倒是喂养着两条鱼,说是插秧的时候田里摸到的,一条就足有一斤多。
份量刚刚好,石白鱼便分了一条。
但吴阿么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您要不收,那这鱼我也不要了。”石白鱼也倔,说着就要把鱼放回木桶。
吴阿么拗不过他,最后按市价收了三文,石白鱼这才乐呵呵的拎着鱼回去了。
家里的泡菜还有,他准备做一道酸菜鱼。
再蒸些米饭,这样一顿饭就齐活了。
宋冀背着一捆嫩竹鲜笋和两根细斑竹回来时,石白鱼做的酸菜鱼刚出锅,霸道的麻辣鲜香顺着风灌进他的呼吸,肚子便不受控制发出饥饿的抗议。
但他并没有着急去灶房,把嫩竹鲜笋给毛球送去后,剩下的斑竹放到堂屋的檐坎上,这才洗手去灶房。
“做了什么这么香?”
“酸菜鱼,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山药豆腐汤。”石白鱼笑着看他一眼:“回来的正好,洗手了吗?”
“洗了。”宋冀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酸菜鱼:“哪来的鱼?”
“找吴阿么买的。”石白鱼朝他抬抬下巴:“把菜端出去吧,我把锅洗了。”
石白鱼原本想着饭菜上桌再去叫红哥儿起来,不想话音刚落,小孩儿就怯怯的站在了灶房门口。
“红哥儿起来啦?”石白鱼看到人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咱们准备吃饭了。”
“宋冀叔,叔阿么,我已经洗过了。”红哥儿说完不等石白鱼说话,就小跑进去帮忙拿碗筷,一双眼肿眯了缝,一看就没有好好休息,而是捂在被子里偷哭。
石白鱼跟宋冀交换了个眼神,什么也没再说,任由他倒腾着小短腿忙活。
哪怕上了桌红哥儿闷头吃饭不夹菜,两人也不说他,只默默给他荤素搭配,将碗里堆冒尖。
红哥儿依旧低头吃着,眼泪却再也抑制不住,啪嗒往下掉。
“红哥儿。”宋冀见状放下筷子,见小孩儿犹如惊弓之鸟抬头朝自己看来,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必处处小心,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红哥儿点点头,情绪却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将这两天积累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
两人松口气的同时,又心揪着难受。
石白鱼起身过去,将孩子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肩上,手掌轻轻拍抚后背。
红哥儿在他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累的睡了过去。
石白鱼把人抱去床上放好,出来重新在宋冀身边坐下:“一会儿把红哥儿的饭菜温锅里,等他睡醒了再吃,你吃完也别忙了,回屋睡会儿。”
宋冀摇头:“我等下去趟冯大叔家,看看能不能给毛球买些奶回来。”
“我去也一样。”石白鱼不让他折腾:“你好好睡一觉,这黑眼圈比毛球还浓,都不好看了。”
宋冀:“……”
感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从来不注重外貌的他,突然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