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那也很厉害了
宋冀并没有表态,静静看了大力许久,直看的人头越垂越低,眼看承受不住惶恐就要跪下,这才开了口。
“你可想好了。”宋冀道:“如果恢复良籍,不仅是你们,更惠及后代子孙。”
“老爷说的我都知道。”大力态度坚决。
“大力。”石白鱼打断两人的谈话,建议道:“你要不先回去跟你媳妇儿商量下?”
“不用,这也是茹兰的意思。”大力看了宋冀一眼,又低下头。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茹兰随我一同入奴籍,卖身于宋家。”大力解释:“茹兰说,老爷夫郎都是厚道人,考虑到我的处境,必然会想到给我转良籍,可这样白家就会上门纠缠,与其陷入无止境的麻烦,还不如随我入了奴籍,一了百了,至于后代子孙,虽是奴籍,但能有老爷夫郎这样的主子,亦是天大的福气。”
不得不说,这白茹兰是个聪明人,居然连这都想到了,豁的出去也舍得一身剐。
至于后世子孙,话是这么说,可将来事谁又说的清楚,有出息一样可以挣出一片天地。
“既然决定好了,那我们尊重你们的意愿。”宋冀不再多说,但并没有答应白茹兰入奴籍卖身宋家的话。
其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籍也罢良籍也好,入不入宋家不过是个形式。他们的顾虑也没错,而有宋家庇护,量那白家也不敢纠缠。
大力感激跪下,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石白鱼忙把人拉起来:“别动不动就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等人走了,才转头看向宋冀,表情无奈:“看来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嗯。”宋冀点头:“无妨。”
正好小月和吴阿么抱着两崽进来,宋冀一人给了一小块红豆糕。
大崽接过手矜持的看了宋冀一眼,便拿到嘴边吃了起来。
小崽是个会来事儿的,拿了糕点先笑得一脸灿烂:“啊!”
“知道了。”宋冀忍俊不禁,挨个摸了摸头:“吃吧。”
但小崽咬了一口就看上大崽的了,伸手过去扒拉住哥哥的胳膊,硬是凑过去咬了一小口。也不管大崽乐意不乐意,也把自己的怼人嘴边,大崽咬了他就笑得眼睛弯弯的。
“唧唧。”大崽也笑。
“咕咕。”小崽凑过去,在大崽脸上亲了亲,糊了一脸口水糕点渣。
石白鱼:“……”
哎,没眼看。
宋冀看石白鱼一言难尽的表情,没忍住扭开脸笑了一声。
“对了,这好些天了,不知道水车做的怎么样了。”石白鱼问宋冀:“你去刘叔家问了没?”
“问过了,说是得过两天,就快完工了。”宋冀知道石白鱼着急:“县城那边确实不能长时间离人,一堆事儿等着,实在等不及要不我先过去,你等水车出来?”
“没事。”石白鱼想了想:“也不差这两天,而且你不也没见过么,留下一起看看吧。”
好东西就是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分享才更有成就感,也更有意思。
“那成。”宋冀也拿了块红豆糕给石白鱼:“你也吃块。”
他自己不爱吃,所以没拿,只又给吴阿么和小月拿了。
吴阿么还好,笑笑就接过了。
小月却是受宠若惊:“谢老爷夫郎赏!”
说是两天,提前一天刘家就让家里小辈来通知,告诉他们水车造好了。
两人原本是要去工坊的,听到这话便改了主意,叫上大力一道去了刘家。
之所以叫上大力,是担心一会儿要搬动的时候人手不够。
还真是,那么大个大水车,全是实心木,死沉死沉的,饶是宋冀和大力都力气大,刘家也几乎男丁全上才给抬到了河边。
也得亏石白鱼从石家收回来的田地离瓢儿村不远,就在两村交界,不然抬过去还挺费劲的。
东西大,自然会引来围观。
不管是在家闲着还是地里干活的,见了都跟着一呼百应跑来看热闹。
“哎哟,这么大个轮子干嘛的哦?”
“是啊,怎么还给放河里了?”
“看看吧,宋家每次捣鼓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有用的。”
“你这就是说的废话!”
“哎呀快看,轮子居然自己转动起来了!”
“有水,水都洒到田地里了!”
“这东西居然还能把河水给搅动起来,太神奇了!”
“这轮子是灌溉田地用的吧?”
“好像是这样。”
“要真这样,那以后有这个东西,浇水岂不就方便了?”
“也不是,还得占地理优势,靠近河边的才行。”
“那也很厉害了!”
“这宋夫郎脑袋瓜真不知道怎么长得,就是好使!”
“可不是么。”
水车试用成功,围观的村民兴奋,石白鱼他们也高兴。
一个村只要有两架水车,就能解决大部分的灌溉问题,少数位置不好的,那腾出手来浇灌也能节省大半的工作量。
“宋哥,成功了。”
“嗯。”
“啊啊!”
“小少爷,您也觉得夫郎好厉害是不是?”
石白鱼听着身后小月和小崽的互动,和宋冀对视一笑。
大家都在看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村道上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一人身穿粗布麻衣,望了望人群攒动的河边:“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大人稍等,属下……”
“算了,一道过去看看吧。”
这一行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天到晚不坐府衙,带着师爷和一群衙差,下乡务农的新任隗宁县县令。
石白鱼做梦都没想到,跑了县衙几次都找不到的人,居然会在这里碰上,还刚刚好是在水车试用的时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各位老乡,你们这是在看什么?莫不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听到声音,众人没反应,只石白鱼和宋冀转头,对上视线的瞬间,双方都愣了愣。
“我们这正在实验利用水车浇灌田地。”石白鱼见男人虽然已有花甲之容,一身粗布麻衣,但周身气度不凡,不由心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