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脸都不要了

落座于茶香袅袅的厅堂之中，墨夫子端起青瓷茶盏，轻轻吹散升腾的热气，他的目光犹如深潭般落在对面的言木法师身上。言木法师背后簇拥着一群来自异域的武者，他们或眼神锐利，或沉稳如山，气氛在无形中变得微妙而紧张。

“哈哈！”言木法师朗声一笑，仿佛春风拂面，“我等对中原文化向往已久，尤其对贵地武林的博大精深更是钦佩至极！今日率众前来，实则是为了亲身感受与中原各路高手切磋交流的机会，以求在武学造诣上能够突破自我，更进一步。”

听闻此言，陆夫子原本温和儒雅的面色瞬间布满了阴霾，他微微苦笑，言语间却带着责难之意：“言木法师，您这番说辞虽好听，但如今正值北磐蛮族侵犯我中原腹地，生灵涂炭之际，您又何必在此时提出这般请求，岂非有假借文化交流之名，行规避战事之实？如此做法，恐怕有悖君子之道吧？”

言木法师闻言，笑容依旧，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坚毅：“陆夫子所言极是，在下确实对中原武林心驰神往，然而此次前来确有一丝身不由己，世事纷扰，难以尽如人意。”

墨夫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狭长的眼眸微眯，犀利的目光直射言木法师，直言不讳地道：“照你这么说，是打算拿我这书斋作为你们切磋的第一站了？”

言木法师闻言，摇头笑道：“墨夫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希望能够通过切磋交流，相互印证，共同进步，并无丝毫挑衅之意。”

墨夫子冷哼一声，眼中的冷笑愈发明显，他淡然回应：“既是切磋，自然无法避免一番较量。看来这一场对决，无论如何都是在所难免了。”话音落下，整个厅堂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一场关乎荣誉、信念与力量的碰撞，似乎即将在这书香四溢的书斋之中拉开帷幕。

当年在那场巅峰对决中，言木法师不幸败于墨夫子的精妙绝伦之术，这一战成了他心头无法抹去的耻辱烙印，每每想起都让他痛心疾首。时光荏苒，多年后的今日，当他们再度重逢，曾经威震江湖、风华绝代的墨夫子却已垂垂老矣，只留下一副残破身躯，在生死边缘挣扎。目睹此景，言木心中五味杂陈，自觉若此刻挑战，虽能得胜，却有趁人之危、胜之不武之嫌，于是，他提议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寂觉与墨夫子一决高下。

墨夫子闻听此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仰天大笑起来，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深邃而又略带冷嘲的光芒：“言木啊言木，你这顽固不化的性子，真是历经岁月磨砺亦未曾改变半分！”

言木法师微微一笑，回应道：“夫子所言极是，看来我们彼此之间，那份执着与坚韧都未随着岁月流逝而削减。”

随后，言木法师转身看向身后一位沉稳内敛、气质卓然的中年僧人——寂觉法师，以淡然而又坚定的语气命令道：“寂觉，你去与夫子较量一番吧，展示你的修为，也让我等见识一下夫子的风采依旧。”

寂觉法师闻言，面色肃穆，口诵一声阿弥陀佛，恭敬地向墨夫子行礼：“夫子，晚辈寂觉愿向前辈讨教一二，请夫子赐教。”

墨夫子见状，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饱含着豁达与沧桑，他缓缓起身，尽管身躯瘦弱，但仍旧整理了一下衣冠，那份从容淡定让人不由得生出敬意。他淡然开口：“开始吧！”

只见寂觉目光瞬间犀利如剑，周身气劲翻涌，身形犹如离弦之箭，直面墨夫子，一掌挥出，刹那间空中仿佛传来鸡鸣犬吠之声，赫然是寂觉使出了名震江湖的“空明掌”。

墨夫子对此并未流露出丝毫惧色，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笑意，面对寂觉势大力沉的一掌，他依然泰然自若，屹立不动。言语间，他袖袍轻挥，一股无形劲气激射而出，与寂觉的攻势精准相撞，刹那间将寂觉轰飞出去，后者连退数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墨夫子赞叹道：“年纪轻轻便能在武道上跻身宗师之境，寂觉你确实天资卓越，潜力无穷啊！”

寂觉的双瞳深处，犹如被雷霆击中，震惊不已。眼前这个看似虚弱无力、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老者，竟爆发出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那股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猛烈，令他瞠目结舌。谁能预料到这风烛残年般的躯壳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和磅礴无比的力道！

“前辈，在下确实败了。”寂觉面露苦笑，内心五味杂陈，对着墨夫子深深一揖，然后退至一侧，面色复杂地观战。

墨夫子并未因寂觉的认输而有所动容，他只是淡然一笑，目光悠然转向言木，眼中闪烁着智者的洞悉与从容。言木见状，嘴角含笑，微退半步，以戏谑而又敬佩的语气说：“老友，看来你这一身功夫真是日新月异，愈发精进啊！”

此刻，静安大师对净印下达指令：“净印，你去与墨夫子切磋几招，领教一下他的高招。”

净印应声而出，魁梧壮硕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稳重，憨厚的面容上写满了谦逊与坚毅。他向墨夫子合十行礼，恭敬道：“施主，请您赐教。”

墨夫子瞥了眼净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与鄙夷，显然对于这种试探性的挑战并无好感，但他仍保持着一贯的泰然自若。言木在一旁笑而不语，他知道净印此行的目的，于是特意叮嘱：“净印，出手时务必留心，不得伤及墨夫子。”

净印闻言，微微点头，全身内力瞬间凝聚于拳尖，一道刚阳雄浑的拳印破空而出，直逼墨夫子而去。面对这凌厉的一击，墨夫子神色微变，却未显丝毫慌乱，他身形微移，双手巧妙相扣，直接迎上了净印的拳头。

砰然一声巨响，劲气四溢，周围的石板瞬时被震得粉碎，碎屑飞溅，犹如一片沙尘暴。然而墨夫子虽面色陡然苍白，但脚下步伐却是如磐石般稳固，纹丝不动。他深知对方此举不过是想通过硬碰硬的方式较量内力，以此探查自己的真实实力，不过在他眼中，这样的试探，也只不过是为了言木所设下的挡箭牌罢了。

心中暗自冷笑，墨夫子将这群人的小心思看穿，视他们为插标卖首之辈，仅凭一时勇力无法触及自己深厚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