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狡辩

“卖药材的，你这药铺也真是够繁忙的。”一人笑着开口，药铺老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听说有人送来许多药材？”

“那是为了防疫病。”县尊脸上露出微笑，回答道。

此次大灾让众多铺子的存货都被清空，这药材铺也不例外。“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支援我们一些药材？”药材商人也带着期待和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们愿意按照市价交易……”

然而，此时门被人猛力撞开，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师爷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神情慌张，不顾体统。他手脚并用迅速爬到县尊身边，气喘吁吁地开始了紧急的诉说。

“师爷所言何事？”县尊的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愤怒地训斥道，“成何体统！”

师爷顾不得其他，快速将情况告知县尊。听到事情的原委，县尊脸色大变，立刻下令：“快，随本官回衙！”

此时，仓库外的县令牛容青正带着几个吏员恭敬地行礼，大声询问：“在下县令牛容青，敢问对面的锦衣卫大人，高姓大名？”

而仓库内，朱平安的侍卫们如临大敌，纷纷上了房顶。丁修从高处跃下，面带恨色地说道：“陛下，那厮竟然是带着兵来的！他身后的巷子里，起码有三百多人。”

王猛立刻提醒道：“陛下，现在情况不明，您不能表明身份！”

朱平安却了然一笑，自信地反问：“怎么，你们觉得，他还敢对朕动手不成？”

丁修神情凝重地回应：“不可不防。这县令，明显是丧心病狂之人！大灾之年不救济百姓已是死罪，他又有贪赃枉法之嫌。国朝律法严苛，他连死都不怕，万一真的有什么举动……”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朱平安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县城都陷入了紧张之中。

外面，牛容青已是心急如焚。

锦衣卫的突然到来，而且是秘密潜入，让他感到惊愕之余更是惶恐。当联想到陛下御驾亲临豫州，牛容青已是汗流浃背，浑身颤栗。他深知在灾情之下，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所采取的行动，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死不足惜的罪过。

此刻，他只能尽力稳住心神，准备与这些锦衣卫好好谈谈。他笃信财帛能动人心，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然而，当他呼喊询问对方身份时，内心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牛容青忍不住提高声音，质疑是否有人敢冒充锦衣卫。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与不安，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这时，丁修在屋内接连冷笑，暗道这牛容青已是乱了分寸。而朱平安则不顾侍卫的阻拦，跃上房顶，向外喊道：“我，锦衣卫镇抚司黄大爷在此！”

牛容青视线中，出现一个带着几分嘲笑的翩翩少年。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犀利，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

牛容青皱眉问道：“听阁下口音，并非豫州人氏？”

朱平安冷笑反问：“看阁下行事，也不像是心怀百姓的读书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牛容青心中一噎，尽管强装镇定，但仍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大人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不如到县衙一叙。若是有何误会，也好当面澄清。”

朱平安朗声道：“没误会，只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救济灾民？”

牛容青面对房顶上寒光闪闪的军弩，以及下方围观的百姓失望的眼神，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终。他的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朱平安愤怒地吼道：“为何你不去救助那些灾民？”

牛容青平静地回应道：“城内无粮，我们怎么救？”

朱平安不解：“不是已经运送来了救济粮食吗？”

牛容青苦笑一声：“确实运来了粮食，但还没来得及发放。”

朱平安听到这里，怒极反笑：“未来得及？这都多少日子了？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百姓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吗？”

牛容青神色淡定：“大灾之年，不能贸然发放救济，否则容易引起混乱和踩踏事件，甚至可能引发民变！”

朱平安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好！那么我再次问你，为何不在城外搭建临时住所，妥善安置灾民，给他们药汤和清水？饭食没有，至少给他们一口干净的水吧？”

牛容青叹了口气：“鄙县人手不足，无法抽调更多的人去搭建临时住所。”

朱平安愤怒地质问道：“那朝廷的救灾物资为何要囤积起来，任由城内官员和百姓随意取用？”

牛容青眼神复杂：“洪水来袭时，城内官民团结一心才守住了县城。官员们取用一些救灾物资，也是出于自救。”

朱平安听到这里，气得手指颤抖：“厚颜无耻！事情到如今还要狡辩，简直是死不足惜！”

牛容青依然保持着微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治理灾害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只看到了片面之事，就要问罪，是不是太过武断了？镇抚使大人，世上的事并不都是非黑即白。”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凡事不要这么冲动，阁下何不随本官回县衙，听本官细细道来？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朱平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恐怕一旦踏入那巷子，便难以再出来了。你身后的阴暗小巷里，藏着数百名士兵，一举一动，一目了然。”

牛容青却神色自若，脸上浮现出微笑：“有备无患，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阁下不必过于惊慌。”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平安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掠过一丝冷笑。朱平安可从不会感到慌张。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侍卫们，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说道：“对锦衣卫都敢亮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牛容青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然后大声开口：“听阁下的意思，似乎决心要置牛某于死地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仿佛无论面临何种情况，他都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