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难以启齿

徐振再次对拜倒的百姓们命令道：“都起来吧！”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接着，他步上官椅，手中的醒木重重一敲，震撼人心的声音回荡公堂：“带人犯！”

“带人犯！”回声在公堂外徘徊，接着是一阵铁链的哗啦声，引人瞩目。九思被带到公堂中央，他身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此刻的他神色狼狈，脸上已没有刚才杀人时的狰狞面目，而是充满了惶恐与不安，脸色苍白如纸。

“跪下！”一个衙役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腿弯处踹了一脚，九思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徐振目光如炬，大声询问：“人犯姓名？”

九思结结巴巴地回答：“路九思。”

徐振微微点头，身旁的师爷们迅速记录审问过程。他再次敲响醒木，严肃地问：“本官问你，方才可是你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妻子？”

九思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带着哭腔：“是，是小的杀的。”

“为何？”徐振的声音如洪钟，震撼人心。九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青一阵紫一阵，显然内心十分纠结。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旁听的人群中，路九思的哥哥路二郎撕心裂肺地喊道：“九思，你说话呀！告诉大人你为什么要杀人？”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不解。

路二郎的呼喊引发了一阵骚动，亲眷们纷纷附和，声音中充满了责备与不解：“九思，你为何杀人？你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啊！”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在九思的心上。

“我……我……”九思终于崩溃，泪水瞬间布满脸颊，打湿了他沾满血污的衣襟。他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悔恨与痛无声地叩首在公堂上，这一刻，公堂内外一片寂静，只有路九思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何人如此大胆，本官正在审案，岂容他人喧哗？”徐振的怒气瞬间爆发，声色俱厉地吼道，“给本官叉出去！维护公堂秩序，不得有误！”

就在徐振下令之时，狄仁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徐振赶紧补充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敢喧哗，定当重罚！”

堂上气氛一度凝重，徐振转而将目光投向九思，正色道：“路九思，你公然当街杀人，手段凶残，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究竟是何原因促使你做出如此行径，你要如实道来！”

九思抬头，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过很久，“小...小人...没有原因，只是看那贱人极度不顺眼，心中愤怒难抑，遂抽刀杀人。”他的声音哽咽，每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与纠结。

李元芳在一旁低声对狄仁杰说：“他恐怕有难以启齿的隐情，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来。”

狄仁杰微微皱眉，低声回应：“男人宁死也不愿说出的事，通常都关乎颜面与尊严。”

徐振再次厉声询问：“你当真没有任何原因？难道与你妻子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

九思却只是哭着大喊：“小人没话说！”他的声音在公堂内回荡，充满了绝望。

突然，堂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悲切地响起：“我可怜的女儿呀，嫁给了路九思这个穷鬼，未曾过上一日安稳的日子。如今更是被他残忍杀害，请青天大老爷为我的女儿做主呀！”她的哭声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她哭泣。

听到这里，九思的目光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内心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

李元芳侧身在人群中开口，其声音如同寒风破冰般尖锐而冷峻，“路九思，你若隐瞒真因，便会背负一生的恶名，背负杀妻的罪名直至死亡！难道你能这样狠心，只考虑自己，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吗？不要让爱你的人痛心疾首，让仇恨你的人心生欢喜！”

堂上，原本准备呵斥李元芳的衙役头目，突然感到后心一阵剧痛。原来是一位带刀的武官在他后心猛地给了一肘，并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示意他闭嘴。

徐振开口道：“杀人必有原因，若无缘由的杀人定有其隐情。若有合理的解释，本官会酌情处理。”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柔和，“但你要知道，无故杀害妻子，除了自身的罪责外，家人也要承担赔偿的责任。”

堂内气氛紧张至极，路九思支支吾吾，迟迟无法开口。旁观者们纷纷议论起来，仿佛在猜测他难以启齿的原因。终于，路九思紧闭双眼，鼓足勇气大声喊出：“那女子在家中偷人，被我当场撞见，小人才愤怒之下杀了她！”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哗然。旁观者们纷纷感叹，原来是这个原因让他难以启齿。

“肃静！”堂上衙役们齐声大喝，顷刻间，整个公堂内外一片死寂。堂上的衙役声音刚落下，便传来了轻微的喘息声，徐振的视线凝聚在一位瘦弱的男子身上，此人正是路九思。他双眼红肿，满面泪痕，显然已经哭过许久。徐振微微皱眉，目光深沉地开口：“你细细道来！”

路九思跪在地上，哽咽道：“小人在城里谋生，靠着出苦力赚钱养家糊口。街坊邻居都知道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家孝敬父母，在外和睦邻里。”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哽咽得更加厉害。

旁听席上，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也面露感慨之色。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捋着胡须道：“大人，我等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从不惹事生非。他赚的钱也从不乱花，都交给家里。虽然只是出苦力的人，但他家里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路九思继续哭泣道：“今日，我哥哥的摊子上来了几位客人。他们给了我两块钱，让我去买点心。我心中想着……”说到伤心处，他已是泣不成声，“我想着家里的媳妇从未吃过这么好的点心。那钱是贵客给的，买的东西也多，我就偷偷地抽出去几块，想让她也尝尝。”他的声音充满了对妻子的爱意与愧疚。

“于是，我分出了点心放在怀里，准备回家给媳妇一个惊喜。”路九思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但是，当我走进院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大白天的门窗紧闭，等我走到窗前……啊啊啊！”他声音撕心裂肺，面容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