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雪灾

大雪纷纷扬扬地降落，将西北的大地覆盖得严严实实，宛如冬日里的一场梦境。这场雪是如此之大，大到连马厩都被压塌了，两辆大车更是被厚厚的积雪摧残得面目全非。

街头巷尾，百姓们纷纷出动，挥舞着铁铲和扫把，试图将积雪铲除。屋脊上的雪花必须要紧急铲下，街道中间的积雪也要被清理到两旁。然而，积雪实在太多，街道上的景象令人震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般的雪堆，黑白相间的脏兮兮的，原本宽广的京城街道变得如同崎岖的山路一般。

百姓们拥挤在狭窄的街道上，几乎无法行走。街市两旁的店铺和屋舍接连不断地传来被大雪压塌的声响，伴随着死伤百姓家人的凄惨哭声，令人心碎。

“这场灾难实在太过严重，朝廷是否会有赈济呢？”一些面色忧虑的百姓不禁低声交谈着。

“听说官府已经贴出告示，设立了赈济站，据说正在搭建临时的窝棚，准备赈济灾民。”又有人急忙开口告知。

“我们去看看吧。”一些热心的百姓决定相邀一同前往，希望能够为这场灾难尽一份绵薄之力。

大街上如今也是熙熙攘攘，水泄不通。有官兵的车马，拖家带口的百姓，推着车的，走着路的，骑着马的，各种各样的人拥堵在一起。其中，有一半都是遭受了灾难的可怜百姓。

当来到大广场上时，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厚厚的雪地上，灾民们遍布四周。有的因受伤而坐在地上，有的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的紧紧抱着孩子，大人孩子都在哭泣，还有的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茫然发愣。这些受灾的百姓数量之多，恐怕足足有数千人之多。

靠近城墙根处，一群衣衫单薄的人们正努力在凛冽的寒风中沿着城墙搭建简陋的窝棚，以躲避肆虐的风雪。他们显然已经历了漫长的苦难，然而衙役们却似乎视而不见，他们动作迟缓，似乎并不急于为百姓提供援助。

“这位老爷，行行好，请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一口吃的吧。我们半夜遭受了灾难，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已经站在这雪地中许久，连一口热饭都没有尝过。大人们还能勉强支撑，可孩子们实在受不了了。您看，我家小四儿都快冻僵了。哪怕能给我们一口热水喝也是莫大的恩赐啊。”一名瘦弱的男子鼓起勇气，向张昭两人求告。

张昭低头望去，只见雪地上，一名妇人紧紧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童，旁边还站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其中一人甚至赤着双脚，快要冻僵。这一幕让张昭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

张昭连忙转向乐远：“有吃的吗？给他们一些。”乐远无奈地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些大秦币递给那名男子：“去买些吃的给孩子们吧。”

那名男子哭丧着脸回答：“哪里买得到？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没有人愿意出售食物。”听到这话，张昭皱了皱眉：“别胡说，不要制造恐慌。”

随即，张昭伸手去摸索马鞍旁边的皮囊，他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了一袋干肉脯。他赶紧将肉脯递给雪地上的孩子们：“拿着，快吃吧。”

几名孩子仿佛饿狼一般，迅速将干肉脯分食干净。张昭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这场灾难让无辜的百姓承受了太多的苦难，

张昭再次解下披风，温和地递给那瑟瑟发抖的男子。男子眼中满含绝望，他披着一层破旧不堪的衣物，面对呼啸的寒风显得如此脆弱。张昭安慰道：“找个避风处先待着，朝廷已经派遣人来赈济，不久就会有救助的。”

男子紧紧握住披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绝望所笼罩。“朝廷赈济？这么多灾民，搭建的棚子何时能够足够？今晚，真的能有温暖的住所吗？恐怕今夜就要冻死不少人了。我们一家明日何去何从？起码给我们一点食物，让我们有个暂时安身之所吧。把我们赶到这种地方，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这不是逼我们走向死亡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张昭皱着眉头，穿过人群，来到城墙下那些正在搭建棚子的地方。他看到的不仅是忙碌的工人，更有那些因寒冷而颤抖的灾民。他立刻质问那名监督的官员：“为何不设粥饭赈济？”

那名官员原本想发火训斥张昭，但当他看到张昭衣着华贵，显然不是普通的百姓，他的态度立刻变得谨慎起来。“你是何人？”他疑惑地问道。

张昭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我身份你无需知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真正履行了赈济灾民的职责？做事如此拖拉，又不设粥棚施舍食物，这叫何等的赈济？你没看到百姓们又饿又冻，这样是会死人的！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装什么大头蒜？你以为自己是谁，有能力自己赈济灾民吗？”一旁的士兵和官员轻蔑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不屑。

乐远怒了，大声呵斥道：“你们说什么？眼前这位可是我大秦的户部侍郎张大人，他代表的是朝廷的权威和公信，岂能由你们如此轻视？”

“啊？户部侍郎？”周围的人们都惊呆了，目光纷纷聚焦在张昭身上。那位官员也一时愣住，随即清醒过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连忙拱手道歉：“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是张大人亲临。下官失礼了，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大人请去那边的棚子里休息，那里有热茶和炭火为您驱寒。”

张昭微微皱眉，摇头道：“不必了，我又不冷，喝什么热茶热水。这位大人，你还是赶紧让人烧些热水给这些冻得瑟瑟发抖的百姓们喝吧。同时，尽快清理出一片干燥的地面，搭建避风设施，让百姓们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你看这一夜过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寒冷而失去生命。你以为人命不关你的事吗？不，一旦有人因你而死，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你也难逃其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