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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叶芊沫的院落雅致,但少了几分精细。

院子里除了一棵桃树外,就没有别的绿植,路被填平,还搭了擂台,从这儿就可以看出她的喜好如何。

屋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只能看出她喜好偏素雅,恰好与叶芊然不同。

小书房里的书也大多都是些杂书话本,讲的还是江湖事。

连儿女情长都罕有。

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叶芊沫的姿容胜过叶芊然。

易淮若有所思:“芊沫姑娘有这么多爱慕者,想必芊然姑娘作为她的姊妹,也不少吧。”

“我没有阿姐那么耀眼。”阿宪还未回答,叶芊然就从门口踏进来:“追求我的人,和追求阿姐的人比起来,不足一二。”

见叶芊然进来,阿宪默默退下。

易淮扬了下眉。

叶芊然观察着他的神色:“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无事。”

只是这么看来的话,那些玩家刷叶芊沫好感,很有可能事出有因。

难不成叶芊沫是什么大剧情中的一环?好感度很重要?

叶芊然又问:“你可有什么发现?”

易淮没说有或没有,只问:“你阿姐失踪前有发生什么吗?”

叶芊然几乎都没有迟疑:“她失踪前也没说自己要去哪,就是说出门了。阿姐武功好,又不爱带随从出门。她素来也不与我们说去哪的,所以我们并不知也没问她是自己出游,还是受人邀约。”

“发现她失踪,还是她出门三日后都未回来,也没个信送回来,就觉得不对。姑父派人去查,也没查到踪迹,就知不妙。”

叶芊沫的声音低下去,大概因为这半月来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煎熬折磨,她的情绪波动也没有那般剧烈:“之后再细查,只查到阿姐最后的踪迹是那日出门后去了海神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抿着唇,声音有些发哽,那双凤眸也微红,泛出了水雾。

易淮不大会安慰人,作为另一个易淮,燕奕歌自然也是如此,更别说燕奕歌如今还二次黑化,安慰人这事……除了自己,其余人一概不可能。

海神庙么?

易淮心道难怪那说书先生会编那么离谱的故事了。

易淮:“她去的是哪座海神庙?”

叶芊然吸了下鼻子,忍了泪意:“我们去那座海神庙探查过了,并无异样。”

易淮也不说什么,只问:“你们查了她当日是直接去的海神庙,还是有先去别的地方?查了她进入庙内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与何人有接触?查了她为何要去海神庙?”

叶芊然也没呆住,甚至都答得上来:“我们又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自然都有查证。”

“当日阿姐确实是直入海神庙,她到时,有城内欲要出海的百姓正在祈禳,所以有人目击到她入海神庙后先是进行了祈福跪拜海神,再被庙内道长引入了内观,之后就是庙内道长的说辞。”

“他们说是阿姐提出要一间偏僻的厢房,说是约了人,若有人来报她的名字,就劳烦道长们帮忙引过去。然而一整天都未有人来,庙内道童去询问阿姐是否要在观内用餐时,也未曾得到回应。”

“那又不是什么隐秘之地,无人在我阿姐房门看守,他们以为阿姐去后山游玩了,反正我阿姐付了钱,又是城主府、叶家的人,所以他们没有打扰,甚至都没有推开厢房门查看。一直到我们找上,才知她失踪。”

“至于她为何要去海神庙,这点我们不知。”

叶芊然顿了顿:“她要的那间厢房我们也查探过,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药物残留的痕迹,如果阿姐离开,那只能是自行离开,而且一定是从旁侧的山林悄悄走的。”

易淮也不是很意外他们查了这些,要是没有,他倒要觉得这个城主府问题更大了:“那山林间可有踪迹?”

叶芊然咬了下牙:“那山不高,常有人去踏青,走出了不少小路,无法追踪。”

线索就这么断了。

易淮嗯了声:“我还是想去看看。”

叶芊然不太明白他去还有什么意义,毕竟城主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你要知道天枢院的人也查过。”

天枢院,《青云上》里朝廷的警察局,也就是类似衙门的存在,也被称作衙门。

《青云上》是架空历史,所以天枢院被设置得很是贴合现代警察局。

易淮点点头,咳了两声:“…我并不怀疑天枢院的能力,但我总得看看。对了,你最好也跟我说一下你阿姐的路线如何。”

“行吧。”

叶芊然说:“阿姐是直接从城主府出,往城西去,走主街,骑马。海神庙就在城西城门口,出去就能看见半山腰上的海神庙。”

“骑得是城主府的马?”

“是,阿姐到了后,马一直被拴在海神庙那边由那边的道长照看,我们去时也还在。”

易淮点点头:“好。”

燕奕歌:“先去海神庙还是?”

他后面那句话没问出来,反正另一个自己知道。

易淮也在纠结,所以他想了想:“我演示,你另一个选择。”

他举手时,燕奕歌就和他同步了思维。

易淮轻笑着:“来,石头剪刀布。”

易淮出了布,燕奕歌也是。

两个易淮一连走了好几局都是相似的,叶芊然实在有点坐不住:“你们玩儿呢?”

她捞袖子:“我来另一个选择。”

易淮无奈地看了另一个自己一眼,去跟叶芊然石头剪刀布了。

一局就分出胜负,易淮赢了。

于是易淮就冲她拱拱手:“那叶姑娘,我们先告辞,过两日再来叨扰。”

叶芊然其实很想问他要去干嘛,但易淮掩饰的意思也很明显,所以她撇撇嘴,嘟囔了几句,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出了城主府后,易淮感慨:“我本来还以为多一个自己,以后纠结时就能快速做出选择了,结果没想到啊……”

他摇头,燕奕歌在旁边就冷不丁地来了句:“谁不是呢?”

易淮:“怪我?”

燕奕歌瞥他,伸手隔着袖袍拉住他的手腕往客栈方向走:“怪我怪你有区别?”

不都是怪自己?

也是。

易淮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还一边轻咳了几声:“去哪啊,不是先去海神庙查探吗?”

燕奕歌停住脚,回头隔着面具居高临下地觑他:“鬼在咳嗽?”

易淮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

以前自己说话这样,不觉得有什么,结果现在自己面对自己这样说话,易淮突然理解好友之前说他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气人。

易淮倒不觉得另一个自己这话气人,就是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觉得新奇。

还有……

易淮也意识到,燕奕歌虽然的确是另一个他,但因为一些差异,他们之间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说易淮是真不在意自己这身体,反正习惯了,不时不时地咳两声他还觉得不太舒服,燕奕歌之前也是,可现在他得到了健康的身体了,他就没有办法去不在意另一个自己不健康的身体,甚至很在意这个问题。

关于这一点,是易淮没想到的。

而且,

易淮看着另一个自己的侧脸,在心里轻叹了声。

他们也有记忆的不同。

易淮是三个月,燕奕歌是六个月。

在这个三个月里,易淮却了自己所有的心愿,完成了复仇。

但在这六个月里,燕奕歌的视角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被困在了游戏里没有办法下线,可能每天还要被玩家烦,最后躲起来都无济于事,还是能被氪金玩家得到线索找到。

关键是在燕奕歌的记忆里,他最后一步棋还没走完,他不知道仇人的下场如何……易淮觉得自己是肯定会二次黑化的。

没毁了这个世界,就是还有最后的美德。

也许,可以把另一个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完全当做“自己”看待了。

易淮想。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另一个自己,所以乖乖跟着回了客栈。

进了房间后,他们没上床,而是上了榻。

易淮盘膝坐好,燕奕歌就在他对面,冲他伸出了双手。

《青云上》是超拟真的全息游戏,燕奕歌的身体作为第一高手,掌心当然不会如少爷般精贵,而是覆盖了茧。

易淮则是典型少爷手,毕竟他是身穿。

他把双手放到了燕奕歌的掌心上,虽说知道燕奕歌的手肯定热着,但还是被烫得不自觉地微微缩了下。

说起来,“烁金流石”这套内功,本身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体发寒,所以创造出来的,那会儿还没“分裂”的时候,他只能精神上爽一爽,没想到最后得益的还是自己。

两个易淮的掌心贴合,燕奕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手是柔软且脆弱的。

他微微抓住自己的掌根,其实应该稍微用点力,却不太敢。

他以前……有这般脆弱吗?

感觉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

见他盯着不动,易淮忍不住催了声:“快点呀,被自己空抓着好奇怪。”

燕奕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控制着小心送了一点点内力。

真的只是一点点,但在那股滚烫涌入易淮身体里时,那种血肉里有什么敏丨感的东西被触碰到,而且还是一只炽热的大手拂过的感觉,让易淮完全是本能地一颤。

他轻唔了声,身体直接向燕奕歌倒去,颤着砸进了另一个自己的怀里,耳廓和耳后一片几乎是瞬间就漫起了潮红。

甚至那双漂亮、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都现出一层朦胧的水雾。

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让易淮觉得更加离谱的是,他这具先天不足的身体居然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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