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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潇,你现在惯会骂人的。

翠湖和绿湖是云青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每日不只是简单负责她的一些起居,还要负责磨墨,还要宣人进殿,一整天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云青竹实在是没有过这种待遇,感觉太别扭了。

望着她们到处擦拭,云青竹不禁想到了为老板每天打工9-10个小时还说自愿加班的自己。

云青竹问二人:“你们每月从千银殿领多少俸禄啊?”

千银殿是负责分发银两的宫殿,侍女和太监们的银两都从千银殿定月定量发放。

听到问话,两人这才把头从墨水移到云青竹的脸上道:“回皇上…我和绿湖两个人等级不一样,她是一等侍女,我是二等侍女,她每日一银元,我每日五百钱。”

磨好了墨,绿湖把磨好的墨推到云青竹面前。

“可你们每日做的事一样啊,怎么发的月俸还不一样了?”

云青竹刚说完,便想起原主死掉就是间接被心腹绿湖给害死,她收回了话,忙笑道:“不一样挺正常的,绿湖她做事利索嘛!”

“这…回皇上,您说您自小与我交好,所以给我比给翠湖姐姐多一些。”谁知不论她如何补救,面前的绿湖都面上难掩伤心的神色。

看到她不解的样子,云青竹尴尬地笑了下,总不能说是因为她面前的人不是以前的人了吧?“那个…从今日起,你和翠湖两人都是两银元,接着努力干!”

翠湖听后眼泪直冒,马上跪下接赏,二人齐声呼喊——谢皇上。

灯火都点上,差不多算着该是时候了,云青竹用竹简遮着脸,往门口看着。

如她所想,满脸小雀斑的柳姑姑摇着身子端着牌子从门口进来,还没等嬷嬷给她盘子,云青竹就伸出手一下子抓住那个放在中间的牌子——许辰溪。

若是主动找他他不见,那就让宫殿的嬷嬷们把他抬进来,侍奉皇帝是妃子生来的义务,她就不信那个溪妃能一句话不说给她侍奉好!

“宣溪妃入凤凰殿侍寝!”

嬷嬷嗓音嘹亮,传话的人一个接一个,传到华溪殿外。

“溪妃娘娘,皇上今夜宣您侍寝啦!”华溪殿的下人很激动地跑到许辰溪身旁,听到这话男人也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圆,不可置信地问:

“什么?你说慢点,你说什么?皇上她宣我侍寝?你莫不是听错了吧?”

“是的皇上,谁不知道溪娘娘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人,自从皇上从宫外回来,巡游近半个月就再没招人侍过寝,如今都招来了新的妃子,她却还是选了娘娘您,您可真是好福气!”

许辰溪听到她的话,嘴角都扬到了耳根,但还是闷哼一声:“哼!谁要她叫我侍寝啊,我才不稀罕!”

“是是是~娘娘说的是!”

“快,给我找出来最好看的袍子换上,备好晚膳,等会儿可别让皇上饿着肚子,不然耽误了大事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云青竹坐不惯人抬的轿子,便丢弃了辇轿,踩着月光照耀下的鹅卵石路慢慢走,转过流水瀑布玉山石像终于到了华溪殿外,殿外的下人看到她立马躬身张嘴:“皇!皇上?”

“嘘!”云青竹连忙让她住了嘴,挥了挥手吩咐她离开。

云青竹左脚刚踏进殿中,屏风都没穿过,耳边就传来许辰溪的嗓音。

“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我肯定得让她哄我,娶了个肥夫脸就不要我了,实在太过分了,我才不像那个洛轩,什么都能忍。”

“肯定不会抛弃娘娘的,娘娘性格在宫内可是独树一帜,娘娘如此有特点,皇上不会放弃娘娘的,是娘娘多虑了。”

说到独树一帜确实是挺不一般的,云青竹忍不住暗暗笑了,阴阳怪气道:“林潇…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讲话?宫里是有自己的林潇的。”

“谁?!谁在那儿?”

被人发现,屏风后的人撇撇嘴,慢慢从阴影下移出来,冲在讲话的人招了招手。“是…是朕。”

许辰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行走江湖多年,一点儿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云青竹在门口的吐槽不知被他听去多少,半晌的沉默过后,他问:

“皇上~林潇是什么人?什么林潇?是你新看上的人吗?”

他穿着银绸缎蚕丝睡服站在云青竹面前,锦缎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正严肃地看着她,好一副香艳别致的场面,云青竹声音都变小了些:

“没有,我说林子里的箫声……”

许辰溪面露不解问:“林子里的箫声?半夜里林子如何会有箫声呢?”

站在一旁的婢女踮起脚扫了一眼窗外道:“兴许是苏妃的箫声?江北苏氏苏公子向来擅长吹箫奏乐,应是他殿里传来的箫声。”

面前的高大男人敛起眉,眸底深沉问:“是他今日在吹箫?”

“没…朕朕…朕是在说风呼啸的声音,对…是风呼啸的声音。”

面前的人狐疑地扫一眼窗外,又问:“真的?”

云青竹刚想点头,可她堂堂天子,怎么着也是绝代天骄,世间没人可忤逆她的意志,她为啥要害怕?难道有天子会怯于自己的妃子吗?这太奇怪了。

云青竹直起腰板,傲然地仰起头大声说道:

“怎么?朕的话还能有假?你是在怀疑天子的威严吗?”

许辰溪听到这话一下子闭了嘴,眉头皱着不再反驳,不再跟她对峙。

“皇上今日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在宜思殿用过晚膳了。”

回答完华溪殿女婢的话,许辰溪突然直接就窝在床上,背对着她,声音落寞:“是是是~皇帝您一代天骄,好好休息吧皇上,我累了我先睡了。”

她最终认命般吹了烛火,缓缓沿着床边蹭上床榻。“那我真的睡了?我该不该睡觉呢?”

看他没想回应自己的意思,云青竹叹了口气,默默扯了扯他身上盖着的蚕丝被,抽不出来,她便缩回手,抱紧弱弱的自己。

过了半个时辰,窗柩传来阵阵冷风,身上凉的打颤,扯一下男人身上的被子,但那被子夹在他的胳膊下,不管她用多大力气都纹丝不动,只好放弃。

“冷吗?”

“…确实有点冷。”

云青竹吸了吸鼻子,声音不大不小钻入许辰溪的耳廓。

“冷你不知道跟我讲?皇上莫非是想一夜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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