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郑耀
郑耀接了个电话，需要看一份资料，在车上，和上官峰打了个招呼就去车里打电话了。
打完电话，见上官峰在门口还没有烤完，郑耀拿起旁边的照片看了起来，见信封太脏了。
就把照片从里面拿了出来。
有几十张照片，都是那个女孩的，各种各样的生活照。
那女孩套用爷爷的话说就是，看着没有同龄人的那种“朝气”。
爷爷就总这么说自己，从小像个小大人。
有一张她在教室看向窗外的照片，简单看就像随意“发呆”一样。
郑耀直觉，她在看天上的那朵云。
“那朵云”对她来说应该有别的意义。
郑耀爸爸临终前，小郑耀站在病床前哭的不能自已。
郑耀爸爸安慰他：“爸爸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会用另一种方式守护你。”
“我不信，他们说你就要死了。我不要爸爸死掉，死掉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你看天上那朵云没有？不要哭啦，爸爸走后会变成一朵云，看着你，你要是哭了爸爸会心疼的。”
爸爸去世后，郑耀就喜欢看天空，有一朵云的时候，就知道是爸爸在看自己。
有好多云的时候，就猜想，哪朵云“比较像爸爸。”
爸爸走后，妈妈经常打他撒气，小郑耀被打后很害怕，又不敢反抗，经常躲在衣柜里，他也明白，爸爸的离开对妈妈的打击很大，爸爸走了，他应该体谅妈妈。
每次妈妈打完他，心情看着都好一些，他虽然怕疼又害怕，但也不想让妈妈难过。
一次去爷爷家和郑槐玩，爷爷郑国君发现了他身后被皮带抽的伤痕。
给郑耀妈妈打了电话。
郑耀爸爸去世后，妈妈每次送他来爷爷家都是送到门口就走。
郑耀当时陪着郑槐搭积木，见妈妈来了 ，扔下郑槐就跑下楼找妈妈，郑耀妈妈见到郑耀，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郑耀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郑耀磕了头，很疼却也没哭，奶奶出去买菜了，他怕哭了让爷爷听见会说妈妈的。
郑槐在旁边看见就生气了，那时候郑槐才三岁，走路还走不好的样子，上去就推了郑耀妈妈。
“坏女人不许你欺负我哥哥！”
郑耀妈妈没有理郑槐，敲了敲门进了书房。
郑槐把着楼梯扶手，迈着小短腿跑下楼，去找郑耀。
拉着郑耀坐在沙发上，看着郑耀红肿的额头，“我给哥哥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郑耀见妈妈从书房出来，从沙发上起来，在门口等着妈妈，以为妈妈会带自己回家。
郑耀妈妈看着郑耀站在那，和他爸爸的表情特别像，还有些像他爷爷，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去书房，就看见郑耀的爷爷坐在那。
郑国君平时都是和蔼可亲的，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
“爸，我刚来，没看见妈，她出去啦？”
郑国君直接开门见山：“我看见郑耀身上的伤了，你带不了孩子就送回来吧。”
“爸，是不是孩子和你告状了？”
“还有一年他就读小学了，我打算送他去洛杉矶，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郑耀妈妈了解老爷子的脾气，霸道，说一不二。
“这孩子跟了我这么久，您说和我分开我这心里…”
“三百万。”郑国君了解他妈妈的性格，当初儿子娶她的时候，自己就不同意，抛开家世不说，这女人太贪心了，给自己爸妈买了房子，毕竟老两口养了她这么多年，买套房子而已，应该的。
可又三天两头的和自己儿子哭穷，安排了家里不少亲戚进集团，这么多年贪了集团不少的钱，他们以为自己不知道，每次出事的时候都是自己儿子拿钱补上的亏空。
儿子这才去世不到一年，她就有了男朋友，而且还在滨城…
“爸，这三百万也太少了。郑耀是您的亲孙子啊。”郑耀妈妈没想到老爷子竟然给这么少。三百万，对于郑家来说，简直像打发要饭的一样。
“二百万。”
“爸，孩子爸爸已经不在了您不能这么对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儿子帮你们娘家人堵了多少亏空？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儿子，贪污的钱都被你用来买房子了，那十几处房产用我一个一个的说给你听吗？”
郑耀妈妈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隐蔽的事，竟然还能被发现，老头子发现了也一直不声不响，就为了在这给自己难堪，看着他平时幽默风趣和蔼可亲的，没想到这时候翻脸无情。既然撕破脸了，也不用顾及什么面子了。
“爸，我在郑家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为郑家服务，智勇生病的时候，我也是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他。”
“一百万。”
“爸，您不能这样，您想还有郑耀，智勇去世后，对他的打击那么大，要是再没有妈妈，孩子会崩溃的。”
郑国君没什么耐心了。
“十万。”
“十万？您打发要饭的呢！”郑耀妈妈气的不行，十万块？连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
“你在滨城的男友，是你初恋吧？智勇生病的时候，你说滨城有秘方，那一阵总往滨城跑，还用我再说下去吗？”
郑耀妈妈没想到，郑国君连这个事也查到了，害怕了。
“爸，我当时也是有苦衷的。”
郑国君开好了支票。
“行了，别和我说那些，这个事我不会和郑耀说，你们以后来往我也不拦着，钱就这些，再说就一分都没有了。”
“好，我收下。”郑槐妈妈接过支票，心里火冒三丈，本以为能多拿点，到头来就十万块钱，还是郑耀那个死孩子和老爷子告状了，要不然老爷子不能这个态度。
下楼时看见郑耀站在那，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开门就走了。
郑耀被打懵了，打开门哭着去追妈妈。
“以后别跟着我了，你爷爷不要你跟着我，找你爷爷去吧。”
“妈妈，别不要我，我会听话的。”
“你走开。”郑耀妈妈拿下郑槐拽着自己衣服的手。
打开副驾驶就要上车，郑耀看见驾驶座那坐了一个男人。
之前爸爸生病住院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来过自己家里，妈妈说是爸爸的朋友…
小郑耀突然就明白了，松开妈妈，一个人走了回去。
郑槐跑出来，看见郑耀低着头，拉着他回了屋，郑耀看着郑槐，心里想，以后自己怕是只剩郑槐这一个亲人了。
郑耀收回思绪，见上官峰已经回屋了，应该是去后厨煮面了。
就下车进去吃饭。
串已经烤好放到桌子上了，
郑耀看着“签子”上的食物，想用筷子弄下来，不知怎么想起孟夏吃“烤肠”的照片，学着孟夏的样子，直接拿着串吃了起来。
上官峰很快就煮好了面，端给郑耀。
郑耀说了谢谢，吃起了面。
上官峰打开了电视，边看电视边收拾。
面条很细，里面有几颗青菜还有一个鸡蛋，很简单的搭配，吃起来却很好吃。
看着电视，看着上官峰忙碌的身影。吃着面，不知道为什么，郑耀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峰叔，这面怎么做的啊，真好吃。”
“我这做的和孟夏比差远了，之前她给我做过，我这学的也是‘四不像’，等下次孟夏来问问她是怎么做的。”
郑耀吃着面，觉得已经很好吃了，没想到还有“更好吃”的版本。
郑耀刚吃两口，门口就进来几个人，直奔郑耀。
“小子，门口车是你的啊？”
“是。”
“你挺有钱啊，哥几个饿着呢，开这么好的车不说请哥几个吃点？”
上官峰见那几个流氓又来了，换做平时就不理他们了，又不想他们打扰郑耀，从柜台里拿了几盒烟，赶快陪着笑脸过来。
“几个小兄弟想吃点什么？我去做！”说完把烟放到了他们手里。背对着郑耀对他摆手，意思让他快走。
“什么意思啊老头，前几天对我们爱答不理，今天几盒烟就想打发我们？因为你，耽误我们多少时间？这误工费怎么算？”
郑耀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听他们的意思，前段时间就来过店里了，怪不得刚才自己吃饭，觉得还挺好吃的，可却没什么客人呢，怕是都被他们吓走了。
“我这小本买卖，几个小兄弟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就当交个朋友了。”
其中一个黄毛走到郑耀面前，看着郑耀。
“我说哥们，老板说他这小本经营，还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这手头紧，要不你拿个一千两千的出来？”
上官峰其实不在意他们对自己什么态度，见他们“骚扰”郑耀，他就不干了。
“是不是老子给你们脸了，赶紧滚。”
“哎呀老头，你还敢骂我们？”他们也是新到这片来的，只当他是个普通老板，没想到还敢骂自己。
“行了，是不是给钱了你们就能走？”
郑耀不想给上官峰添麻烦，以为对方会要多少钱呢，一千两千的也不算什么，站起身就要去车里给他们取。
上官峰见郑耀要给他们钱，他怎么能让孩子拿钱呢。
“大侄子，这事你别管，这钱我出。”
他们没想到郑耀给钱这么爽快，他们看着郑耀的车不错，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多少钱，郑耀也没时间换衣服，穿着西装出来的。
他们见郑耀站起来，发现他这衣服怕是也不便宜，顿时狮子大开口。
“五千。”
郑耀看着上官峰，刚才听上官峰说，自己儿子也是松华的，他刚去松华取东西，看环境就知道，松华的学费肯定不便宜。
那么大年纪了还靠烧烤店糊口养儿子，五千，他得烤多少才能挣回来。
五千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能买个“平安”也挺划算。
上官峰要是知道郑耀心里是这么想的，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上官峰来了脾气，他太了解这样的人了，能要五千还想要一万呢。
本身他脾气就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忍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上官峰见郑耀“衣冠楚楚”的，也不想弄脏他的衣服。
“小兄弟，这钱我出，这是我家亲戚，孩子还小你们别为难他，我去后屋给你们拿钱。”
你们在大厅坐会，我一会就回来。
上官峰把郑耀拉到一边小声说。
“你走吧，没事这点事你峰叔能应付。”
郑耀觉得上官峰在“强颜欢笑”，更不想走了。
上官峰看着郑耀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想，这孩子好像男版孟夏。
上官峰拉着郑耀去了后院，打开左边的房间。
郑耀没想到前面普普通通的烧烤店，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上官峰笑笑：“这是我儿子的房间，他们有时候来看我都在这住，你在这歇一会，我去前面和他们商量商量。”
见郑耀还要和自己出去，上官峰接着说道：“峰叔知道你有钱，有需要峰叔再叫你啊孩子。”
郑耀就待在屋子里休息。
屋里有七个男孩的合影，其中一个男孩和峰叔长得很像，郑耀猜测应该是峰叔儿子。
上官峰把郑耀送进屋，转身一改“和蔼”的形象，妈的，老子不发威把老子当病猫了！
转身去仓库拿出来一个棒球棍向前面走去。
等了半天也不见上官峰过来，郑耀走了出去。
进店里，郑耀怔住了。
那几个人躺在地上呲牙咧嘴。还有那个黄毛鼻青脸肿的后退几步看着上官峰。他怕上官峰抢他的手机。
“你等着，我给你告我老大！”
上官峰坐在桌子上笑声爽朗：“你告吧，我就在这等着。”
“喂老大，我在烧烤店被打了，就松华山下那个烧烤店，对，我等你。”
挂断电话，黄毛恶狠狠的盯着上官峰：“我老大说了一会就来，你死定了，打伤我这么多兄弟，没有一万这事没完。”
郑耀看着上官峰有恃无恐的样子，再想想刚才的后院，这个人，恐怕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过了没一会，黄毛的老大就来了，还带了好多人，进屋就把踢了黄毛。
黄毛被踢懵了：“大哥，是这老头欺负我的。”
“去你妈的，你知道他是谁吗？我老大都不敢惹他你他妈的还敢到这惹事？快给峰哥道歉，不，给峰爷道歉。”
黄毛被老大骂得有些懵，但也跟着一起道歉了。
“行了，行了，快滚吧！”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