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谈判

两日后，两位首领带领护卫便来到了云中县大营内。没鹿回部首领窦宾带领着他两个儿子窦速侯和窦回题，而育延则带领着他的儿子巴雅尔和弟弟阿尔斯楞，一同前来。

魏武于大帐内带领着曹彰、高白和田畴设宴款待众人。

拓跋匹孤大致介绍了下众人后，魏武便示意众人入座。

……

众人入座后，魏武看向众人开口道：“诸位，此次我带领百姓前来开垦云中郡的土地用于耕种，所以特意请二位首领前来，告知二位。”

魏武说到此处挥了挥手，田畴随即拿出地图向众人展示道：“诸位请看，此次预计开垦农田共两万顷左右，魏将军规划地点为云中县、沙陵县和成乐县，共四百积里。”

育延看到图上所画区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不由紧握成拳。他神情严肃道：“魏将军，田长史！这图上所示之地，皆是我育延部放牧的草场！你把我的草场改成农田，我的牧民去哪里放牧？请魏将军三思，另寻他处！”

魏武闻言沉声道：“育延首领，你难道不知道，这云中郡可是大汉的土地！非某一部族之私有。朝廷拥有对这片土地决定权，无论是作为农田还是牧场，尔等皆要服从！”

此时，魏武语气无比强硬，直接说道：“我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并非是为了商讨开垦的具体位置。而是如何安置你们部族的牧民，确保他们在失去原有草场后，依然能够维持生计。”

魏武随即看向田畴挥了挥手道：“田长史，你告诉各位首领，我们的补偿与安置方案。”

田畴点了点头说道：“魏将军之意，云中县往北为放牧区域，育延部在此处放牧，如果草场不够你可以与匹孤王子商议另寻草场。而且魏将军仁慈愿意拿出三千万钱作为你部落安置费用。”

育延见魏武那不容置疑的坚定态度，以及田畴提出的明确补偿与安置方案，他心中依然不满，因为割让出草场那和要他们牧民的命差不多，但他势单力薄难以对抗魏武只能同意。

育延微微行礼：“我育延部愿意配合。”

魏武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哈，育延首领深明大义也！好啊！”说着便看向众人道：“诸位，明年夏季，我会在这云中郡开设互市，欢迎你们带着牛羊马匹前来！而且我还会创建乡学，到时候你们牧民的孩子也都可以一同去学习！”

窦宾闻言大喜不已，连忙问道：“魏将军此言当真？我们牧民的孩子，也能有机会进入乡学学习？”

魏武见状，笑容更加和煦，点头道：“窦首领，我魏某向来说一不二。这乡学会向所有牧民子弟开放！而且女子也可以来上学！”

窦宾看向身后两个孩子，随即对着魏武深行一礼道：“魏将军，我能否在此为我两个孩子窦速侯和窦回题提前报个名？”

魏武赞许地笑道：“当然可以了！乡学创办后，我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告知你，你可以让两个孩子直接过来，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窦宾再行一礼道：“哎呀，那就多谢魏将军了！”

魏武随即看向育延问道：“育延首领，您的儿子巴雅尔愿不愿意加入乡学？”

育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沉地望向他的儿子巴雅尔。

巴雅尔正值少年，他目光坚定地行礼道：“启禀将军，在下愿意！”育延闻言轻叹一声，看向魏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魏将军，巴雅尔他……他愿意去乡学学习。”

……

议事结束后，众人随即纷纷散去。帐外拓跋匹孤叫住了育延：“育延首领！留步！”育延闻言随即行礼道：“拜见王子。”

拓跋匹孤缓缓说道：“育延首领，这段时间你就先在云中县往北的地方放牧，等我返回大汗庭，我会让大汗给你一片新的草场！你大可放心！可能这段时间会辛苦一点，但后面会好很多！”育延一听这话行礼道：“王子，在下明白。”说完便转身带人离去。

……

之后育延便带领护卫返回部落，一路上他的脸色异常阴沉，其弟阿尔斯楞策马来到他身旁，满脸怨恨地说道：“哥，不能这样啊！那块草场我们已经放牧十多年了！凭什么那个魏武，一个外来者，一句话这牧场就不是我们的了？”

阿尔斯楞无比愤怒地继续说道：“哥！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否则其他的部落就会嘲笑我们懦弱，或许他们还会因此来抢夺我们的马匹！这草场绝对不能给那魏武！”

巴雅尔闻言无比诧异地看向阿尔斯楞，然后看向育延义正言辞道：“阿爸，这事不能这么说啊！匹孤王子不是说会给我们新的草场吗？我们可以去新地方啊！再者魏将军会给我们三千万钱！这些钱可以让我们在幽州互市上购买到很多物资！”

阿尔斯楞满脸不屑道：“巴雅尔！你个年轻人懂什么？你要知道现在大汗年事已高，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大汗一没，这索头部未必能在蹛林大会上继续当选大汗！到时候索头部给的东西，新大汗说不定会收回去！

巴雅尔，你记住！别人给你的东西永远都不是你的！只有你抢来的，用刀和血夺来的东西才是你的！”

育延闻言，眉头紧锁，语重心长道：“巴雅尔，你叔叔的话，虽显粗犷，却也不无道理。你啊！老是和那些汉人在一起，难免沾染汉人的性格！变得太过温和，太过妥协。这在我们鲜卑人看来，是一种软弱。

你要想在草原生存下去，刀和拳头才是一切！你要记住！只要你拳头硬！刀锋利！箭射的远！其他人才会和你讲道理！那魏将军给的三千万钱，不仅不能给我们带来好处，反倒会带来灾难！你给我记住这句话！”

巴雅尔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阿爸！”

育延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阿尔斯楞问道：“弟，你有什么好方法吗？”阿尔斯楞狡黠一笑道：“哥，你听我说，魏武如要让那些百姓留下来必须开垦农田，但如果他无法开垦呢？那他就必须灰溜溜地滚回幽州去！到时候，这草场不就又回来了吗？”

育延低声道：“你是说破坏他们开荒？”

“正是！”

“弟，但是……这会不会闹得太大？不好收场啊！如果烧毁他们的粮草，搞不好这魏武会报复我们啊！”

“哥，烧他们粮草这恐怕很难，因为这魏武一直派重兵守护！但是骚扰他带来的百姓却很简单，不让他们踏踏实实播种，影响他们的进度，这样他们秋收得来的粮食就不够！

等到那时即将入冬，他们粮食不足就必须离开！只要离开就代表开垦失败！那他还有什么脸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