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黎黎()梨子()
“那个男人的事,我之后会重点留意,也让核心四组的各个组员们在其他异常游戏场追查。”伞女如此说着,回归正题后,表情严肃许多。
黎清对于那个男人与金鸟关系的推测,是给弑乌的研究带来了很大推进的,可以说是一个新的方向,比起之前的盲目研究,现在才像是真正找到了前所未有的重点。
“我也让林裴清注意着,老规矩,有进展了就告诉你。”肖景澈也坐直了身子,显然正色不少。
只是他对伞女说得这番话,倒是让黎清挑了挑眉,听这话的意思,至正和弑乌在探究金鸟这方面早有合作,而且好像还是以弑乌为主导。
似乎是看出黎清有所疑惑,白木熙便趁着伞女和肖景澈交谈,凑过去低声向他解释。
“至正的会长对研究金鸟这件事也很感兴趣,但他不想将至正经营成弑乌的样子,所以就相当于他个人联合林裴清在给弑乌提供线索,伞女也会在某部分有进展时告诉他们。”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弄得黎清有些痒的缩了缩肩膀,同时也用气声,抬眼回应他,“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没错。”白木熙微微颔首,“他们主动给弑乌找信息,伞女将进度告知他们,作为报酬。”
“啊……怪不得。”黎清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上次我给林裴清线索信息,他应该也是联想到了这里,才会明白我说得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他看起来不像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人,原来不只是肖景澈对探究金鸟感兴趣,他也一样。”
白木熙忍俊不禁的唇角微弯,黎清在不晓得原委的情况下都能将这俩人坑到,也算是很厉害了。
“不过,”黎清又悄悄往白木熙身边凑了凑,直起身子与他耳语,“我一直以为弑乌和至正的关系不是很好,狐狸之前几次透露出的意思也是这样。”
“但两工会之间总有合作就罢了,至正会长和大队长在我们工会的发展方向上居然也参与密切。就说现在,肖景澈和伞女交流的就蛮和谐,这也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啊。”
听黎清提到这个,白木熙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伞女和肖景澈的谈话也要接近尾声了,“你感兴趣的话,之后我再把事情原委给你讲清楚。”
黎清配合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也预感到了这个故事大概是不能当着俩人面讲的那种,所以便将这份好奇暂时藏了起来,安分的挪回原位,继续专注于会议。
之后的交谈大部分围绕着游戏场异常进行,黎清没有再多说话了,因为阿海和何川的事情大多涉及人类所不知晓的领域,黎清一时间还找不到借口,总用术士解释,他也觉心虚的。
好在伞女也没问黎清最后用了什么方法达成的游戏场最终目标,只是将重点放在了游戏场异常的本质上,对游戏内容的过程并没有过多探讨。
只是在会议后半程,黎清还是犹豫着将自己个人系统的特殊性讲了出来,不仅因为他如今是弑乌的成员、对白木熙和伞女有基础的信任,也是因为他对生还世界的本质愈发感兴趣。
虽然最终目的不一致,他也不知道弑乌探究金鸟究竟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但他和弑乌达成各自目标的道路逐渐不谋而合了。
不过,伞女和其他人得知此事,只是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色,对黎清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异样。
伞女虽也惊讶,但随后只是面色温和的点点头,让黎清多多留意自己的个人系统0。
“之后如果再发现特别之处,就让老白记录下来,你愿意的话,下次再开会时我们会针对你的系统进行探讨。”
“对了,也千万别让有心之人知道你身上的异常和特殊。”说到这儿,伞女还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肖景澈。
“喂喂,看我干什么?”肖景澈不满的瞪大眼,“是你叫我留下的,你看,我就说会听到机密吧?我可是不会付钱的,你别搞杀猪盘那套啊!”
“啧,我是让你别大嘴巴的出去到处说。”伞女轻啧一声,嫌吵的皱眉。
“哦,我嘴巴最严了。”肖景澈即刻收起了惊恐的碎碎念,面带微笑的保证着。
只是,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呢。
不过肖景澈表面是吊儿郎当,实际却贼着呢,伞女深知这一点,懒得再理他,转而开口,“好了,考核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聊聊我们攻略组组长在游戏场里差点被杀掉的事情。”
“……”肖景澈笑容僵住一瞬,眼神飘忽,“刚、刚才不是和黎黎谈完赔偿的问题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黎清呼吸一滞,虚起眼睛瞥向肖景澈,“黎黎是谁?谁是黎黎?”
“你啊,哪里不好吗?”肖景澈认真的反问,似乎真的觉得这个称呼很绝妙。
也不是说这个称呼哪里不好,而是这个称呼它哪哪都不好!
黎清沉默,不愿面对的别过眼,就正巧对上白木熙收回盯着肖景澈的冷淡目光,顺势看向自己,无声做了个口型,‘我也想……’
黎清深吸一口气,揪起白木熙手背的一小块皮肉,‘你不想!!!’
白木熙皮糙肉厚的,被黎清根本没用力的掐着,一点痛感都没有,只是他唇角微弯,眼底笑意沉浮,无声吐出的一句话让黎清神情一顿。
‘梨子,这个称呼可以吗?’
‘……’
须臾,黎清才默默收回手,撇开视线,竟然点了点头。
和陶赋轩的口头称呼轩子,模式一样嘛,就……还好。黎清如此说服了自己
而且,只是看到那个口型,心里浮现出那两个字的称呼,黎清鬼使神差的就想答应,总之不排斥就对了。
……至少他绝对不是被白木熙那副笑吟吟的样子给蛊惑了!
二人的无声交流只是瞬息间便结束,伞女这边还在好整以暇的盯着肖景澈,“别转移话题,刚才只是针对贵工会林队长纵容队员不听指挥这点的违约赔偿而已。”
“现在才是要追究黎清差点被暗杀的事情。”
被一眼看穿,肖景澈才收了用胡乱取昵称转移注意力的不正经心思,认命的看向伞女——他就说伞女今天为什么一定要他留下听会议,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算账呢!
“但是,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姐姐,那个不听指挥的队员他不是我们至正的人啊,他被掉包了呀!”
这语气,要多冤枉有多冤枉,但伞女却不为所动,捏起茶杯小啜一口,“意外是不是就出在至正的小队里?小队成员是不是至正选的?你就说,你有没有责任?”
“……有。”
“那不就得了?”伞女将茶杯撂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赔偿不着急谈,先说说那个‘陈锋朔’的事儿,你说他被掉包了,应该就是查清楚了吧?”
“查清了。”肖景澈不情愿的撇撇嘴,食指卷上流苏耳坠,谈及这件事,他散漫的神情也收敛了些,“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们找到了陈锋朔的尸体。”
“第二轮考核结束后的一个小时左右,在至正总部楼后,一个大纸壳箱子里。”
“由于体积太大,被发现的还算早,来放置尸体的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撤离,可惜,当时的目击者离得远,没来得及阻止对方传送,只看清对方穿着一身黑黢黢的兜帽袍子,跟个邪教组织成员似的。”
“根据尸体状态来看,死亡时间初步推测在第二轮考核的前一个夜时间,也就是第一轮考核那晚,他就已经死了。”
“还有,尸体的头颅消失了,还是和陈锋朔关系较好的另一个玩家认出了那身衣服和陈锋朔脚腕上的黑斑胎记,我们才得知那是陈锋朔。”
说到这儿,肖景澈故意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伞女,笑容玩味,像是要爆出什么新奇的消息,“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陈锋朔的尸体在被杀后并没有消失,直到现在,都没有。”
实际上,这确实是个令人感到意外的消息,因为在生还世界死亡的玩家,无论在游戏场内外,其尸体都会在一定时间内消失。
游戏场中需要玩家的尸体提供线索的情况除外,其余时候,尸体留存的时限不会超过一天或一个日夜时。
伞女沉吟片刻,询问道:“如此说来,你们发现陈锋朔尸体的时候,死亡时间超过了一个日夜时吧,这点能确定吗?”
“当然。”肖景澈肯定的点点头,“我们有一个‘生前’从事法医行业的成员,他做出的判断。而且满打满算,陈锋朔的死亡时间到目前为止,怎么都已经超过一个日夜时了。”
肖景澈说着就将个人系统打开,点进了一个聊天框,“我们尽职尽责的大队长此刻还在守尸,十分钟前刚发来一张陈锋朔的新鲜遗照……虽然这张遗照没有他的头。”
下一刻,黎清就收到了来自肖景澈的信息,一张清晰无比的无头尸照片,与一个贱里贱气的颜表情,仿佛这只是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换做普通人,肖景澈的行为可谓是恶劣至极,但黎清……作为地府判官,什么大风大浪的恐怖死相是他没见过的?
所以他只是点开了图片,甚至放大细节专心致志的观察着。
没等来想象中的反馈,肖景澈垮下肩膀,但也说不上失望,反而这样的黎清才算是符合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瞧着黎清凝视虚空,逐渐蹙起眉头的样子,肖景澈倒是又好奇起来,“你看出了什么线索吗?”
“嗯……”黎清发出迟疑地应声,视线还盯着那张照片,“易容道具的话,只能整脸吧?有没有能塑体型的道具?”
肖景澈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没印象,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众人皆未出声,就连白木熙都摇了摇头,那么大概率就是没有的。
黎清这才关了半透明屏幕,喟叹一声,继续开口,“还真是高明的手段……”
“怎么说?”肖景澈就像个听八卦的,兴致勃勃。
但黎清是懂怎样‘讲故事’的,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陈锋朔的尸体在第二轮考核结束后才被放到至正总部的后楼?”
肖景澈认真的陷入沉思,半晌后眼神真诚的摇了摇头,“之前没想过,但刚才想了,没想出来。”
“……”你真的有在想吗?
黎清无语片刻,兴致缺缺的后靠,倚到沙发背上,“因为他的尸体还有用啊。”
“图片中陈锋朔的尸体,不论是穿着还是体型,都与游戏场中的陈锋朔一般无二。”
“但根据尸斑来看,陈锋朔的死亡时间确实要超过前两个日夜时的时间了,所以他确实是在第二轮考核前就已经死亡,再加上游戏场并没有重塑体型的道具,那么能做到体型一般无二,大概率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尸体被别的灵魂操纵着,进入了游戏场。”
“可以理解为借尸还魂,但这个魂应该不是已经死亡出窍的魂魄,而是灵魂离体,暂时换了副躯壳,不然他没必要在出了游戏场后就立刻脱离陈锋朔的尸体。”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人在游戏场中还额外戴了一张假面,正常情况下,他用着陈锋朔的躯壳,是不需要多此一举的,但他偏偏做了,那便是有别的目的。”
“生魂出窍附在他人尸体上,这算邪术,而且尸体不会因为有了别的灵魂进入而停止腐化,尸斑如期显现。”
“身体有衣服遮挡,但陈锋朔的那张脸或许也已经有痕迹了,所以他不得不事先使用一副假面皮掩盖。这也能证明,当时操控陈锋朔尸体的,很有可能是一个离体的生魂。”
黎清一口气说完才重新坐直身子,捏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哦……”肖景澈垂眸应声,有种新知识灌入脑中的茫然,但看起来是听懂了的,只不过下一秒,他若有所思的抬眼看向黎清,“你懂的好多哦,天生的吗?”
“……!”
黎清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还没等他使出惯用伎俩,白木熙就眼神淡漠的瞥向肖景澈。
“上一个多话打听有无的,坟头草都比你高出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