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于人类,忠于教皇

“喏，前面那个向我招手的孩子就是领主，虽然现在有点太大了，但我当初捡上来的时候，小塞壬就是孩子。”

糖果奶奶总是喜欢保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所以到现在她还是把塞壬当十岁小孩看待

虽然内心非常激动，可可奈特还是尽力保持冷静，现在领主对自己没有任何看法，着急忙慌地冲上去献箭可能会被当成刺客

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全身而退…他咽了咽口水，得了吧，通神级勇士的凭证还别在人家腰上呢，就算有【冲击】，这个级别的敌人还是太危险了

远远拜别领主父女后，可可奈特跟着糖果奶奶走向领主府右侧拐角的那一排房子，奶奶住的离领主不远，斜穿街道走五分钟就到了

在穿过这段路的时候，他发现两排房子直角相交的拐弯处有一条小路，隐隐透露出新绿色的光，似乎生命力相当旺盛，而当他提出想过去看看时，糖果奶奶却一把钳住可可奈特的左手，把他吓了一跳

“别往那个方向看，那里什么也没有，不能自己走进去，至于现在不行。”

估计是认为这样说起不到什么警示作用，反而可能激起可可奈特的好奇心，糖果奶奶回家就和他讲了【神泣小径】的故事

在卢比德市刚建立起来的时候，那条小巷只是条普通的小路，通向市郊的一块小山丘，每天都有孩子经过这里，还在山丘上建立了他们的游戏基地

但好景不长，十年前教皇的猎巫运动波及到这里，不少居民被传教士洗脑，相信了所谓的魔女威胁论，并在时任领主：塞壬父亲的带领下大肆搜捕神族，然后杀死

也许是认为传教士那一套广场火刑和码头溺死的效率太低，而且有损市容，时任领主在那座小山丘上设置了葬魔场。

每天不断有新的神族通过这条路走向坟墓，前后达到2400人之多，无一脱逃

此后这十年，小路一直若隐若现，在路口能听见诡异的笑声，如果有人壮着胆子走上去，就再也回不来了，留在葬魔场给横死的神族抵命

说到这里，糖果奶奶心情沉重，哽咽了好一会儿“总之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我和领主搬到这里给它守门，每年会组织一些无罪之人一起去半路上给他们送些祭品，也只有这时候算安全的。

你如果值得我们认可，下一次祭祀刚好剩一个月，到时候再跟着我们一起去。”

可可奈特全程光顾着查找有没有漏洞，在看奶奶说完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领主父亲设置了葬魔场后，传教士有进去监督吗？”

“啊…当然，有两个…不对，二十个来着，毕竟要监斩的人比较多…”

“还记得叫什么吗？十年前这么大规模的屠杀，整整二十个刽子手总记得一两个名字吧。”

“安格鲁…还有谁来着？老人家记性不行，身边有太多值得留念的人，这些杀人犯的名字记了做什么。”

“那这二十位传教士现在都在哪里？”

“都回去了啊，6个回德鲁克14个回巴菲利亚。”

“真的一个都没留下来吗？”

可可奈特双眼死死盯在对方脸上，试图找出一些心虚的痕迹，但始终一无所获，糖果奶奶平静地回答“没有。”

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一直在下降，可可奈特急忙解释道“抱歉，我只是一直抱有一丝侥幸：也许这只是个故事，那2300个神族根本没死。我为悲剧的发生表示沉重的哀悼。”

“没事的，你也出去走走吧，今天空气不错，别靠近那里就可以了。”

看着出门的可可奈特，糖果奶奶脱下浸湿汗水的马夹“今天捡回来的小猫还真是够凶猛的啊。”

挨家挨户问遍了附近的居民，得到的答复基本相同，十年前那里确实成了屠杀场，大家尽力回避的神情也不像装出来的，看样子奶奶说的的确可信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应该先尽力找领主谈谈【箭】的事情，只要能获得他的支持，人类一方将更加强大。”可可奈特继续自言自语，爱惜地看着怀里的宝物

午后的阳光在达到顶峰后渐渐收起了神威，温度稍降下来一点，就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女在挥舞比她人高的骑士重剑

剑锋终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整的圆弧，这让舒克丽娜又惊又喜，对着太阳再试了几次，可惜都没有刚才随手划的漂亮

可可奈特看的心痒，提出让自己试一下，结果当他握住剑把的时候轻轻一提竟然纹丝不动，认真开始发力之后确实是举起来了，但死沉的剑身让他两手打颤，连方向都控制不好，更别说舞一段了

“我还比不过这个小孩了？”可可奈特一咬牙，拼尽全力挥了一剑…

于是十分钟后，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塞壬领主…因为舒克丽娜带他回家治疗扭伤到换了个方向的手腕

“这东西是人用的”？

打上药膏他不停揉捏着右手关节，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发明这种几乎只能靠突刺攻击的武器，而且还汤姆做成实心的，以致于刚才那一剑让他被地心引力反杀。

但换来半天就面见领主的机会，右手这回伤的真不亏。

花几分钟寒喧一番后，可可奈特决定切入正题

“领主大人，您认为手下守护卢比德的勇士们怎么样？”

“总体来说是满意的，训练营每年都有几百个见习勇士毕业，经过长期的实战，靠他们维持治安、抵御魔兽是足够了。”

舒克塞壬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高兴的拿出一本花名册，上面记满了现任高级勇士的名字，也有百余人之多，其中有些名字带有金边，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王宫勇士级别

“那么，如果有神殿长级别的魔兽进犯，又或者直接就是乌尔坡大陆的神殿长们回归，靠他们还能扛的住吗？”

“只有一两个的话，我作为通神级勇士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那如果不止这么多，像10年前神泉战争时一样，卢比德还能守住吗？”

在仔细思量一会儿后，塞壬领主不得不承认城市防御力量有限，而且上次神泉战争过去十年，很多幸存的神族也许已经长大变强，说不定真的在准备蓄力反攻“阁下如此远见，想必该有对策。”

可可奈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盯上了墙角杂乱堆放的一套破旧的铁甲，领主表示那是从杂物间清理出来的垃圾，奈特想要就随便拿去。

“那就好，【冲击】，摧毁那套盔甲！”

塞壬看着水缸的水面波动了一下，紧接着盔甲胸前竟出现了一个大洞，沿边缘裂开几道裂缝，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地铁片，幽幽地闪着诡异的光。

“这种能力叫【替身】，攻击性强且神族和普通人类都看不见也摸不着它，我们世界已知的攻击手段都对它无效！而想获得这种能力，就要靠它。”

领主看着对方从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一支奇怪的箭，上面雕刻着无数精美的纹路，比起武器，他更倾向于认同这是件艺术品

“只要用它扎自己一下，就会拥有替身力量，我从家乡一个外来的修行者手中得到了它，听那位修行者介绍，替身种类繁多能力不一，卢比德这数千勇士，但凡有一两个觉醒高级能力，便不必担心任何威胁。”

事实出乎可可奈特的意料，尽管认可了【箭】的能力，领主拒绝了用它提升勇士们实力的建议

“我不怀疑箭的真实，但获取如此力量的代价决不可能只是挨上一刀再发几天烧，应该存在更深的副作用。”

塞壬思考再三，但还是决定收下【箭】

“而且在社会层面上，获得替身的人如果品行不端，利用这种能力作恶，反而是把人类置于危险中了。”

当着说客的面，他把箭锁进一只木匣，交给女儿去妥善保存

“但是，也许教皇感兴趣…不对，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教皇陛下不是更安全吗？”可可奈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府邸的主人打开窗户，让屋外新鲜的海风吹散闷热的浊气

“也许吧，但教皇在面对变强的机会时是不可信任的，我必须在忠于人类的基础上再考虑忠于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