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各分东西
“乔沃尼,你在看什么?”
鲁比德,东鲁比德海岸
周启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望向城内,心中满不是滋味
“舍不得城里吗?的确,才住了一个星期多,但还是尽快赶路吧,我们已经在城门那里浪费了一些时间。”
刚才正式踏出城门时,不少神族还是恋恋不舍的摸了摸脚墙,糖果奶奶连哄带骗才把年轻人赶走,耽误了行程
“你们再走一段,只管往林子里钻,不用担心,塞壬那孩子靠谱,等躲过这阵子,我和他研究一下,给你们在内陆建个新的拉索茜亚。”
话已至此,干站着也解决不了问题,要帮领主刚才就该出手,现在不管那边战况如何,他已经很难再起到决定作用,认真护送难民离开已经帮了大忙
想到这,周启调整呼吸继续赶路,集中精力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伏兵
……
【原枪五式·如龙】
长枪沿着下颌贯穿了咽喉,阿尔伯特惊恐地发现自己呼吸困难,虽然他并不需要呼吸,但只要对方的右手再轻轻做个旋转运动,自己就会身首异处,学术界暂时没有变异体没了脑袋还能不能活的研究,他也不想拿自己做这个实验
阿尔混原本只想用这一枪逼退敌人,达成如此成果实属意外,当即兴奋地语无伦次起来
“和大爷过招居然敢分心,死的不冤,喂,你看到了吗,我们斩杀了一头变异体…舒克丽娜?”
灿烂的笑容在转向战友的一刻荡然无存
舒克丽娜跪倒一旁,重剑撇到一边,双目无神看着俯卧血泊中的父亲
她的脸还是和平常一样,看不出些许悲伤的情绪。父亲打她记事起就时不时组织勇士出城驱逐魔兽,每次回来都难免挂彩,这次对付的也只不过难缠了点。
看着吧,过一会儿他就会睁开眼睛,一刀扫断敌人的脚踝,再在对方惊谔的目光中送其上路,然后紧赶慢赶洗干净血污,回来牵着她的手去各种不认识的叔叔阿姨那里溜达几天
“为什么还没反击”
“是为了等待时机吗”
“没关系,正好敌人冲我走过来了,他放松了警惕,绝对想不到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就这样,舒克丽娜一动不动,面对意欲斩草除根的最高勇士,甚至反而期待地握起剑柄
越来越近
阿尔混几乎停止了思考
克拉云离他们不到10米,外观细节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盔甲上有几道划痕、巨剑护手精美的天使浮雕,破烂不堪头盔下的面庞…等等,他脸上那些东西是!
如果是真的,他现在,不,是这10年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尔混想不通,知道太多果然不是好事,他对克拉云的恐惧为之加深了许多,这个人,根本不只是实力强大那么简单
海风吹来,克拉云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脸,与阿尔混四目相对时,眼神凛冽,似笑非笑
“还是你更棘手些。”
一声低吼,克拉云竟直接跃过舒克丽娜,将巨剑寒锋直抵阿尔混胸前,后者正欲抽身格挡,长枪偏偏让阿尔伯特咬住,这奇人为了向主子请功也是真下得去口
事态紧急,他只好放弃武器,滚体躲过
【仙道波纹疾走】
教堂静养期间,呼吸法的修炼也不曾放松,阿尔混现在已勉强能调集6息左右的生命律动,将其凝聚于双脚,使他瞬间腾跃出十余米,落在领主遗体旁,移动速度之迅猛令人咋舌
“你也不简单啊。”
克拉云再度感到威胁,方才的一脚起步速度在他之上
“教皇发现的变故之一,看来不能留你了。”
大敌当前,阿尔混不肯束手就擒,动用银白色波纹举起领主留下的巨剑,蓄力一击,居然真将克拉云抵开来
可这一击过后,他只感觉体内的力量被迅速抽空,爆发型波纹不是初学者负担起的
【Fishery coast】
伴随着沉重的铁器撞击声,这一剑算是偏出老远,给教堂的小罗马柱削成两段
海盗女郎并未轻敌,眼见领主魂归故里,叹了口气,打个手势,两只锚状挂件飞速返回,顺便勾住目标回程
匪夷所思,它们勾回的是舒克丽娜和…阿尔伯特?
“看来你的同伴放弃你了”克拉云抽出武器,戏谑地对阿尔混说道“又或者她高估了阿尔伯特的价值,我是不会用勇士换条刍狗回来的。”
两句话时间,达妮船长已经带着两人飞出视线之外
“那又如何?”
巨剑太过沉重,即使拼尽全力也只是将它直了起来
“鲁比德东海岸片区第七小组队长,阿尔混,请教!”
另一边,达妮·里奇停下了脚步
“西鲁比德,可不好找人哦”混进奔走的人群,船长感觉够隐蔽了,轻蔑地向东面瞥了一眼“不想用狗换人?不好意思,选择权可不在你手上。”
【Fishery coast】!
与平时不同,它们不再狂躁地动个不停,而是很和谐地蹭了蹭伙伴,将尾链延长并连在一起。随后,其中一只牢牢锁住阿尔伯特的右手,另一只则像箭矢般向广场飞回去
正当最高勇士掐住对手的脖子,将他提向空中,这只锚件也缠上了阿尔混的右手
“密渔海岸,等价代换吧!”
……
克拉云陷入了沉思
无法理解手中的俘虏怎么变成了阿尔伯特
“今天怎么回事,又是幻术吗,鲁比德人均幻术师?”
用锚件勾住两个目标,用其中之一换取另一个目标等价值的物品,虽然阿尔混和阿尔伯特作为人有云泥之别,但因为本质都是“人”,可以顺利进行等价交换,这就是密渔海岸【Fishery coast】的能力
“哼。”
克拉云被耍了两回,决定让这些自作聪明的人类付出代价
“西南方向,还不远,就让那群魔女再多活一会儿吧。”
……
尘埃落定,阿尔伯特终于缓过劲来,喉头那股腥甜让他发觉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万幸啊,我还活着,只要能到教堂,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父亲!”
熟悉的声音自侧面传来,在阿尔伯特听来却无异于死神的呼告
狄奥·布莱德颤抖着试探领主的脉搏,不多时,便脸色苍白的坐倒下来
趁此机会,阿尔伯特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爬到教堂门前,正欲伸手,一道黑影却从覆盖了月光
“抱歉,这里已经满员了。”
“狄奥,你是律师,我,无论,反正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死刑犯都该有遗愿的吧,至少,应该体面的死去,免遭不必要痛苦的…”
狄奥手上还沾着养父的鲜血
“确实啊,只要是人,都该这么想。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代表人类道德的极限,阿尔伯特,人类,是有极限的。”
他浅蓝色的瞳孔无比平静,平静的可怕,让人联想到一汪平静的湖水,吸引不知深浅的人在其中溺死,平静的溺死
“没记错的话,教会描述的恶魔长什么样来着,对了,和人类一模一样,除了脸是红色的。”
在阿尔伯特震惊的目光中,狄奥用领主的鲜血涂抹了整个面部
“我不做人了,世界!”
“然后,轮到你了!”
他体贴地给俘虏换了个姿势,背靠墙角,顺便动用汽化冷冻法给自己做了一幅拳套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以他最快的速度,直到拳套破碎,直到自己全身的伤口也绽开,直到他担心没有力气安葬养父,并在坟前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