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大好的春光,别让徐霁给破坏了。
顾明棠刚要婉言谢绝，就听自家老夫人也说：“我们棠儿早就念着要出门来踏青了，说是如今春光正好，正适合出城散心。今日虽然是来寺庙，但这山里风景跟京中的又不一样。快，你去逛一逛吧。”恨不得要把她撵出去。
顾明棠：“……”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偏偏母亲也帮腔：“我家棠儿爱热闹，今日庙里人多，想必正合她心意。多谢老夫人体恤，知道她待不住，准她出去。”
这个时候顾明棠若再拒绝，岂不是打自己祖母和母亲的脸么？
所以，顾明棠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是，棠儿顽劣，多谢老夫人体恤。”
徐老夫人则说：“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爱玩儿的？这是天性。”然后指着自家孙儿，“别看他现在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其实幼年时也是个顽劣的。”
又交代徐霁：“好好照顾你顾家妹妹，别失了礼数，知道吗？”
徐霁无所谓出去不出去，既然两家长辈都有这份心，徐霁便也听从她们的安排。
所以，徐霁微曲身应了声“是”后，又朝顾明棠伸出手来：“顾二妹妹请。”
顾明棠瞥了他一眼，略略朝他蹲了个身，以示礼貌道：“多谢徐三哥。”
人家哥哥妹妹的唤着，无比亲热，徒留顾明芍尴尬立在一旁，恨不能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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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棠今日出门前有特意好好打扮一番，却不是她自己主动愿意打扮的，而是被母亲按坐在铜镜前，由着母亲屋里丫鬟打扮的。
她本就有张娇艳欲滴的美人脸，脸上无需施任何粉黛，只需浅浅在唇上抹点淡淡的口脂，她就可以是艳夺群芳的存在。
今日，岳氏还特意为女儿挑了身鲜艳的罗裙。
十三到十四这一年，她身形也跟抽了条儿般，简直是见风长。不再似从前那般娇小玲珑，她也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个时候，她跟徐霁还根本不熟。两个人走在一起，根本没一句话可说。
前世时也有这样的机会，但那时因为她对徐霁十分满意，所以一直花心思逗着他说话。可现在——
早在前世最后弥留之际时，顾明棠就已经对徐霁死了心。所以，即便如今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顾明棠也不会再有任何心情主动逗徐霁说话。
这一世，她不主动，反而徐霁主动了。
“两家老人的意思，想必妹妹心里也应该明白，就是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想的？”徐霁倒也直接。
顾明棠是真的对徐霁这个前世的夫君不再有任何念想，所以，她语气平稳不见任何情绪：“徐三哥家世好，才学品貌皆佳，更是早有声名在外。我知道，凭我的条件，是配不上徐三哥的。所以，徐三哥与其问我的意思，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心里的意思。”
问她有什么用呢？从一开始他看上的人就不是她，又何必假惺惺的问她的意思。
若他真够坦荡的话，倒不如直视自己的内心。自己去跟他祖母说清楚，其实他真正看中的人是顾明芍。
顾明棠不知道徐霁跟顾明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样攀上的交情。左右她这辈子又不想嫁徐霁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懒得管。
也懒得多问多打听。
徐霁却挺诧异的，因为他从身边这位顾二姑娘身上看到了敷衍。甚至不能说是敷衍，而是对他的敌意。
对，是敌意。
但纵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顾家二小姐。
徐霁本就是个极清高的人，便是别人逗着他说话，他也未必热情。何况，身边的还是张冷脸。
所以，接下来徐霁也不再有继续攀谈之意。
他只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原就是由家中长辈做主的，又何来我是什么意思。”
顾明棠如今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怎么都不顺眼，所以每每都忍不住想刺他几句。
恰好此番又抓住他话中漏洞，顾明棠更是说得理直气壮：“是啊，徐三哥也知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你也做不得主。所以，又为何要问我意思呢？难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做不了主的事，我一弱质女流就能做得了主了？徐三哥方才那番话，未免有故意为难人的意思。”
徐霁：“……”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也不必多言。
徐霁：“我看二妹妹对这山中景色也无甚兴趣，不如还是回去的好。”
“谁说的？”顾明棠反驳，“这山里景致很美，我很喜欢。”只是身边的人不对罢了。
“徐三哥想来也有别的事做，就不必跟着我啦，我想自己一个人逛逛。”拒绝得够明显了吧？
若是识趣，回去后就该同他祖母说拒绝这门亲事。
徐霁骨子里是个极清高的人，平日里也并不太好相处。今日之所以屈尊的同一个小姑娘逛寺庙，完全是看在两家老人一片慈心的份上。
但人家既没这个意思，徐霁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所以，他立刻道：“二妹妹请自便！”
这里是城外，三教九流的杂人很多，徐霁当然也考虑到了她的安全问题。略沉思了下，徐霁正要叮嘱她回去，一抬眼，却是不见了人影。
顾明棠早溜了。
芙蕖一直紧紧跟在顾明棠身后，见自家主子对徐三公子的态度，她十分不解：“姑娘难道不想嫁徐三郎吗？这京城闺中待嫁的女子中，一大半都想嫁给他呢。”
“你又知道？”顾明棠好笑，“你去打探过啊。”
芙蕖：“徐三郎家世好，模样也好，又有才名在外，还正适龄……京中待嫁的小姐中，应该没人不想嫁他的吧？”
“那就让别人嫁去好咯，反正我是不想嫁的。”顾明棠此刻快活得就像林中之鸟，没了管束，她直来直往的在这庙里逛了起来。
“为什么啊？”芙蕖一路快走紧紧跟在主子身后，生怕把人跟丢了般。
顾明棠也认真向她解释：“齐大非偶。”见芙蕖似乎并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她又详细解释了，“就是说，徐三公子太好了，像他这么好的人，我是配不上的啦。”
芙蕖：“可奴婢觉得徐三公子似乎是对姑娘您有点意思的。”
“错觉！”顾明棠语气十分肯定。
真正令他有兴趣的，是此刻伴在祖母身边的顾明芍。
“算了，不说他了，没意思。”顾明棠不想这大好的春光被那样的一个人给破坏，所以直接强行转了话头，“我想到处逛逛，这里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