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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叔跟你拜把子

在薛海的指挥下,车子七拐八绕,停在一栋3层的别墅小楼前。

两人拖着行李下了车,薛海摁响了房门旁的门铃。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

粗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伴随着“咔哒”的房门打开声,一个秃头中年版的薛海映入计鸿眼中。

薛定山嘴里叼着一只白兰地式烟斗,身上裹着一件遮到膝盖的纯黑丝绒睡袍,裸着两条毛发旺盛的粗壮小腿以及一双人字拖拉板。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脸上展露出相同的笑容来。

“爹,想不想额啊。”

“哈哈,你肯定就是计鸿啦!”

薛定山满脸热情,接过计鸿的行李把他迎进屋里,“小伙子一表人才啊!”

一进别墅,暖热的气息慢慢化掉了身上的寒流。

瞧着老爹完全忽略自己,薛海嘴角抽搐。

他娘的,我这儿子是亲生的吗?

别墅外豪华气派,别墅内也是另有洞天。

虽然计鸿认不出这沙发的牌子,但光凭摸上去的手感也能猜出来一定价值不菲。

“阿鸿抽烟吗?”

薛定山乐呵呵的从水晶茶几下摸出一包黄鹤楼,“不是什么好烟,凑合着抽。”

瞧着薛定山这一幅自来熟的态度,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于是计鸿也就放开了些。

“嚯,流金岁月,那我可得好好品品了。”

计鸿叼上一根点燃,随后便陪薛定山伴着烟雾谈天说地。

正在放行李的薛海瞧着两人一幅多年未见的老友模样,心里都有点怀疑计鸿是不是以前跟他爹认识。

“老薛,这是谁来了?”

一道温软的声音从楼梯传来,只见一位留着鱼尾烫的气质妇人扶着栏杆走下来。

“妈。”薛海咧着嘴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特有才华的朋友,计鸿。”

计鸿见状,连忙恭敬起身,“阿姨好。”

“哎哟,你好你好。”丁月贞笑不露齿的和计鸿握了握手。

“大三学生用400多万成本换来4000多万票房,我这些日子可没少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啊。”

计鸿闻言连连摆手,“别,阿姨,您这话我可不敢当。”

“说实在的,要是没有薛海,我这半年少说也得多长几百根白头发。”

“真帮我大忙了。”

丁月贞闻言掩唇一笑,自己这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能从计鸿这位年轻的天才导演口中得到对于薛海的夸赞,哪怕不是真的她也乐意听。

“好了,你们聊吧,我去弄饭。”说罢,丁月贞就进了厨房。

薛定山笑眯眯的招呼着,“来来来,阿鸿,坐。”

计鸿的履历他早就让人摸了个一干二净,从家庭户口摸到他拍的这三部片子。

虽然他是个大老粗,可也知道灵感这东西绝不是一茬儿又一茬儿,跟韭菜似的接连不断。

毕竟他以前也投过不少电影,虽然本着安全意识的原则没有插手导演的创作,可依旧赔了不少钱。

但计鸿连拍三部片子,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部更比一部强,他还真有点儿好奇这个年轻人了。

本来薛定山是打算从计鸿嘴里探探风口,然而一聊起来,这一老一少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

两人谈天说地,从伊拉克局势说到学前教育;自美国双子大厦聊到转基因技术;打煤矿产量讲到了电影行业的未来。

可谓是无所不说,无所不谈。

一旁的薛海眼巴巴瞅着,想插个嘴都不知道讲啥,他以前还真没发现鸿哥这么博学,啥都能扯上两嘴。

“说实话,叔,《人在囧途》这个票房我是不太满意。我发现我可能估错了当前这个形势……”

“小海,饭好咯,帮我端下菜。”

丁月贞的声音伴随着厨房噼里啪啦的香气传出来,薛海悻悻的“哦”了一声,便有些垂头丧气的朝厨房走去。

瞧着自己儿子有些郁闷,丁月贞不禁笑道:“怎么了?”

“啧…唉,我都没跟我爸聊过这么多。”

“天才嘛,总有些过人之处。”丁月贞揉了揉这个大男孩的脑袋,“顾好自己就可以咯。”

不一会儿,几道热腾腾的菜端上桌,丁月贞招呼着云雾缭绕中的两人吃饭。

计鸿看了眼菜式,龙井虾仁,东坡肉,杭菊鸡丝,干炸响铃……

这是杭州菜啊。

看来阿姨是南方人?这是怎么跑到山西来的?

“小贞,呢把额存的那十年老窖拿来!”

计鸿有些受宠若惊,“叔,您这……”

“欸~贵客,就得用贵礼!”

这倒不是客套话,薛海是这两口子带大的,自然明白自家小子有多能混,一学期下来能做到一科不过。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再掏1000万砸个毕业证出来了,没曾想中途蹦出个计鸿来,不过他也算是把薛海带上了正轨。

薛定山这瓶老窖53度,计鸿被灌了二三两,头就有些飘飘发晕了。

不过你别说,这酒味道还真可以。

不愧是他娘的十年老窖。

丁月贞瞧着计鸿喝的有些大了,使了个眼色不让薛定山再给他灌酒,随后问了问拍《人在囧途》的小趣事儿。

你要说趣事吧,还真有。

可徐争摸蛋,面对长辈有点低俗;陈焕金那事儿吧,又不太好说。

想了想,计鸿便说起他们拍摄的时候都遇上了哪些困难。

例如抢天气,谈场地,给演员讲戏……

丁月贞是家庭主妇,听这些倒也觉得颇有趣味。

计鸿断断续续的讲完,她便感慨的点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你们拍片子的时候这么费心费力,现在也算是得到回报了。”

有些晕乎乎的计鸿闻言,手一摆,“姨,你这话…不对。”

“吃苦这档子事儿……就不值得歌颂!”

此话一出,老薛家三口人都把目光看向计鸿。

“老话讲…吃啥补啥,吃苦,只能更苦。想要成为人上人——”

计鸿把小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猛的掷下。

“那就得吃人!”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愣了神。

天花板上的琉璃烛台吊灯散着白烁的光,从头顶打在计鸿脸上,让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薛海的汗毛没来由的竖了一下。

然而薛定山却是眼睛越发明亮,随后一拍桌子:

“小贞,把我那瓶15年的老窖,拿出来!”

丁月贞蛾眉微皱,埋怨的目光望向薛定山,可最终还是没拗过自己老公。

又一瓶白酒上桌,计鸿和薛定山分而饮之。

这酒是越喝越晕,可心里儿却越喝越烫呼儿。

醉眼朦胧的薛定山看着计鸿,是咋看,咋他娘的顺眼。

日个球滴,比那些认识好些年的老伙计都顺眼!

“老,老计!”

“今天,大哥必须…和你拜,拜把子!”

薛海脸色一黑,“噌”一下子站起来。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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