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某是个烂人
最终在经过鹤田的同意后,渡边谦一在员工休息间安顿下来。毕竟今天太晚了,也不好真让人出去睡大街。
“这里没有客房吗?我看房间还挺多。而且员工要是发现自己的宿舍被用了……不太好。”
“客房已经有主了,是一位小妹妹的。至于员工宿舍,某现在可不曾有员工,之前那位公安已然辞职了。”
公安?
可能是哪个科室又在发什么神经出来做隐秘调查,结果调查到白泽头上了。对此渡边谦一只能说,眼瘸的公安系统终于有用了回。但又好像没那么有用,连本人都发觉员工是公安派来的了。
“明白了,哪个科的啊?”他随口问。
“零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估计很难,所以某建议kite先生今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休憩。”
羽田迟生故作苦恼状,面上却仍笑的如沐春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张37c的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有什么不对。
地狱笑话永不过时. jpg
和聪明人说话很大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把某些事情摊开在明面上,稍微提上一嘴对方就能做出表示,碰见kite这种心大的甚至还能调侃两句。
只要这家伙做出不乱来的保证就够了,否则就古董店里藏着的东西,万一真被发现那就只好勉为其难的让kite永远闭嘴。
然而回到房间后没能睡多久门便被敲响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和善的笑着询问kite,“有什么事?”
“怎么知道是我的?”
“敲门声不对。所以,又有什么事吗?天色已经很晚了。”
“你有没有不用的相框,我想借一个,大概这么大。”
有什么东西蹭到手背,羽田迟生接过来后仔细比划了一下,觉得这张塑封照片大概有A5大小。
作业本吗?
将东西递回去,他道,“某去问问鹤田先生,但这般大小的少见,劝最好别抱太大期望。”
“麻烦你了。”
这句话出口,原本没有盲杖也走的好好的羽田迟生突然脚下一个踉跄,面上惊讶中掺着几分不可思议,像是突然见到了什么珍稀物种一样。
珍稀物种.渡边谦一:……
虚伪了一晚上的家伙因为自己一句话终于笑不出来了是吧?不就是客气一句吗,至于吗?
破防了,真的破防了。
在走廊站了片刻后,羽田迟生拿着个差不多大小的相框走出来,“试试这个。”
他啊了一声,拿着纸比划了一番,不大不小正合适。心里事终于放下,他人也轻松了几分。
“谢了,白泽。”
“不客气,但倘若kite先生能满足一下情报贩子微小的好奇心,向他说明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公安先生甚至等不到第二天早晨,必须大晚上来敲他搭档的门那就更好了。”
阴阳怪气的,起床气吗?
渡边谦一在心里嘀咕。
这张纸不涉及任何公事,所以他讲起来也没什么顾忌,权当是付今晚的住宿费了。
“我小时候是个不良少年,混的比较野的那种。上房揭瓦、喝酒打架,混过暴力社团也跟过道上大哥,最野的一段时间甚至替毒品交易放过风。如果不是这张纸的主人,我现在可能不是公安而是被公安通缉的对象。”
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羽田迟生有些好奇,“谁?”
“一位很年轻的警察。”
“听起来不错,你该好好谢谢对方把你带回正路,现在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了,他殉职了。”
“……”
是半夜梦醒想起来这件事都得给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抱歉,节哀。”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互道晚安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渡边谦一拿着手机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时不时在备忘录里打上两行字。
白泽这家伙不对劲,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感。无论是强行扭曲的性格,还是今晚留宿时对方和管家的那番商量。
明明自己就是家主人,为什么无论是邀请客人来店里还是吃饭留宿,都要征求一个管家的意见?哪怕解释为看作家人也太过了,更何况那家伙从头到尾对所有人都表现出明显又极为别扭的疏离感。
以及最重要的,零组调查员。
一路分析到最后,他在备忘录结尾打上【情报不足】四个字,目光侧移看向房门。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查一查?
思虑片刻,他最终选择放弃。
每个人都有秘密,更何况已经答应白泽不去探究了。没必要在下班时间自愿卷不是?抛弃公安看谁觉得谁有问题的思维,他现在就是个年仅21岁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睡觉!
将整条备忘录删除,他闭上眼睡去。
门外,听到里面的细小动静全然消失后,羽田迟生又站了片刻。直到确定kite已经睡了,他才将匕首入鞘,悄无声息的离开。
……
事实证明,有正式工作的年轻人和已经步入养老生活的年轻人是两个物种。
同样的21岁,一个早上7点顶着熊猫眼爬起来收拾上班,一个直到8点——正常人已经开始工作的时间才打着哈欠慢悠悠的从卧室出来。
“如何?”
给残生添了食,羽田迟生拉开座椅,随口问道。
“没有发现任何窃听装置,机关也并未触动,看起来渡边先生昨夜并未私自调查。另外,行李箱还在且没有打开,房间里也并不凌乱。”
“倒是有几分客人的样子。”
“要检查他的行李箱吗?”
“不必,要说公安连自己行李箱被翻查都发现不了说出去未免太过可笑。在撕破脸前,总得给予客人应有的尊重才是。”
他加了一筷小菜送进口中。
“也是,渡边先生也不像那种尸位素餐的人。”鹤田彻一边搅动小粥一边道。
“他是君子不假,可惜某不是,某可是彻头彻尾的烂人。”
回想起昨夜自己怕kite出尔反尔于是拿刀在他门前警惕的事情,羽田迟生感慨道。
“您又在说笑了。”
“某可不曾说笑。”
“您若是烂人,恐怕会直接路过渡边先生,将他不管不顾丢在街上才是。或者更甚,根本不会让渡边先生有知晓您身份的机会,直接处理掉。”
羽田迟生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他放下筷子,“劳烦您将前几日某未曾喝完的桂花酒拿出来。”
鹤田彻没想到自己只是用玩笑口吻聊了几句,自家少爷会耍脾气不吃饭,甚至还要喝酒。
“这,您就是赌气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并非赌气,”羽田迟生笑着,但鹤田彻却能从中品味出一种淡淡的忧伤,他道,“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又想尝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