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道途
余贤终于看完曹业给他的玉简，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至于此时他看什么东西都不由自主的代入了布阵的思路。
然后余贤就发现这个大帐并不简单，余贤至少看到了三种全域重叠大阵，有防御、幻化和牵引。
牵引？
余贤眉头微蹙。
与此同时，曹业一脸苍白地来到了余贤身边。
“你受伤了？”余贤诧异：“从我开始看你的阵法详解开始，过去了多长时间？”
曹业道：“半天时间。”
不过说到自己受伤的原因后，曹业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老子以身为饵，付出巨大的代价把那群魔族崽子引到包围圈，哪知道一群庸碌之辈就知道退避，连最开始的禁锢阵法都没有完全展开，废物，全都是废物！
“现在好了，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追杀魔族了，那些蠢货绝对会破罐子破摔，能拖后腿就拖后腿，呸！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人之前能挡住魔族是真tm的侥幸！”
余贤没想到自己在看玉简的时间竟然这么短，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对于修士这群乌合之众余贤却是有些猜测的：“很正常，修士大军本来就是人族不同势力组成的，怎么可能同心同德，之前能够对抗魔族也不过是因为魔族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现在魔族压力一去，自然各自的小心思占据了主导，我们也该庆幸魔族战略眼光不足，否则他们早就可以分化人族，占据南疆了。”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很气！”曹业余怒未消，竟忍不住咳嗽起来。
余贤看得心惊，曹业的伤势远比看上去严重的多，余贤赶忙转移话题，进入了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你之前说只离开了半天时间，可我为什么感觉已经过了月余？”余贤抬头看了一眼帐顶，问道：“是那个牵引阵法的效果吗？”
“你竟然看出了牵引阵法？”曹业不掩自己的惊讶，道：“这么说来，你至少看懂个七七八八了？”
“差不多吧！”余贤道，同时默默补充：差不多都明白了。
曹业眼中异彩连连：“厉害，你的阵法造诣已经远高过你的修为了，我观你感悟也足够深，你完全可以晋级化神了！”
余贤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刚刚突破，现在我在修为的积累上还不足……”
余贤话还没说完，就被曹业打断：“嗨！修为不足的问题有很多的解决办法，你就用你的军功兑换，不，我想根本不用你兑换，周泰就会帮你搞定，你就安心等待吧！”
余贤点头，但耐不住好奇，重新把话题牵引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你的牵引阵法扭曲了我的时间感知。”
曹业哈哈一笑，道：“这不算是扭曲时间感知，这只是把你的感知带到了另一个时间流速快速的空间里，那里大概是现实的时间流速的一百倍，在那里是最适合学习了。”
真是恐怖的地方啊！
余贤不由代入了自己过去的受教育经历，这种空间如果被那个世界的父母们知道，怕是要爆发出更加极端的内卷斗争——今后的莘莘学子怕不是要靠打点滴来度过整个义务教育的生涯了。
余贤很快从专业角度提出一个问题：“按照你所说，这个牵引阵法应该耗费的灵力远远多于我使用的时候才对，可据我观察并没有这种事情发生，难道是那处空间还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曹业点头，神色也开始严肃：“确实有一个特殊之处，我们至少我所知道的人中没有人发现过那个空间，但那个空间却像是在所有人身边，所以要意识降临需要的灵力并不是很多。”
“是只有人族可以被牵引过去，还是所有的，无论什么，只要有意识的都可以被牵引过去？”余贤忍不住发问。
曹业沉声道：“所有的，只要能有反馈的，在历史上都被人测试过，只有困难和简单，但没有例外！”
余贤不禁茫然起来，他能够想到很多的可能，最可能的有两个：
一个可能是：有一片空间和现在他们生存的空间重叠的，但时间的流速问题解释不了；
另一个可能是：那处空间和灵魂有关，牵引阵法只是为意识搭了一条线，但空间的不可测又让许多专研灵魂或者高境界的修士也无能为力。
“或许早有答案，只是我们没有资格知道！”曹业突然开口。
余贤看向曹业，曹业则看向帐顶。
“是啊！或许在那样的修士眼中，世界才没有秘密！”余贤感叹，不由心向往之，随即又想起眼下，嘴角泛起苦涩。
“小余啊！我发现你道心不坚啊！”
曹业的话题转换得让余贤一愣。
小余？哦，是在叫我。
看到余贤若有所思的样子，曹业继续道：“我虽然对你的过去不了解，但以我对你的观察，你的积累和天分足以让你早早达到返虚，甚至走出不一样的路。
“或许在你看来，你现在的修行已经够快了，走的路也够强了，但这不是你应该走的，天才就应该有天才的觉悟，你可听闻有人以凡人之躯一夜之间迈入掌道境？
需知：道可知，不可闻。”
余贤开始茫然，他原以为曹业是看到自己心智不坚，所以感慨，但怎么就突然提出这么宏大的课题出来？
而且我余贤真是天才吗？我不信！
曹业拍了拍余贤的肩膀，道：“不要只盯着眼下，往上看，往高处看，有些困难在现下看来或许不可抵挡，但谁能知道一夜之后又有什么变化呢？
“要知道，修士的修行是为了道，在里面是修行，跳出来也是修行，道亦有变化，何况求道之路？
“不要用困难和经验约束自己，放开自己的想象力，在修行界，天赋不是最重要的，想象力才是！”
最后的话说的有些深了，余贤虽然表示能听懂，但并不深刻，不过曹业满满的诚意，余贤却是心中感激不已的。
曹业见状补充道：“后面的话我也是听人说，觉得虽然简单却大有深意和道理，又恰好和你现状很相符，才顺带告诉你的，不是我原话，但保证权威！”
以曹业的郑重姿态，余贤估计，说出这番话的人怕至少也是掌道境，他心下就更感激曹业了。
行业的秘密就是这样，核心就是一句话，多余的都是对外面之人的解释和敷衍。
余贤郑重对曹业一礼，道：“我与曹将军算是萍水相逢，而今却受曹将军如此厚待，心中不胜感激与惭愧，罢了，大恩不应言谢。”
语无伦次地说完，余贤又是一礼。
曹业坦然受下，笑呵呵地说道：“我不会斩因果神通，我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喜恶，余贤我看好你，希望你掀翻了你脚下的棋盘！”
余贤此时的神色在不知不觉间焕然一新，从容笑道：“我现在想要掀翻的可不止我脚下的棋盘！”
“哈哈！”曹业大笑，指着余贤道：“你有趣！”
言语之间，余贤气息突然鼓荡，一股凝实澎湃的力量轰然扩散，又在撞击大帐的阵法后逆流回旋，一时之间异象纷呈……
“呼！”随着余贤吐出一口浊气，方才在大帐中澎湃的气息终于消散无踪。
此刻，一直默默为余贤护法的曹业才开口，带着无奈的打趣：“看来周泰老帅给你的准备要没用了，我之前说你是天才其实只是安慰你一下，你没必要为我证明什么。”
余贤朗笑，回了一个玩笑：“总是要表示一下，你毕竟费了不少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