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死

余贤的离去并不是漫无目的。

杀生虽然和他说了许多坏消息和坏结果，但至少还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在莫不凡的洞府中，并没有存在余贤留给杀生的那些他从苏潇潇那一队人战场中收集的魔族气息，这至少说明一点——那些魔气主人还并未暴露。

可能那些魔族不属于莫不凡的麾下，也可能那些人在当初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赶回来，总之，无论如何他们至少应该都还活着。

更让余贤心中一动的是，从和白羽分开之后，他隐隐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了。

余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使用了数种手段都没有锁定暗中观察他的人，对方很谨慎，也很专业，但同时也很自大，因为余贤到最后已经确认暗中之人完全可以察觉他的小动作，知道余贤已经意识到他的存在，可对方仍然没有任何改变，无动于衷。

那是一种漠然、高傲、俯视的无声姿态。

余贤感觉对方此刻应该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小丑，做着好笑滑稽动作的小丑。

同时，余贤也在边域之中通过阵法锁定了魔气主人。

“他们果然也进入到了边域，只是暗中盯着我的是谁？是那群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调查的人族？还是莫不凡在他洞府附近留下的监视后手？”余贤心中默默分析：“但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哪一方，以他们的行事风格，都不介意在我离开边域后直接出手杀了我！”

虽然暗中之人并没有展露杀气，余贤却已然有了巨大的危机感，甚至可能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即便自己躲在边域之中也难免一死！

即便如此，余贤也希望暗中监视自己的是那伙人族，余贤相信他们作为当事人，尤其是随着杀生进入赤心剑宗之事公布，那伙人很快就会发现余贤在调查他们的事情，而且余贤手中明显已经有一些线索，绝对值得他们出手。

余贤利用手中有限的材料，布置阵法，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追踪阵盘，但随着他的移动，他惊讶地发现，那些魔族正在向边域外快速移动。

余贤神色微微一变：好粗糙的引蛇出洞。

但很快余贤又惊疑不定起来，因为那些魔族正在一个个不再移动。

“难道他们是在被追杀？他们被人发现了？是杀生借用赤心剑宗的势力帮助我？”余贤的速度迅速提高，脸色阴晴不定：“也可能是那个莫不凡在给我制造危机感，引诱我，毕竟魔尊级别的魔仆他都舍弃了，甚至他或许已经洞悉了我的目的，毕竟虽然我并不有名，但从杀生的来历也可以猜到很多，但我值得一个魔尊如此针对我吗？”

这次余贤和杀生的计划就是因为低估了莫不凡的实力所代表的含义，才导致他们的计划在刚开始执行的时候就彻底偏离了，实在是他们毕竟只是元婴期，对返虚期、魔尊那种级别的存在即便再高估事实上他们还是低估了。

心中越想余贤就感觉事情越不受自己控制，也越危险，但余贤没有办法，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他不能放弃。

让余贤绝望的是，随着魔族那些人活动轨迹静止越来越多，还在移动的存在却是越来越快，就仿佛他们在一点点解封着自己的力量。

余贤知道，那是因为那些存在中修为低的已经完全被抛弃了。

渐渐的，余贤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追不上他们了。

“白羽，快，那群魔族奸细快要逃出边域了！”余贤再次向白羽传讯。

打脸来的就是这么快，余贤刚和白羽分别不让白羽参与其中，他就不得不再次联系上白羽，事实上早在他察觉到那些魔族奸细开始逃跑的时候，余贤就已经联系了白羽。

“放心，我们已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了。”白羽回复。

余贤又怎么可能放心？

他已经爆发自己最快的速度了，但依然不够，余贤越发感觉这是引自己出去杀了自己，即便不是莫不凡在主导，也必然是有其他魔族奸细盯上了余贤。

那些被余贤追踪的奸细，其实在他们暴露的那一刻已经失去了价值，以这些奸细狠辣的手段，很可能会秘密处决他们，避免暴露自己更多的情报，但想到对方能够炼制魔仆，更可能的是那些奸细是在用这些人的行踪做最后的废物利用！

“那群奸细可能已经变成了魔仆，小心他们的自爆！”余贤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白羽：“这很可能又是一次声东击西。”

通过白羽的信息，余贤排除了杀生在背后的帮助，而另一伙人族灭口的可能也并不高，那还不如直接杀掉余贤更有效，所以最后只有可能是魔族奸细自导自演的。

“已经确定你告诉我的那些奸细是魔仆了，他们沿路破坏，肆意攻击、杀戮其他修士，一旦遇到高出他们修为的存在，他们就会直接自爆。”白羽把最新消息告诉了余贤。

那些在追踪阵盘上停止移动的奸细并不是因为死了而停止，而是停下来后开始进行破坏，之所以追踪阵盘上没有显示，只是因为即便只是边域一角，广大的面积展现在阵盘的小尺度上，忽略了他们的移动。

余贤突然停了下来，他追过去已经毫无意义，等他到的时候，白羽那边的战斗很可能就已经结束了。

那些在逃离过程中留下来的奸细，此时很可能也已经纷纷自爆，或者被杀，因为魔仆的价值只存在于操控者手中，他们已经没有了意志、灵魂和记忆，只有战斗本能，甚至对于其他人而言，把他们杀了当饲料都觉得有些欠妥。

但余贤并没有绝望，因为眼下就有一个奸细在他身边。

“你还要藏到多久？”余贤一边说着，目光转动，看向了他的右后方。

那里空无一物，没有一丝异常，也没有人出现。

“你的追踪隐藏之术确实不错，相比我的一位朋友，也差不了多少了，只是你的心态和智慧却是欠缺了许多，我猜你的修为也没有达到化神期吧？”

余贤继续上演着自己的独角戏，依旧无人理会。

“呵呵，既然如此，就让我把你打出来吧！”

说着，余贤的领域开始变化，化作鸦舌刀的模样。

下一刻，余贤御刀向着他视线的方向刺去，同时，余贤紧随自己的鸦舌之后，鼓动修为，只等隐匿之人撤退或者抵挡鸦舌刀之际，打出自己的攻击！

刀气呼啸，数道赤红的刀芒从鸦舌刀上分化而出，随即刀气刀尖绕着鸦舌刀极速旋转，隐隐间竟有着苍狼族驾驭风刃的气势。

这一切变化十分迅捷，余贤出手也十分果断，就好像他十分确定隐匿之人就在那一处虚空。

只是一瞬间余贤就近乎抵达他所看的位置之处。

可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是在余贤身侧陡然爆发出恐怖的杀意，直至余贤眉心，那是元婴居所，在结丹期修士突破到元婴之后，其腹中的金丹孕育出的元婴就会在渡劫之后一跃而上，位居修士泥丸宫，那杀气所指，显然是一击必杀之意。

而更意外的是，那攻击根本不可能是余贤口中的元婴期，对方至少达到了化身初期，最恐怖的是，对方显然是一个化神期的杀手，从他那在一瞬间让人绝望的杀意来看，这一击必然是对方竭尽全力的一击，当余贤感觉到对方杀意的时候，对方的攻击已经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