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岩谷
白羽最终选择了离开，不同于杀生，他本身就是根正苗红的人族宗门弟子，在余贤对莫不凡妥协之时，他就注定参与不了了，至少明面上如此。
轰……
余贤元婴燃烧瞬间突破到了新的高度，杀生在同一时间变换位置，出现在阵法中枢控制起阵法，束缚和削弱莫不凡。
“呵呵，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谨慎，我魔族可不像你们人族那样使用卑鄙谎言！”莫不凡神态从容，无视了压迫在眉心的封禁，也无视了满身束缚和削弱，他看着余贤道：“话归正题，你不是想知道当初袭击你们的人族是谁么？”
莫不凡说到此处，竟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最好快些说完，他的元婴已经要损耗殆尽了！”杀生那平静的声音响起，很难听出他究竟是不是在关心余贤。
“好好好，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哈哈！”莫不凡又笑出声，接着道：“那人自号黑岩老人，其实是南疆名门正派离山派的太上长老，后来隐居于黑岩谷，那些出手者，就是他这些年来收罗的人族犯禁修士。”
“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话？”人狠话不多的杀生此刻成了余贤的嘴替。
“证明？需要什么证明？你们现在前往黑岩谷就能明白一切，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黑岩老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莫不凡看向余贤：“但即便如此，剩下的那些人也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温馨提示：千万不要找其他人族帮忙，我不说原因，你们隐约也该知道一些的。”
说到这里，莫不凡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在看什么天大的笑话：“快去快去，迟则有变！你们确定好了，记得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说完，莫不凡附身的元神轰然崩碎，余贤和杀生猝不及防之下，竟使得余贤持续输出的攻击撞击到阵法之上，而余贤的元婴也被那阵法束缚、消融。
空气中此时似乎还隐隐回荡着莫不凡嘲讽似的笑声。
平复下来的余贤二人相视而坐，各自神情都极不好看。
毫无疑问，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控制住过局面，以至于莫不凡那本来许多有待于斟酌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
真正让余贤头痛的是，他无法确定莫不凡是不是在借刀杀自己，然而好笑的是，即便如此余贤还是不得不去黑岩谷走一趟。
强弱之别就是如此，强者随手的一个落子，弱者若想入局，只能赌命。
好在现在余贤的命是更强者的落子，却不知莫不凡是否有决心入局了。
二人悲喜相似，所想却不相同。
“你的元婴……”杀生本来还担心余贤的身体情况，可看到余贤气色在元婴回体后迅速恢复正常，忍不住开口，却又顾虑修士隐秘收住了问话。
这可不像是燃烧元婴后的样子啊！
不说要昏厥过去，至少也应该有气血亏空的样貌吧？
不错，你之前是脸色苍白了一会儿，我以为你是在强压自己的伤势，但你突然又红光满面是什么意思？
余贤绝对想不到此时杀生会有这么多心理活动。
绝对不是回光返照！
杀生笃定：是余贤元婴的问题。
余贤倒是不介意把他的元婴讲出来：“我的元婴至少我是杀不死的！”
“嗯？”杀生言简意赅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余贤把自己当初渡劫时的情景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我其实是骗那个莫不凡的，同时也至少说明，在他那个境界里，我应该能够安全。”
杀生不再说话，余贤言外之意是要去黑岩谷，如果真如莫不凡所言，凭余贤现在的能力，并不是没可能救出苏潇潇。
……
山明水秀之处，木栏栅围着三座茅庐。
院中，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此时正毫无形象的瘫在摇椅上来回晃动，观其相貌，正是莫不凡。
如果不考虑他魔族身份，此情此景，总让人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隐士。
“大人，属下应召而来？”
一个被黑袍包裹严密的身影突兀出现，单膝跪地。
莫不凡道：“安排你的人潜伏在黑岩谷附近，谷中一旦有动乱，你们立即杀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造成最大的杀戮，杀穿黑岩谷后迅速离开！”
“遵命！”黑袍人立即领命，就要告退。
可突然之间，在场这二人身躯皆是一僵，再无法动弹，只有那颤动的瞳孔在表示他们并不像自己身躯那么平静。
惊恐，不敢置信！
一声剑鸣响彻天际，灵力汇聚，形成一把巨大的飞剑，剑尖朝下直指茅庐小院。
只是瞬间的停滞后，剑尖之上气浪排开，飞剑突兀消失与天地之间，一同消失的还有悠然的莫不凡及其他。
大地之上，深刻的剑痕昭示着此间曾有人迹，但又被大地很快遗忘，确实因为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消弭剑气、剑痕，合拢缺口，再生草木。
莫不凡大概临死都是懵逼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草率。
他才智过人，聪明绝顶，行事谨慎，处事又多留后路，往往能料敌先机，行出人意料之事，又总是能够在完成既定目标的同时，布下更多的后手。
这绝对是让对手头痛的角色。
莫不凡自认他虽不是魔族在人族南疆中实力最强的存在，但他相信自己培养的间谍势力绝对是最强的。
按理来说，如他这般的存在就算不被当做最后的大魔王，也不该死得如此草率才对，可他就这么交代了。
一切后手，滴血重生的复活手段他都没来得及用，在那一剑落下，莫不凡藏于各处甚至于魔界的精血都在那一刻彻底被湮灭。
不久之前他刚用事实教育余贤，弱者在强者面前没有算计的成本，只能赌命，现在他就被更强的存在杀死，才智尽做飞灰……
黑岩谷外。
余贤隐藏暗处默默等待。
不久之后，杀生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确实是他们抓了七水界的人，只是不见苏潇潇。”
余贤微微一怔：“难道还有第二股人族势力参与其中？”
“可能性不大。”杀生否定。
按照此前余贤告诉他的调查结果，他们大致估测出和苏潇潇同行之人的数目和身份，除掉一些死去的和误差，谷内现存的七水界已经和他们计算出的结果大差不差。
如果真有另一方人族势力参与，那么他们绝不会只抓苏潇潇一人，这个结论与余贤当初查找的战斗痕迹不符。
“除非有人半路抢走了苏潇潇！”杀生虽然不如余贤对整件事情的了解，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之处。
余贤脸色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种可能，但最后都不是好结果，他深知这样担心下去无济于事，索性把握眼下：“多思无益，这一战还是要打的，谷中敌人的实力怎么样？”
杀生道：“黑岩老人应该是真的走了，其他人也大都随他而去，剩余之人有四位化神，十数元婴，他们似是准备对剩下的七水界修士灭口！”
事情比余贤想的要简单得多，他之所以相信杀生的探查结果，其一固然是杀生专业素质，最重要的是杀生似乎得了赤心剑宗的某项真传，以至于他在刺杀一道更加深不可测。
只是……
“似是要灭口是什么意思？”余贤不解。
“好像要灭口，又不像在灭口。”杀生斟酌措辞，大概想让余贤能够明白。
“……”余贤无言以对，感觉自己像智障。
如果不是担心突兀的灵力波动惊动谷中修士，余贤都想让杀生直接施展水镜法术，再现当时他探查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