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侯府下堂妇(十)
其实不怪她这样做,林云清太清楚这些当官的秉性,收钱不办事,是当官的一贯作风。不给他一些威慑,他就会觉得一个女人而已,欺了就欺了,还能翻天不成?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她只能先来个下马威,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道理她懂。
京兆府尹属于正三品,每天都要上早朝的,所以林云清才会找上他。
府尹看着她走出大堂,立马走下来捡起被劈断的木棍,看了又看。虽然他不会功夫,但是也看的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别的地方他不知道,至少他手下的人,没有人能做的到。成云侯是真不怕死啊!
林云清不知道的是,由于睡的太晚,此时柔妃刚睡醒。当今皇后不受宠,更不屑跟后宫的一众妃子争宠,索性就免了每日的请安,她自己也乐的清闲。这就造成了后宫嫔妃睡懒觉的习惯,柔妃生了一个好儿子,皇上更是喜爱这个儿子,顺带着对柔妃也宽容了几分。所以柔妃睡到半上午才起,没人会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
柔妃起床洗漱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才发现,匣子里的首饰全没了。赶紧命人寻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更不可思议的是,卧室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丢了,就连库房都成了空荡荡的。
柔妃想到了楚安雄说过侯府发生的事,开始她还半信半疑,现在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由不得她不信了。幸好现在身边就两个贴身丫鬟,还都是自己信任的人,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传出去,成云侯府失窃,她的宫里失窃,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后宫守卫是何等森严,那么多东西都是怎么运出宫的。这些都是疑点,皇上必然会注意到她,以后但凡漏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那就是灭族之罪。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考虑的也全面细致,冷静过后的柔妃,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你出去打探一下,昨晚其他地方有没有失窃。”
等那个丫鬟出去之后,身边只剩下一个丫鬟,她赶紧写了一封信,说道“你赶紧出宫一趟,一定把信交到爹娘手上,等他们拿了主意你再回来。”
丫鬟领命匆匆而去。
其实信上也没写什么,就是管娘家借点儿钱,只是数额有些大而已。她要做到有备无患,如果后宫别的院子里也失窃了,那她就可以禀报皇上,让皇上去处理,借娘家的钱如数奉还。如果别的院子都没事,就只有她这里失窃,那就不能让事情传出去。等拿到钱,得抓紧时间采购东西,悄悄运进宫,填充在库房里,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柔妃焦急的等待着,不停的双手合十向各路神明祈祷。
林云清回到侯府,写了和离书。她得赶紧离开侯府,就凭楚安雄敢私通后宫的事,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发现了,那可是灭族之罪。
现在侯府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绝对不会放手,后宫那位叫‘柔儿’的女人,有能力帮侯府一把,楚安雄一定会抓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往后的几天两人肯定还会再见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楚安雄的事早晚会被发现。
她要是再不走,被侯府牵连到,那就倒霉了。
拿着写好的和离书,在书房找到楚安雄。
林云清也没有跟他说废话,直接把和离书递给他,说道“签上你的名字,再盖上印章,咱们就算和离完成,以后一别两宽。”
楚安雄看完和离书,他又想起柔儿说过的话。既然他杀不了这个贱人,现在和离也不错,正好他也不用等孝期。(古代的封建制度,丈夫死了,妻子得守三年孝期,三年之后才能再嫁。妻子死了,丈夫得守一年的孝期,一年后就可再娶。可实际中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之间哪有真正的爱情,大多都是凑合过日子罢了。妻子为丈夫守孝,那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丈夫为妻子守孝,顶多也就守三个月。但也不乏有真正的爱情,愿意多守几年,也有的终身不再嫁娶,只不过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楚安雄也没再说什么,提笔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盖了印章。
林云清将和离书揣进怀里,又拿出一张断亲书,这是楚安雄与女儿的断亲书。如果不签这个,将来以后楚安雄出事了,再牵连到女儿,那也是麻烦事,所以断亲书必须的签。
楚安雄看了断亲书,当即就撕掉,恶狠狠的盯着林云清。做为成云侯府的当家人,与自己的孩子断绝关系,他丢不起这个脸,侯府更丢不起这个脸。真要签了,侯府必然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他当然不可能签。
林云清不慌不忙的又写了一张断亲书,然后拿起桌上像戒尺一样的青铜镇纸,双手随意的弯曲,镇纸在她手里就像泥巴一样柔软。看的楚安雄目瞪口呆,脸上的震惊之色无以言表。
林云清把已经变形的镇纸,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当啷’的声音。她说道“签还是不签?你的骨头有没有这东西硬?”
楚安雄自己知道,他就是练到死,也做不到把青铜镇纸随意揉捏的地步。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想怂,可是性命和脸面,他最终还是选择签了断亲书。毕竟侯府已经丢了这么多年的脸,再丢一次脸也没什么。
林云清怀里揣着和离书与断亲书走出书房,直接出了侯府。来到京兆府衙门里,这次她没有找府尹大人,而是找到办理户籍的地方。
拿出两份文书做了备案,花了点儿钱,又重新办理了户籍,新的家庭住址就是城西的庄子。还给小宝宝取了名字,随原主的姓叫徐芷烟,小名烟儿。
回到侯府之后,就让柳枝开始整理东西,属于原主的物品都装起来,准备着随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