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东风起

送走陈昙朗，陈霸先叫来刘澄和蒋元举，命他们仍回吴兴辅佐陈蒨，下令东征杜龛军队的主帅为陈蒨，副帅为周文育，要求陈蒨一个月内平定杜龛，将功赎罪，否则两罪并罚，罪无可恕。

刘澄、蒋元举快马加鞭地赶回乌程军营，当众宣读司空军令，众将士先是为司空不追究陈蒨违令抗旨之罪，还被明确主帅之位而欢庆，继而又为一月为限平定杜龛而犯愁。

周文育拱手道：“恭喜子华担任我军主帅，如今的大事便是平定杜龛，主帅和诸位将领可有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陈蒨点头道：“诸位将领有何良策？”

众将议论了半天，却是没有好主意。

陈蒨这才站起，微笑道：“我有一计，只是要等。”

章昭达问：“有好主意就快说啊，还等什么？司空可是限一月内破敌，等不及啊！”

陈蒨道：“急不来啊，这回等的是东风，老天的事可是说不准。”

“子华，冬天刮的是西北风，哪来的东风？”华皎困惑地问。

陈蒨笑道：“你由北地而来，不熟悉我们南方天气，我最近一直在观察，这几日天气晴好，温暖如春，然而昨日傍晚天空出现大片鱼鳞云，这种云一旦出现，预示就要变天，变天之间有段时间可能会刮东南风，我们先做准备，只待东风。”

随后，陈蒨命章昭达领兵悄悄绕到杜龛营后，命刘澄、蒋元举组织士兵造木筏、绑柴草。

十二月底的这晚，东南风忽起，陈蒨下令火攻，数百张绑满柴草的木筏乘风顺流而下，瞬间点燃了杜龛的营栅，火趁风势，越烧越旺，杜龛的水军营连着步兵营一燃俱燃，只烧得半个天空夜如白昼、烟尘漫天。

周文育在前攻击，章昭达在后掩杀，前后夹击杜龛，喊杀声震动天地，杜龛军队大乱，他只带着十几个亲信仓皇逃入乌程城内。

陈蒨率军将乌程团团围住，杜龛龟缩城中不敢出战，第二天夜里，杜泰又派人前来送信投诚。

陈蒨看都不看，直接把信扔在地上，命将送信人绑到辕门前斩首。

送信人吓得魂不附体，一路连呼冤枉，眼见就要被斩首，陈蒨又命将他带回大帐，问道：“你说你冤枉，我且问你，上次杜泰说好投诚，不料却是诈降，若不是我阿弟帮我挡了十几支箭，我陈蒨安有命在，可怜我阿弟现在还躺在床上时昏时醒，杀你难道不应该吗？”

送信人指天发誓道：“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我家将军都是真心归降，上次杜将军本来已经说服杜龛，哪知杜龛的老婆半路跳了出来，说司空和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司空怎么可能放过王家的女婿，又拿出自己的私财让杜龛赏赐士兵，杜龛就突然变卦，还把杜将军的家眷全部囚禁在府中，逼着杜将军去引您到城下，杜将军实在是无奈呀！”

陈蒨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这一次不是诈降？”

送信人道：“我家将军就是担心您未必肯相信，所以这次会直接把杜龛绑了送到您营里，这样您总该相信我家将军的诚意了吧。”

“噢，”陈蒨点了点头道：“可是杜龛骁勇，身边又有侍卫，你家将军如何能捉住他送到我营里？又想诓骗我吗？”

送信人慌忙道：“若是以前，的确做不到，可是现在，杜龛终日饮酒无度，整天喝得醉醺醺，动不动打骂羞辱部下和身边侍卫，除了司马沈孝敦，没有几个还想跟着他混了，我家将军已经联络好其他几位将领准备举义，只要将军您不计前嫌，给我家将军指条明路，我家将军愿万死不辞为新朝效力。举义的将官名单和详细计划都在我家将军给您的信里，您一看便知杜将军没有虚言。”

陈蒨命骆牙捡起书信，打开看完，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回去转告杜将军，大事若成，我必在叔父面前给杜将军美言，封官拜爵自不在话下。”

送信人见性命得保，连连叩首称诺。